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戰鬥還在繼續,丹辰子大發神威,連誅兩大天魔高手,一時威勢無兩。
他想要去搭救白目,但天魔怎能讓他如願,不斷有人來阻擾,丹辰子怒氣橫生,猛然大喝,兩拳又又將兩個天魔高手轟成了齏粉,嚇得場外看熱鬧的修士目瞪口呆,此時的天魔只剩下九個了。
正當這時,白目忽然大叫起來:“啊呀,受不了啦,老子要放屁啦……”
李阡陌聞言眉毛一跳,大喝一聲:“丹辰子快閉氣息!”
丹辰子雖然不知道為何要閉氣息,但還是照做了,他們二人剛閉起氣息,忽聽得“噗”地一聲悶響,那抓住白目的虛幻巨手縫中噴出大量濁氣,濁氣未到,臭味先至,只瞬息之間,這股哄天臭氣就籠罩周圍五里多的範圍,其中五個天魔中招,頓時搖頭晃腦,神智有點模糊。
“趁現在,出手!”李阡陌發聲大吼,持劍一步踏出,縮地成寸來到一個天魔跟前,長劍斬下,血光飈起,那天魔頓時被劈成兩半,揚起漫天雪雨。
白目從魔爪中脫困,發現那個揉捏自己的天魔正搖頭晃腦神智不清,得意地齜牙大喝:“你他孃的,敢捏你白爺爺,瞧你白爺爺的厲害!”說罷舉起大鐘猛然砸下,嗡地一聲響,那天魔的腦袋被拍得粉碎,屍首劃過一道黑影扎入大海之中。
丹辰子趁著白目屁威還惑敵之際,背後黝黑的雙翼忽然伸展出百丈,如靈蛇一般倏然刺出,急速旋轉,發出“噹啷啷”的金屬之聲,兩隻天魔被瞬間絞成碎肉血雨。與此同時,他身形忽閃,如一道幻影劃過虛空,雙掌分別推向另外兩隻天魔,青紅色的光輝照耀天際,沒有任何聲響,光輝消失後,一隻天魔被燒成了灰燼,另一隻天魔成為了冰雕,碎成冰塊落下。
只短短一息工夫,他們三人聯手滅殺了六隻天魔。
一息之後,天魔恢復了神智,卻發現空曠的天空中只剩下三個同伴的身影,他們不禁愣住了。
在丹辰子這樣的高手面前愣神,是一大忌諱,只見他腳下一踏,瞬間來到一個天魔面前,鐵翼一甩,將那天魔頭顱割下,一腳踢出,那頭顱如流星一般砸在了十里外的小島上,轟隆一聲巨響,一座山頭竟被砸成了大坑。
剩下的那兩個天魔頓時醒悟過來,瘋狂大吼一聲朝丹辰子殺來,丹辰子忽然背轉過身,雙掌一合,背後太極道圖倏然飛出,急速轉動,將那兩個天魔絞成灰燼。
十三個天魔全部伏誅,丹辰子轉頭看向最後的天魔首領,他正跟虞劍秋和楚星遙激戰,楚星遙修為較低,只能在旁騷擾,不敢硬戰,基本還是靠虞劍秋牽制。
丹辰子此時胸懷激盪,豪情萬丈,大喝一聲:“楚師妹,虞師叔,我來助你們!”
說罷雙翼展開,如幻影一般劃過數里天空,伸出雙手凌空一抓,虛空一陣扭曲,那天魔首領正在激戰,忽然感覺渾身如要被撕裂一般疼痛,內臟全都攪在了一起,骨肉似要分離一般,全身功力驟然停滯。
“好機會!”虞劍秋冷喝一聲,長劍疾刺,森然劍影一閃而過,天魔首領的背後噴出大串血花,低頭看時,只見胸口出現了一個碗口般的大洞,直透背後,海上罡風正透風穿過,吹得黑血往後飄。
空中一道白影閃過,李阡陌已經一步踏來,手起劍落,空中揚起一蓬黑色血雨,天魔首領被劈成兩半,往海面落去。
此時的天空一片靜謐,只有海水之聲,數千人族修士靜靜望著場中的這幾個人,神色複雜無比。
楚星遙收起長劍飛到李阡陌面前,峨眉如蹙還舒,胸中百味雜陳,醞釀許久,終於輕啟貝齒:“你還好吧?”
李阡陌收起長劍,淡淡道:“我很好。”說罷轉身往回飛去。
他修為不高,經歷剛才慘烈一戰,真氣早已枯竭,剛飛了十幾丈遠,筋脈之中的真氣忽然斷竭,身子一歪,直往海面栽去。
楚星遙驚呼一聲往下衝去,但還是慢了一步,只見身旁青影一閃,虞劍秋掠空而過,一把將李阡陌接在懷中,轉頭對楚星遙道:“你不必擔心他,我會照顧好他。”說罷轉身朝流波山飛去。
楚星遙靜立空中,望著虞劍秋的背影,眉間似有無盡愁意,看上去頗為悽苦。
兩天之後,李阡陌在床上靜坐入定,午時緩緩收功,發現自己修為大進,已然進入命輪六重後期。
這一發現令他欣喜,靈臺階段修士透過吸收天地元氣提升修為,但身體是有極限的,不能無限吸收,要想多吸收元氣,必須透過戰鬥來消耗元氣,提升極限,越是戰鬥得激烈,越是有效,修為提升越快。
似李阡陌之前那次慘烈戰鬥已經達到他的極限,所以才會有如此明顯的進步,若是經常戰鬥,並且挑戰自己的極限,那麼修為必定會迅速提升。
他正尋思著修為的事情,房門忽然被推開,只見白目喜氣洋洋地衝進來,眉飛色舞道:“李小子,俺又捉到兩頭野山羊,走,喝酒去!”
“好啊。”李阡陌說著跳下床來,與白目一起走出院子,來到上次的空地上。
二人堆起柴火烤起了山羊,赤紅的火苗舔著山羊,不消片刻,羊肉已經烤得遍體金黃,脂油直垂,落在火上“嗤嗤”直響。
“別急別急哈,再過半柱香便能吃了。”白目舔著鼻子樂呵呵地說。
李阡陌笑了笑:“我不急,你慢慢來,可別弄壞了味道。”說罷掏出酒壺喝酒。
白目見他喝酒,頓時滿口生津,猛咽口水叫道:“哎,你別寡一個人喝啊,給俺來一口,俺騰不出爪子。”
“好,張嘴。”李阡陌遞過酒壺,對準了白目的大嘴,咕嘟嘟地倒滿他嘴。
“好酒,好酒。”白目嚥下酒後心滿意足,咋舌直贊。
“有好酒怎地不請我啊。”一道爽朗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他們二人同時扭頭,只見丹辰子大步而來,滿臉歡笑。
“哈,丹啥子,你也來啦,快來坐下,咱喝酒吃肉!”白目開心得粗聲大叫,露出滿口尖牙。
李阡陌起身笑道:“丹辰兄,快來一起喝酒。”
“我就是為這個來的,老遠便聞到香味了。”丹辰子淡笑走到李阡陌身旁坐下,讚道,“太香了,這肉還要多久能好?”
白目樂顛顛道:“要不了多久了,半柱香就好,半柱香就好,嘿嘿。”
李阡陌遞一壺酒給丹辰子,道:“乾等無趣,咱先喝酒。”
丹辰子接過酒壺,與李阡陌對碰一下,哈哈笑道:“幹了。”
“幹!”
二人同時舉壺,咕嘟嘟把一壺酒喝個精光,看得白目直舔舌頭急叫:“喂俺一口,喂俺一口!”
須臾肉熟,三人吹著海風喝酒吃肉,好不暢快,一時間天南地北聊個沒完,很快便到了傍晚,一輪紅日已經沉落西方海面,只露出半輪看見,海水和天空被染成金色。
丹辰子喝了一大口酒,忽然道:“啊,我想起來了,上次我們三人並肩作戰時我說過,大戰之後,我定要跟你們焚香結拜,擇時不如撞日,不如我們現在就結拜吧。”
“哈哈,結拜,好極,好極……”白目大頭連點,嘴裡酒卻不停。
李阡陌想了想,道:“蒙丹辰兄看得起,我實在開心,不過我仇家太多,而且名聲不好,丹辰兄若與我結拜了,只怕會大大不妙。”
“理這些做甚!”丹辰子大手一揮,傲然道,“我丹辰子生於天地之間,不敬神明,不畏鬼神,還會怕這些蛇鼠之輩!”
李阡陌聞言頓覺胸中豪情激盪,如長空瀚海,拍掌叫道:“好一個不敬鬼神,男兒漢要的便是這種氣度與胸襟,丹辰子,你這兄弟,我結交了。”
丹辰子哈哈一笑,起身道:“好,你們稍候片刻,我去弄些犧牲香燭來。”說罷便欲離開。
李阡陌趕忙起身將他拉住,笑道:“要犧牲香燭作甚,看我的。”說罷將未吃完的山羊擲於地上。
“哎喲,李小子你發甚瘋,這好端端的羊肉滾了一地的泥還咋吃哦!”白目看得心痛大叫,撿起羊肉刮掉泥土,捧到嘴邊便是一頓啃。
李阡陌上前搶過羊肉,再次丟在地上,道:“別搗亂,這是犧牲,結拜用的。”
他說完蹲下身來對著西方撮起了三堆細土,起身道:“這就是香燭,丹辰子,咱三人今天就撮土為香,祭告天地,在此結為異性兄弟,如何!”
“好極!”丹辰子開心大笑,對著西方跪下,李阡陌拉著白目一起並排跪下,白目眨巴著眼,茫然道:“咋結拜?”
李阡陌笑道:“我說什麼你說什麼,我做什麼你做什麼。”
“這個俺拿手。”白目一拍爪子,神采飛揚道。
三人一起對著西方叩首三次,齊聲頌道:“我丹辰子,白目,李阡陌,三人今日於此祭告天地,以天地為證,結為異姓金蘭,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違此誓,天誅地滅,永劫不復……”
其時海上罡風正烈,鼓盪得潮水嘩嘩作響,更顯周圍靜寂,三人跪朝西方,同時舉起酒壺豪飲,落日餘光照下,將他們全身抹上了一層金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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