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阡陌見她如此模樣,頓時哈哈笑起來:“我只是隨口說說,你這麼慌張幹什麼,莫不是被我說中了?”
“你……”慕紅衣被他氣得站了起來,跺腳嗔道,“不跟你說了。”轉身就要離開,可她才走出兩步,就停停了下來,迴轉身來看向李阡陌,似是在猶豫什麼。
李阡陌見狀愕然:“怎麼了?”
慕紅衣又猶豫了片刻,試探著問:“你……要不要跟我跳舞?”
李阡陌聞言擺手笑道:“算了吧,我可不會跳舞。”
“不會可以學嘛,我教你。”慕紅衣說著就樂呵呵地上來拉他。
李阡陌從小到大都沒跳過舞,一直認為跳舞是女人的事情,窘迫道:“還是不跳了,我學不會的。”
慕紅衣一邊拉他,一邊道:“放心,‘曹蓋舞’很好跳的,我保證你一學就會。”
李阡陌無奈,只能被她拉著往人群裡跑。
他們來到一堆篝火前,這裡許多男男女女正圍著篝火跳舞,一見李阡陌和慕紅衣也來跳舞,頓時紛紛起鬨,拍手歡呼起來。
李阡陌覺得這氣氛有點特別的味道,但又不知道到底怎麼特別,一時有點茫然,慕紅衣則開心地朝所有人揮手打招呼。
接下來,慕紅衣教李阡陌跳曹蓋,曹蓋舞是白馬族特有的舞蹈,十分簡單,舞姿大多是模仿的動物形態,所以這曹蓋舞又被稱為十二相舞。
這些簡單的動作,李阡陌看一遍就學會了,只是一開始他拉不下臉來,動作有點遲疑僵硬,但在慕紅衣熱情如火的拉扯下,很快便融入了這片其樂融融的氛圍,暢快地舞起來,他身體異於常人,許多動作都做的誇張無比,難度十分之大,周圍的族人看了後驚歎不已,紛紛停下舞蹈來替他喝彩。
這個慶功之夜,樂聲和歡呼聲此起波伏,充斥著草原,一直到東方泛起了魚肚白,一切才歸於平靜。
整個上午,駐地內一片安靜族民們折騰了一夜,現在正在補覺,到了下午,所有族人都睡夠了,開始走出帳篷來幹活。
李阡陌剛吃完午飯,就有人來通報,說族長讓他過去一趟,有事要說。
他來到海若的營帳,進門後拱手行禮道:“拜見海若族長。”
海若聞言抬頭,見是李阡陌,頓時露出滿面笑容:“啊,軍師不必拘禮,這裡並無外人。”
李阡陌沒有說話,大步走到海若桌前,從懷中取出兵符擺在了海若的面前。
海若見狀一愣,愕然道:“軍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阡陌道:“我之所以會跟你要兵符,只是為了領軍幫你擊敗庫桑大軍,現在任務已經完成,我可以功成身退了,這兵符自然要物歸原主,而我這軍師身份,也自然沒有了。”
海若聞言起身,想要勸他幾句,但想到這樣太過強人所難,怎麼也張不開口,許久之後無奈嘆道:“好吧,這次真的要多謝軍師了。”
李阡陌淡笑搖頭道:“族長,我已經不是軍師了。”
海若哈哈笑道:“你雖然卸去了軍師頭銜,但在我們白馬人的心中,你永遠是我們的軍師,是這世上最厲害的軍師。”
李阡陌聞言搖頭直笑,不置口否。
海若忽然指著一旁的椅子,道:“軍師你請坐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李阡陌依言坐下,攤手道:“族長請講。”
海若尷尬地笑了笑,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他搓了搓手,終於鼓足了勇氣,道:“軍師,我想把小女紅衣許配給你,你覺得如何?”
“啊?”李阡陌聞言大驚,倏然站起,海若見他反應如此激烈,也愣住了,雙眼睜得滾圓。
李阡陌這才發現自己反應過激,趕忙坐下,收起驚訝之情,搖頭道:“族長,這事不行。”
“為何不行?”海若皺眉道,“聽說你昨晚跟紅衣跳舞了。”
李阡陌聞言愕然問:“跳舞怎麼了?”
海若道:“咱們白馬族的傳統,男女之間若是傾情於對方,便會邀請對方跳舞,若是接受了,便是接受了對方的愛意。”
“啊?”李阡陌聞言愣在當場,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他慌忙辯解,“族長,你們這個習俗我根本不知道,若是知道,我定不會答應紅衣的邀請的。”
“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海若族長緊蹙雙眉道,“紅衣跟我說,你還拔下了她帽子上的一根羽毛,可有此事?”
李阡陌聞言心頭一顫,驚恐道:“這莫非也有機關?”
海若族長點頭道:“咱們族的女子,自從十六歲成年之後,都會在氈帽上插三根白色羽毛,若是遇到心儀的男子,便會贈送一根白色羽毛給對方,當做定情信物,若是成親了,又會將第二根羽毛贈與自己的丈夫,你拔了紅衣的一根羽毛,這……”
海若都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一臉為難地看著李阡陌。
李阡陌此刻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哭喪著臉道:“族長,這規矩我也不知道啊,我當初拔她羽毛只是出於巧合和好奇,實在不是有心的,我對紅衣姑娘也沒有任何想法,況且……我心中已經有人了。”
“啊?”海若族長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時,瞪眼愣住了,其他一切都好說,這最後一句讓他沒了轍,海若蹙眉沉吟了許久之後,無奈地搖頭嘆道,“罷了,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軍師莫要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至於紅衣那邊……我會好好跟她說的。”
李阡陌聽了這話終於將懸著的心放下,起身深深朝著海若一拜:“多謝海若族長,若沒有其他事,我先退下了。”
“嗯,好。”海若點頭道,“我也要去好好勸勸紅衣了,就不送你啦。”
李阡陌退出營帳之後一陣風似的跑了,衝進自己帳篷後,他坐在床上想了想,覺得這裡不能再待了,慕紅衣脾氣倔強,不一定會聽海若的話,說不定還要來糾纏他,到那時,事情就麻煩了,此刻最好的方法就是溜之大吉。
說走就走,他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取出一張白紙揮筆寫下辭別信,然後又取出一本書來將信紙壓在桌上,這本書是他自己編纂的,書裡詳細敘述了他打仗時所用的那個陣法。
留下了這一切,他便施展出土遁之法,悄然離去,只一柱香的工夫,已經到了幾百裡外。
“李阡陌,你死定啦!”白馬族的駐地裡,慕紅衣怒氣衝衝地殺向李阡陌的帳篷,口中呼喝連連。
“李阡陌,你給我出來!”她大喝一聲掀開李阡陌帳篷的布簾,卻發現帳篷裡空空如也,不見人影。
“不在?”慕紅衣愣了愣,又氣哼哼道,“躲著我是吧,我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我就在這裡等你!”她說罷大步走了進去,一屁股坐到李阡陌的床上。
剛坐下,她便發現了桌上有本書,拿起來一看,看不懂,剛準備把書放回去,又發現了壓在書下的信紙,她頓時心中一震,有種不好的預感,趕忙拿起信紙看起來。
信上內容不長,只片刻工夫就看完了,一滴晶瑩淚水忽然滴下,落在信紙上,將其浸透,慕紅衣跌坐在地,淚水滿面哭罵起來:“大壞蛋,大騙子……”
這時,海若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一看慕紅衣癱倒在地上大哭,頓時驚訝無比,上前急問:“紅衣,怎麼了,為甚哭啊?”
“爹爹,他走了,他是大騙子……”紅衣淚光楚楚地哭訴著,將信紙遞給了海若。
海若接過信紙一看,不禁搖頭嘆息。
李阡陌遠在幾百裡外用天子望氣術觀察這裡的一舉一動,自然也看到了傷心無比的慕紅衣,看了許久,他無奈嘆道:“紅衣姑娘,讓你造成如此誤會,李某慚愧不已,但情感一事,李某真的不能應你,對不起。”
他內心有愧,說完這席話,胸中的氣都順了許多,轉頭看向蔚藍天際,喃喃道:“既然來到了這一片宇宙,那便應該好好見識一番,不知為何,這顆星辰道力匱乏,就像被天道遺忘了一般,難道說這個宇宙的道力就是如此荏弱?”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決定去其他星辰看看,而第一個目的地,就是離這裡最近的開陽星。
既然有了這個想法,他也不再浪費時間,立刻便尋找一個好地點,佈下星辰傳送大陣,十天之後,大陣完成,李阡陌進入陣法之中,啟動陣法,消失在這顆星辰上。
北斗星座共有七顆,分別是: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這七顆星的執行軌跡各不相同,但他們之間的位置卻保持萬年不變,看起來永遠都像一柄勺子,而開陽星就在斗柄部位,倒數第二顆。
開陽星荒野之上,天空忽然出現了一道神奇的光輝,這光輝形成了一道圓環,圓環上的亮光越來越璀璨。
“嗖”地一聲,一道身影從其中躥出,青衣白髮,是李阡陌。
李阡陌剛出現在這開陽星之上,還沒來得及呼吸一口氣,便心頭震顫,他感覺到了強大無比的道力,這道力是如此的厚重,遍佈這星辰的每一個角落,就連須彌星都無法比擬。
他心頭好似有一道光線閃過。
“要突破了!”李阡陌忽然驚喜大叫,一頭扎入地底之中,隨手佈下幾道掩蓋氣息的欺天陣法,就在地底開始閉關衝擊合道三重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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