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靜靜站在對面看著李阡陌,冷笑道:“你倒是挺自信的,居然押那麼大的注。”
李阡陌淡然道:“一個人可以一直輸,但必須有贏的決心。”
柳凝冷哼一聲,譏諷道:“賭徒都是這樣的。”
李阡陌也冷哼道:“沒想到你這些年修為進步快,口舌也變長了不少,我說不過你。”
“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柳凝清吒一聲,披掛在身上的紅綾忽然擊出,直奔李阡陌襲來,帶起一大團的熱浪。
紅綾還在三尺之外,但撲面而來的灼熱之氣已經讓李阡陌有鬚髮欲燃之感。他連退五步,胸前晶光閃爍,龍牙祭出,握在了手中。
柳凝見他後退,猛然躍至空中,手中紅綾再次擊出,夾帶滾滾熱氣,火紅的紅綾如一團火焰,自上而下對著李阡陌砸下。
李阡陌腳下步法連動,朝右後方又躲四步,紅綾一下擊在地上,發出“嘭”地一聲巨響,嚇得臺下觀眾驚呼起來:“我的娘,她這還是布帶嗎,打在地上都有這麼大的聲響,要是被打中那還能活嗎?”
旁邊的人笑著回答:“以你這樣的修為,肯定是活不了的。”
遠處的看臺上,方宇軒眯起了眼,喃喃道:“柳凝的攻勢似乎比前幾場猛烈了許多啊。”
“確實。”玉長寧點頭,“李阡陌那小子面對她的攻擊只能閃躲,毫無還手之力,看來他這一場贏不了了。”
“這倒未必。”孫伯清忽然道,“世事無絕對,李阡陌身為廢體,居然能夠開闢氣海,而且修為突飛猛進,他能夠創造出這種前所未有的奇蹟,就不能以一般的想法去猜測他。”
蕭青鸞聽他這麼說,陰沉著臉道:“奇蹟發生一次就夠了,他又不是總能創造奇蹟。”
方宇軒道:“我們猜測再多也沒用,還是好好看他們兩個的比試吧。”
場中李阡陌已經連續十幾次躲過了柳凝的攻擊,他知道不能再閃躲下去了,不然會完全陷入被動,眼看紅綾再次迎面擊來,手腕一轉,龍牙華光大綻,畫了一個圈,形成一道三尺大小的虛無太極圖,他挺劍一刺,劍尖刺在太極圖中央,太極圖忽然綻放出耀眼白光,一道凌厲劍氣沛然擊出,與紅綾撞在了一起。
兩道霹靂勁氣相撞,發出一道悶響,一道劇烈勁氣震盪開來,將李阡陌和柳凝各自震退兩步。
方宇軒眼前一亮,捋須讚道:“好一招兩儀化形,使得不錯。”
孫伯清在一旁微笑點頭,兩隻眼睛一刻也不從李阡陌身上移開。
柳凝退後兩步後站定,一臉訝然地望著李阡陌,她自認自己的紅綾威力無比,在此次大比中,除了何星宇外沒有一個人能與她的法寶硬捍,卻沒想到這個一直被自己瞧不起的廢物居然能正面接下她的一擊,最氣人的是他用的居然是下品法器。
李阡陌盯著柳凝看了一眼,嘴角一揚,冷笑道:“下品靈器,也不過如此,你都進攻那麼久了,現在該換我了。”
他話音未落,已風馳電掣般殺向了柳凝,手中龍牙一旋,虛無太極圖再次出現,劍尖刺入太極圖中,忽然劍氣大漲,形成一道虛無的大劍,對著柳凝刺來。
柳凝面色凝重,右手連繞,火紅的火蠶紅綾旋轉起來,形如長長的漩渦,對著這道劍氣裹去。
紅綾旋轉之力巨大,劍氣被包裹後威勢大減,柳凝輕吒一聲,將渾身真氣催至極限,猛扯紅綾,紅綾急速旋動,強勢的劍氣化為無形。
她這一套動作一氣呵成,巧妙而又凌厲,臺下的觀眾看到這裡盡都拍手大聲喝彩。
李阡陌面容冷峻,龍牙連點其次,空中出現七個亮點,閃閃發亮,竟是他瞬間刻畫出來的簡單陣紋,而且這七個亮點的位置有點奇怪,若仔細觀察,會發現這七個點的位置與北斗七星位置一模一樣。
柳凝見狀眉頭緊鎖,想要強攻卻又不敢,生怕他到時候突然發難,自己就無力回防了,她只能手持紅綾靜靜等待,以守為攻。
七個亮點出現後瞬間放大,變得有拳頭大小,閃耀著不同顏色的光輝。
李阡陌手中長劍忽然刺來,平平無奇,但當劍身經過那七個亮點的時候,龍牙忽然大放光彩,一道凌厲劍氣倏然刺出,威力遠勝之前那一劍,那七個亮點瞬間黯淡下去,彷彿被抽空了所有力量。
柳凝眉頭一皺,眼看這到劍氣足有八尺多長,來勢洶湧,勢不可擋,自己根本無法硬接,她趕忙退後兩步,同時取出那隻短小的玉笛來,湊到嘴邊吹響。
李阡陌看到她取出玉笛時心頭莫名一凜,一種危機感襲上心頭,立刻運轉真氣堵住雙耳,使耳朵暫時屏氣,無法聽到外界聲響。
“嘀……”
尖銳的笛聲響起,臺下的觀眾早已捂起了雙耳,激動地望著臺上,期待著李阡陌像那劉天元一樣,聽到笛聲後就動都不能動。
笛聲響起之時,李阡陌心頭一顫,胸口劇痛,渾身失去了力氣,龍牙跌落在地,然後便不能動了。
他內心震撼不已,趕緊內視體內情況,發現心脈中氣血停滯,導致了全身真氣和氣血無法執行,身體自然無法動彈。
李阡陌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眼中盡是震驚之色,柳凝得意一笑,走到他跟前,趾高氣揚道:“小廢物,感覺怎麼樣?”
“感覺非常好。”
李阡陌臉上震驚之色忽然消失,只見他淡笑道:話音未落,他右手倏然探出,一把扣住柳凝脖子,左手連點,出手如電,以擒龍手法封住她三處要穴,柳凝穴道被封,紅綾掉落在地,被李阡陌一把提在了空中。
如此驚變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臺下的觀眾們全都目瞪口呆地望著場上,滿場寂靜無聲,遠遠聽見其他場地傳來的喝彩聲。
“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看臺上蕭青鸞忽地站起,震驚無比。
孫伯清手捻白鬚,微笑望著臺上,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不知道在想什麼。
遠處南邊幾十裡開外的天機臺上,原道真站在懸崖邊遙遙望著北方,入眼只有一片茫茫雲霧,其他什麼都看不見。
但他神識廣佈,早已將李阡陌每場比試看得一清二楚,當李阡陌將柳凝制住之時,他拈鬚一笑,喃喃道:“臭小子果然有一套,肯定又是那奇怪的珠子起了作用。”
他所猜不錯,李阡陌確實是靠血珠完成了這驚人的逆轉。
當時,他心脈滯澀,渾身氣血無法正常流淌,筋脈中真氣也停滯不前,相當於半個活死人,但他就在關鍵時刻,李阡陌胸口的血珠忽然傳來一股浩然之氣,直衝心脈,心脈立刻暢通,李阡陌也就恢復了原狀。
那時柳凝剛好走到他面前,簡直就是自投羅,李阡陌當然不會客氣,一把將她制住。
正當所有人都震驚無語之時,李阡陌提著柳凝,轉頭看向角落的文長老,淡淡道:“文長老,我贏了嗎?”
文長老也驚得有點慌神,被他一喊頓時醒轉,趕忙大聲道:“啊,對,李阡陌勝出!”
臺下一片譁然,許多人在肉痛地大叫:“我的靈石啊,我好不容易攢的十斤靈石全沒啦……”
“你孃的,你才十斤靈石嚎個屁啊,老子押了三十斤呢……”
其實臺下此刻最心痛的不是那些押注的,而是呂放,那個設盤口的。
李阡陌一把將柳凝扔在地上,摜得她一聲慘叫,她剛要起來,脖子上忽然架上了一柄法劍,場外所有弟子頓時譁然大叫,紛紛問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李阡陌要在場上殺人。
蕭青鸞見狀神色陡變,厲聲高喝:“李阡陌,你幹什麼!”話音未落,他已朝這擂臺飛來。
空中一道白影閃過,蕭青鸞已經出現在了臺上,怒目直視李阡陌。
文長老也變色驚叫:“李阡陌,你幹什麼,快放下劍來,否則你要倒大黴了。”
李阡陌淡淡道:“我們逍遙谷可有一條門規規定不許用劍指著同門?”
文長老聞言一滯,隨即搖頭:“沒有。”
遠處天機臺上的原道真看到這裡不禁拍手大笑:“哈哈,好小子,果然有老子當年風範,天不怕地不怕。”
看臺上的李雲相皺起了眉,道:“谷主,這小子太猖狂了,居然在擂臺上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話未說完,只聽孫伯清道:“但他說得沒錯,門規裡確實沒有這一條。”
方宇軒眯眼望著臺上,淡然道:“他不敢傷人的,應該是有什麼其他用意。”
蕭青鸞此時臉上好似覆蓋了一層冰雪,冰冷異常,她冷眼直視李阡陌,寒聲道:“李阡陌,我給你三息時間,立刻撤開你的法劍,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李阡陌頷首道:“蕭師叔贖罪,我其實只想宣佈一件事,這件事跟柳凝有關,我只是不想讓她亂動,仔細聽我說話。”
“那有必要做得這麼過分嗎!”蕭青鸞怒斥。
李阡陌就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揚聲道:“各位,我在這裡要宣佈一件事,我李阡陌與五音宮柳凝在入谷之前就有婚約,多年來,柳凝一直逼我解除婚約,但我李阡陌最討厭被人逼迫,一直沒有答應,今天,我就遂了她的心願,解除和她的婚約,從此以後,她嫁給豬,嫁給狗,都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轟!”擂臺下方傳來雷鳴一般的鬨鬧聲。
“嫁給豬,嫁給狗?這李阡陌嘴夠毒的啊。”
“嘿,你不曉得啊,這李阡陌以前是廢體的時候,那柳凝瞧不起人家,現在好了……”
“活該,叫她以前狗眼看人低,人家現在厲害了,叫她後悔死……”
“咦,我聽說柳凝一直跟何星宇曖昧不清,那何星宇要是娶了她,不就成了豬狗麼?”
……
場下何星宇聽到周圍人的議論,氣得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根根凸起,雙拳攥得嘎嘎作響。
只聽他咬牙切齒道:“小廢物,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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