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阡陌聞言渾身一震,瞠目結舌愣愣看著姚廣寒,久久不能言。
“你這麼吃驚幹嘛?”姚廣寒見他這樣,不悅地撅嘴道,“只是讓你娶我而已,又不是讓你去死,瞧你這是什麼表情。”
李阡陌被他一句話說得回過神來,趕忙搖手道:“不行不行,我已經有婚約了,不能娶你。”
“沒關係。”姚廣寒嘻嘻一笑,“我吃點虧,我做小就是了。”
李阡陌聞言再次目瞪口呆,這姚廣寒的行為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認知,世上居然有女人願意跟別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姚廣寒見他還是一副驚愕的表情,再次蹙眉,嗔怒道:“你怎麼還是這表情啊,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你剛剛還誇我漂亮的呢。”
“這是兩碼事。”李阡陌滿面肅然道,“姚姑娘,恕我直言,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嫁給我,願意跟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這個……這個真的令人難以想象。”
姚廣寒聞言不禁露出憂鬱之色,哀聲一嘆,道:“那是因為你不瞭解玉真星,不知道我們這些女修的痛苦。”
李阡陌見他神情幽怨,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此時他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閉口不言。
只聽姚廣寒繼續悠悠嘆道:“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很難斬斷七情六慾,所以在修道一途上永遠不如男人。”
李阡陌聞言點頭道:“自古以來證道的女道尊確實屈指可數。”
姚廣寒目光流轉,柔柔地看著李阡陌,緩緩道:“在很久很久之前,咱們玉真星出了一個女修士,這女修士天資卓絕,勝過大部分男子,被稱為那個時代的天之驕女……”
李阡陌聽她講故事,心中隱隱猜到這跟玉真星無男修的事情有關,便靜靜地聽著。
“那女修雖然得天獨厚,在修道一途上平步青雲,但她還是難以逃過情關,愛上了她的師兄,他們二人曾經定下三生誓言,白頭之願,女修為了那個男人,幾乎願意放棄修道,停止修煉,然而,世事難料,她的師兄見異思遷,竟悄悄愛上了別的女人。”她講到這裡,不禁喟然一嘆,哀怨地看了李阡陌一眼,心中暗道,“當初那男人若像李阡陌這麼專情,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了。”
李阡陌見他忽然停下,不禁問:“繼續說啊,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那女修發現師兄背叛了自己,自然憤怒不已,毅然離去,從此杳無音訊,但在一千年後,她竟回來了,而且是以道尊的身份。”
李阡陌聽到這裡不禁一怔,猜測道:“這女道尊嫉恨當年背叛自己的男人,便施展了大威能,讓這玉真星上歷代男人都成為廢體,使得他們無法修煉,對不對?”
姚廣寒苦笑嘆道:“是啊,她就是這麼做的,純當是報仇了,但這可苦了我們這些後代女修。”她幽怨地望著李阡陌,道,“你可知道,女人的**是不可壓制的,若是壓制了,反而影響修煉,所以一些女修為了釋放**,只能找凡人成親,但凡間的男子跟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只有五六十年的壽命,而我們卻可活幾千年……”她說到這裡滿臉都是悽苦,再也無法說下去了。
李阡陌聞言皺眉想了想,不禁好奇地問:“你們可以去其他星辰去找男修結成道侶啊。”
“不行的。”姚廣寒搖頭苦嘆,“曾經有個真人前輩去了其他星辰找道侶,剛去不久,她在門派的魂靈血牌就碎裂了,也就是說她死了,自此之後,我們玉真星的女修再也不敢出去了。”
李阡陌聞言暗歎搖頭,露出默哀之色,他垂頭沉吟了片刻,忽然道:“既然出去找不行,那難道就沒其他男修來過你們這裡?”
“當然有啊。”姚廣寒說到這裡開心笑起來,道,“據說我還沒出生的時候,有一個男修來了我們玉真星。”
“後來怎麼樣?”李阡陌好奇地問。
“後來啊……”姚廣寒狡黠一笑,“後來他就在咱們玉真派住下了,還娶了我師父師叔師伯她們,一共九個人,全嫁給他了。”
李阡陌聽了這話後目瞪口呆愣在那裡,久久不能反應。
姚廣寒見他這模樣,掩口輕笑起來,道:“你不必擔心,我只要你娶我一個,你若是喜歡,多娶幾個也行。”
“不用,我一個也不娶!”李阡陌終於回過神來,決然擺手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心中不可能再放得下其他人。”
姚廣寒聞言嗔怒:“你這人怎麼死腦筋!”
“我就是死腦筋。”李阡陌肅然道,“我的心裡只可放得下一個人,除了孔雀,我誰也不會娶!”
“孔雀?”姚廣寒輕吟一聲,皺眉問,“就是和你有婚約的那個女子?”
“沒錯!”李阡陌點頭堅毅道,“我此生非她不娶!”
姚廣寒聞言臉色倏變,不悅道:“若是如此,那借我們門派佈陣的事,免談!”
李阡陌聞言一怔,豁然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李某告辭,多謝廣寒真人款待,後會有期。”說罷轉身就走,大步走出廣寒宮。
“喂!你等下!你站住!站住……”姚廣寒見狀氣得直跺腳,連聲叫李阡陌,但他好似聾了一般,根本不理睬她。
出了廣寒宮,李阡陌回到彤月閣,感覺到李滄海的房間裡有兩個人的氣息,一個是李滄海,還有一個是雲海棠。
他覺得奇怪,便展開神識查探,發現他們兩個光著身子在床上“打架”,原來雲海棠正在霸王硬上弓。
李阡陌趕忙收回神識,哭笑不得嘆道:“這雲海棠比她師父還彪悍。”說罷搖了搖頭回到床上打坐。
一夜無話,隔日清晨,李阡陌早早起床,去李滄海房間,雲海棠已經離開,李滄海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子凌亂不堪,好像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李阡陌走到床邊叫了兩聲:“滄海,起床了。”
李滄海揉著惺忪睡眼坐起來,有氣無力道:“師父,早。”
“早什麼啊。”李阡陌笑道,“外面太陽都曬屁股了。”
李滄海轉頭看了看門外,又倒回枕頭上,長聲道:“我困死了,再讓我睡一會兒。”
李阡陌望著李滄海,心情有點複雜,沉默了許久後終於緩緩道:“滄海,為師要走了。”
“走?去哪?”李滄海撐起身子問。
李阡陌嘆了一聲,道:“先離開這玉真派再說,姚掌門不肯借地方給我們佈陣。”
“為什麼?”李滄海聞言詫異。
“沒有為什麼。”李阡陌揚頭嘆道,“我準備離開這裡,去其他地方尋找地元缺口,現在就動身。”
“能等會兒嗎?”李滄海有氣無力道,“我昨天被海棠折騰了一夜,現在又累又困,渾身沒力氣,讓我先休息休息吧。”
李阡陌笑著拍了拍他頭,道:“這次你好好留在這裡,為師一個人走。”
李滄海聞言立刻尖叫起來:“這怎麼行,師父你又不要我啦!”
“為什麼要加個‘又’呢?”李阡陌淡笑道,“我什麼時候不要過你了?”
“這不是重點。”李滄海剛才還喊渾身無力,但現在便激動得好死走火入魔,掀開被子跳下床,大叫道,“你離開為什麼不帶上我,這明顯就是不要我了!”
李阡陌垂眼看了看他下身,壞笑道:“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嗎?”
李滄海垂頭一看,發現自己此刻竟一絲不掛,驚叫一聲鑽回被窩裡,隨手拿起衣服胡亂穿上。
李阡陌見他穿好了衣服,這才緩緩道:“滄海,師父當時之所以收你為徒,是看你一個人無依無靠,挺可憐的,現在好了,你和海棠有了夫妻之實,你可以名正言順地待在這裡了,我也就不必擔心你了。”
李滄海聞言立刻反對:“我哪有無依無靠,我還有媽媽,我答應過媽媽,跟你學成一身本事後回去看她。”
李阡陌聞言苦澀一笑,沒有多說什麼,祭出聚寶盆,輕念一句口訣,一道亮光躥到床上,漸漸化為一具屍體,李滄海看得愣住了,他看見自己母親安詳地躺在床上,渾身籠罩了一層冰霜,凍得嚴嚴實實,胸口平放著一柄寒氣逼人的寶劍。
李阡陌隨手拿起玄天冰玉劍,收了起來,道:“你母親的遺體就在這裡,你擇日把她安葬了吧。”
“這……這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李滄海近乎咆哮地對著李阡陌大吼。
李阡陌滿面哀色地嘆了一聲,開始給他講事情的始末,講完之後,李滄海早已泣不成聲,趴在母親的遺體上大放悲聲。
李阡陌站在後方靜靜看著,也不知如何勸他。
過了許久,李滄海終於緩下了悲情,起身抹去滿臉淚水,轉身面朝李阡陌,決然道:“師父,你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一定要跟著你,不論你去哪裡,我都要跟在你身邊!”
李阡陌聞言心中頓覺溫暖無比,伸手拍了拍李滄海肩膀:“好,好,好徒兒。”他連贊三聲,忽然想起了什麼,皺眉問,“那雲海棠怎麼辦,她已經是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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