呂書記講了各個學校的舉報,發表了自己的觀點,他對楊一民對他的連飯也沒吃一頓更是氣憤,添油加醋地說了很多。
許明芳等他說完,對監察室的負責人說道:“你把具體違規的東西說一說。”
監察室的負責人本來已和呂書記通了氣,列舉了楊一民的幾大錯誤,但許明芳如此一問,打亂了他的陣腳。
楊一民哪條違規了呢?唯一的就是沒有轉學證,讓學生讀了書,但現在的操作模式基本上都是先轉學再備案,這點是大家都知道的。
他搜了一遍,只得說道:“現在還談不上違規,我們在學校瞭解,一是楊一民在沒有轉學證的情況下收了轉學生,他自己也承認沒有對這種情況進行控制;第二就是其他學校反應的給錢讓其他學校的教師作動員宣傳,這件事他們當然不會承認。”
謝梅知道自己得幫楊一民了,她冷冷地問:“你們調查了老師嗎?問過學生嗎?具體情況到底是怎樣的,有沒有實在點的證據,你上面說了半天,哪點可以落實?”
“這個,因為時間原因,我們調查了學校行政,但他們可能是抱團起暖吧,並沒有實質的內容。”對方臉上流下了汗珠。
謝梅是公認的二把手,第一、二把手目前看都偏向楊一民,管後勤體育衛生的胡副局長自然不會插話,呂書記此時也有點急,他將眼光看向曾局長。
曾局長沒想到呂書記沒有核實一個具體的問題,於是說道:“這種事的確很難調查,要不,我們暫時放一放。”
許明芳問:“學生轉學楊一民有沒有違反規定?”
監察室的人說道:“這個,按規定是違反了的,但按慣例他是說得過去的。”
許明芳又問:“你們得搞清楚有沒有教師推薦學生去城郊中學?去了拿了錢嗎?是這些學校因為不滿而編出來的情況還是的確存在問題,這樣一個很明顯的東西不去調查,卻跑到學校去問本人,有結果嗎?
到了學校也可以,你去問學生啊,或許打電話問學生家長啊,一個簡單的工作方法被人為的複雜化,我看是工作作風問題。
有些學校說楊一民收的轉學的優生多了,能不能退回去,有沒有可操作性,如果學生家長不同意,怎麼辦?你們考慮了嗎?”
許明芳的不滿讓呂書記一下子感到了害怕,在思路上他的確操之過急,因為他認為自己抓住了楊一民的把柄,是想給楊一民施壓,獲得自己的利益而已,並沒想將事情做實了,沒想到楊一民的不買帳。
許明芳的不滿,將他和他主管的監察室一下子置於尷尬之中。監察室只要許明芳想換人,那是很輕鬆的,而他,如果許明芳真的想動他,他知道許明芳的手上也肯定有一些東西。
監察室的負責人半天說不出來話,他心裡已完全慌了,臉色漲紅,小聲說道:“這個,我們的確考慮不周,退回去可能不行吧,楊一民說當時也是因為家長堵在校長辦公室門口不讓他走,求他同意,所以他才心軟了,現在要回去,他也會捱打的。”
會場上的幾個領導臉上微微一笑,是啊,這個學校才從打領導的事情經歷中走出來,要是再有這樣的事,誰敢負責?
許明芳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商量對這件事的處理意見,我認為這件事本來就不成為一件事,有些校長對楊一民的強勢做法不滿很正常,他們安於現狀,不思進取,這種觀念早就應該打破了。
當然,楊一民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沒有及時向上彙報是不對的,如果真的花了錢去買學生,必須清退,但這事關係到一名校長的前途和清白,我們要查之有據,不得信口雌黃。
這樣吧,教育股可以考慮一下,去年城郊中學不是30個a優指標嗎?沒有完成,今年增加10個,讓他也吸取點教訓。”
謝梅擔心地問:“10個啊,會不會太多了?”
“給他點壓力也好。”許明芳心裡很有信心,楊一民在她面前說過翻倍,增加10個,可能也是全縣最好的。
剛才許明芳聽著大家的發言,心裡也在思量,此時這樣的決定,還是為了保護楊一民。
這樣的決定,表明了教育局的態度,事情是調查了的,不僅堵住了局裡對楊一民不滿的人和相關學校的校長的嘴,而重要的是,將這件事定義,所有事情到此為止,因為楊一民是她最信任的人。
會議結束,許明芳第一個走出了局小會議室,監察室的負責人似乎想找她談一談,但她沒有理會,到了辦公室,收拾東西,回到自己的寢室。
她買了水餃,自己用電磁爐煮了,她將電磁爐安放在陽臺上,開啟電視,掏出電話,她想問一問楊一民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號碼按完,手放在撥號鍵時她猶豫了,因為此時看著冒著蒸汽的不鏽鋼鍋,她想起了前幾天自己親手給楊一民煮水餃的情境。
就算只是楊一民的名字,她此時也感到了來自心底和來自身體的反應,那是一種渴望,她靠在旁邊的陽臺柱上,將手機放下,茫然地看著鍋。
她衝動地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似乎想回味那美妙的感覺,手不知不覺向下滑動。
一陣薩克斯《回家》的音樂響起,將她從沉思中驚醒,看著自己的手,不覺紅了臉,不僅太羞人,而且太奇怪了,這是自己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拿起電話,是監察室負責人的,她接通電話,沒有說話。
“許局長,我想向你彙報一下今天這件事的具體情況。”
“還有在會上沒有說的嗎?”
“不,會上都說了,我只是想說,只是想說,這件事是呂書記直接安排的,包括具體方法……”對方說了很多撇開自己責任的話。
許明芳其實有點高興的,這個人以前自己一直認為是呂書記提起來的親信,現在來看,並不是這樣,於是說道:“好,我知道了,監察室做事,要自己首先想清楚,要分清楚是非,要知道自己身上的責任,不能放過有問題的人,但更不能隨意傷害一個認真做事的同志。”
“許局長,我知道了,我一定按你的指示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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