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箴言一出口,任何聲音瞬間消失,唯剩這句箴言。
“唵——”
世界彷彿清淨了。
李阡陌看著遍地盛開的蓮花,一望無垠,他激動得渾身氣血翻騰跳躍,這就是道尊的威能,一個字,可讓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開滿聖潔的蓮花,讓人心中靜明,叫萬物俯首。
與此同時,須彌五洲的每一個角落,只要有人的地方,所有人看到遍地盛開的濯濯聖蓮,紛紛就地跪拜,磕首不斷,誠心禱告,頂禮膜拜。
佛陀虛影張口發出“唵”字箴言,一道金色“卍”字佛紋自他口中飛出,迎風便漲,瞬間化作百丈大小,直直往荼滅魔尊砸來。
荼滅魔尊猛一咬牙,猙獰大吼:“破!”一拳擊出,虛空寸寸而裂,天空好似鏡面一般被他一拳打得粉碎,那破碎的虛空如靈蛇一般蜿蜒而上,直迎金色佛紋。
“噼啪!”
竟是一聲霹靂聲響,震動五洲,地動山搖,金色佛紋搖晃一下竟然消失,荼滅魔尊連退十步,氣色灰敗,滿臉蒼白。
“你滅不了我的!”荼滅魔尊接住了佛陀虛影的一擊,猖狂大吼。
“嘛——”
佛陀虛影再次張口,又發出了一道箴言。
遍地蓮花怒放爭豔,散發聖潔光輝,宛若一盞盞照世明燈,光輝璀璨。
佛陀口中再次飛出一道箴言佛紋,急速旋轉,朝著荼滅魔尊擊來。
“哼,老掉牙的把戲!”荼滅魔尊冷哼一聲,猙獰大喝,“荼滅神拳!”
一拳擊出,天道崩毀,萬物盡催折,似乎世間一切都經不住他這一拳之威。
李阡陌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被二人通天徹地的威能震懾,道虛真人淡然拈鬚地看著,似乎對這一切並無什麼訝異之感。
“砰!”
又是一陣地動山搖的神通碰撞,金色佛紋急速旋轉,面對著荼滅魔尊的驚天一拳,不斷向下壓制,但其上金色光輝漸漸暗淡,最後,佛紋消散,而荼滅魔尊連退了十幾步之後,灑下一口熱血。
“可惡!”荼滅魔尊憤怒大叫,聲音中滿是不甘。
“呢——”“叭——”“咪——”“吽——”
佛陀連續口吐四字箴言,遍地蓮花在這一瞬間變成了金色,宛若染了一層金漆,璀璨奪目。
空中出現四道巨大佛紋,融合到了一起,宛若一道遮天的蓋子,往荼滅魔尊壓來。
荼滅魔尊臉都綠了,雙拳握得嘎嘎作響,齊齊往上推出,只見天空一截截地崩毀,那劇烈的氣流震盪出去,輻射萬里,道虛真人一把拽起李阡陌,踏入虛空之中,快速往外逃去。
整個西牛賀洲都被金光籠罩,虛空不斷震顫,讓人有天要塌下來的錯覺。
驚天動地之後,光輝終於散去,荼滅魔尊依舊站在那裡,臉色慘白如紙,嘴角鮮血不斷往下流。
“可惡,我要是能找到一個身體,絕不會輸給你!”荼滅魔尊咬牙暗恨,腳下踉蹌幾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滿臉不甘。
雲端蘭若佛陀的虛影依舊滿面微笑,但身子似乎虛幻縹緲了許多,過了片刻,他的身子更加虛幻,似乎遙不可及。
“糟糕,佛陀的道念要消失了!”道虛真人猛然驚叫,一把丟開李阡陌,快步踏入虛空之中。
“哈哈,哈哈哈……”荼滅魔尊看到蘭若虛影要消失,忽然狂笑起來,“原來你也就這點能耐,哈哈,到底只是一道殘念,哈哈……”
觀空見狀大驚,趕忙快速飛來,想要收回青燈道兵。
但他再快也沒用,離得太遠了,荼滅魔尊使出最後一絲力氣,猛然躍起,萬丈虛空一閃而過,一把將青燈道兵握在了手中。
“混賬,丟下青燈!”道虛真人猛然踏出虛空,目如銅鈴,鬚髮皆張,額頭射出千里神劍,幽藍之芒橫貫天際,直取荼滅魔尊。
“後會有期!”荼滅魔尊轉頭邪邪一笑,露出森白牙齒,在南明離火劍擊來之前,身子已經化為一團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道虛真人一擊不中,趕來四處檢視,竟無法感知其去向,憤怒大吼:“***,他居然用道兵掩蓋了蹤跡!”
他說罷狂掐手指,想要衍算其方位,但依舊衍算不出。
“道虛,怎麼樣?他往哪邊去了?”觀空這時趕到,急聲詢問。
道虛真人搖頭一嘆,滿面凝重道:“他用道兵掩藏了所有的蹤跡,根本衍算不出來。”
觀空聞言面露憂色,許久之後無奈地合十嘆道:“阿彌陀佛,因果報應,迴圈不爽。”
“因果個屁!”道虛真人心情糟糕,一聽他這番話頓覺不爽,怒聲一叱,轉身踏入虛空,消失不見。
觀空被他一言叱得愣了愣,無奈地搖頭,此時白目已經追上了李阡陌,二人一起朝觀空飛來,觀空一見他們,苦澀的臉上頓時多了一絲笑意,合十道:“二位,又見面了。”
“觀空大師,小子李阡陌有禮了。”李阡陌拱手行了個禮。
白目則大咧咧道:“大和尚,俺是你迦蘭寺的冒牌弟子,俺們就不見外啦,啊哈哈。”
“你還笑!”李阡陌聞言怒扇白目腦刮子,瞪眼叱道,“都是你惹得禍,你可知道那荼滅魔尊有多厲害,就連蘭若佛陀的道念都沒能制住他,若是再讓他尋找到合適的身體,咱們大夥一起玩完。”
白目被他一叱頓時委屈地癟起了嘴,垂頭怏怏道:“俺不是故意的,是他說有好寶貝要給俺的……”
“好寶貝,你要寶貝跟我說就是啦,我寶貝還少嗎!”李阡陌繼續訓斥。
觀空抬手勸道:“好了,李賢侄,莫要生氣了,先跟某家去迦蘭寺,某家有話要說。”
白目聞言忽然抬起頭,眉毛一舞,咧嘴問:“有肉吃麼?”
觀空聞言白眉一顫,笑容僵硬道:“這個……沒有。”
白目抱臂傲然道:“沒肉吃,不去!”
李阡陌又是一腦刮子扇了過去,罵道:“闖了禍還這麼神氣,不去也得去!”
白目揉著肥大的腦袋翻白眼嘟噥:“去就去嘛,下手這麼重幹嘛,疼死了。”
三人又說了幾句,觀空帶著他們去迦蘭寺。
進了護山大陣之後,觀空直接引著他們二人去禪房,進了方丈,只見方丈內佈置簡樸,一桌一榻兩椅,別無他物。
白目進去四處瞅了瞅,嘟噥道:“老和尚,你這麼窮啊?”
李阡陌見他又亂說話,抬手又要抽他,白目這次有了防備,抱著腦袋縮到一邊去了,兩隻大眼咕嚕嚕地盯著李阡陌,戒意十足。
觀空笑了笑,指著桌上棋盤,道:“李賢侄,手談一局如何?”
李阡陌淡淡一笑:“求之不得。”說罷和觀空雙雙入座。
二人黑白交替,手起手落,很快便下了八十多步。
到了第一百步,觀空手中棋子遲遲不落下,皺眉望著棋局,他沉吟許久,將棋子放回缽中,捋須哈哈笑道:“縱橫十九道,迷煞千萬人,某家鑽研棋道數千載,竟不敵檀越數月棋技,不服不行啊。”
“大師過謙了。”李阡陌淡笑道,“要不要再來一局?”
“不必不必。”觀空擺了擺手道,“再來還是輸,其實某家叫你來是有事要說。”
“晚輩知道。”李阡陌頷首,“大師有事請講,晚輩洗耳恭聽。”
觀空合十問道:“那個荼滅魔尊的事,想必道虛真人都告訴你了吧。”
李阡陌點頭:“都說了。”
“那某家便說他不知道的事。”觀空拈鬚沉吟片刻,緩緩道,“其實世尊早已料到這荼滅魔尊會重出天日,所以在離開這個世界前就留下了一縷道念在青燈道兵之中,他還說,荼滅魔尊不足為患,就算他的道念無法將其滅殺,自然也有人對付他,真正的禍患,在天外。”
李阡陌聞言一陣怔忡,茫然道:“誰能對付得了如此凶神,道虛真人麼?真正的禍患在天外這句話又作何解?”
觀空見狀忽然露出笑意,手拈白鬚道:“某家聽師父說這話時,也和你一般困惑,直到那次你從逍遙谷殺出一條血路後,某家終於知道世尊所說之人就是你了。”
“我對付荼滅魔尊?”李阡陌聞言訝然,隨即搖頭,“要讓我達到那樣的境界,不知要猴年馬月了。”
觀空笑道:“這有何難,你才合道一重境界,便能滅殺幾十個合道三重的大賢高手,如此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壯舉都能做到,為何不能對付那荼滅魔尊?”
李阡陌聞言想了想,皺眉嘆道:“時不我待啊,合道之後修為提升太慢,我就不怕我還沒達到那個境界,那荼滅魔尊就殺回來了。”
“這個你放心。”觀空道,“他被世尊的道力所傷,就算有青燈療傷,想要恢復,起碼也要兩百年的時間,兩百年後,你又會達到什麼樣的境界,誰能知道。”
李阡陌聞言不斷點頭,覺得他說得在理。
觀空沉默許久忽然苦悶嘆道:“只是,這次居然被那魔尊奪去了世尊留下的道兵,當真始料未及,某家慚愧,慚愧。”
白目見狀躲在一旁嬉笑道:“大和尚,你們不是常說心無旁礙,得失莫掛麼,你這是怎地了,嘿嘿,哈哈。”
白目對他瞪了瞪眼,觀空卻合十道:“白目說得對,某家著相了,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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