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劍秋伸手接住長劍和李阡陌,從空中緩緩落下,將李阡陌平放在地上,道:“你別運功抵抗,我給你療傷。”
李阡陌咧嘴痛嘶一聲,搖頭道:“不用,內傷是小事,關鍵斷了一些骨頭,比較麻煩,你先給我接上胳膊,脫臼了。”
“好。”虞劍秋輕輕拾起他的左臂,在關節處捏了幾下,猛然一推一擰,“嘎”地一聲脆響,左手已接上,她又如法炮製,幫他把右手也給接上。
李阡陌活動了一下雙手,已經運轉自如,他暗自慶幸自己修煉了九轉煉骨術,不然剛才他連一拳都扛不住,現在只不過受了一點內傷,斷了三根肋骨而已。
李阡陌站起身來對著虞劍秋和裴元行禮,道:“多謝二位救命之恩。”
虞劍秋移步躲開,淡淡道:“我只是奉命保護你,你要謝便謝我師父去。”
裴元也道:“這也是奉了師父的命,他讓我在外面若是碰到你,能幫就幫,我們逍遙谷欠你太多。”
李阡陌聞言想起了孫伯清慈藹面容,不禁唏噓:“沒想到我已經跟逍遙谷鬧到如此地步了,孫師伯還如此惦記著我。”
裴元點頭道:“師父一直對你心懷愧疚,但他不能左右掌門和太上長老的決定,只能叮囑我們不要為難你。”
李阡陌鄭重向裴元拱手,道:“裴師兄,孫師伯的心意我李阡陌領下了,請代我向他老人家轉達謝意,以後我若是與逍遙谷正式開戰,絕不會動丹藥堂一個人。”
裴元淡淡一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李阡陌提到丹藥堂便想起了呂放,便問道:“裴師兄,我想向你打聽一下,你們丹藥堂的呂放最近可好?”
裴元一聽這話頓時雙眼一亮,道:“說到呂師弟,可不得了,他的修為最近突飛猛進,我出谷之時他已經達到命輪五重境界了。”他說到這裡頓了頓,道,“呂師弟好像與你感情不淺啊,聽說你叛出逍遙谷的時候他怎麼也不相信,還一直要出去找你,要不是念在師父對他恩情深重,估計也隨你一起叛出逍遙谷了。”
李阡陌聞言心中一暖,喟然嘆道:“還請裴師兄替我帶話給他,別衝動行事,我遲早會回去找他的,讓他安心修煉,別管其他。”
“一定帶到。”裴元點了點頭,向李阡陌和虞劍秋拱手:“虞師叔,李阡陌,我急著去東海流波山,就不在此處耽擱了,你們多保重。”
李阡陌點頭微笑:“我在此養好傷便趕去,你一路保重,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裴元說罷御風而起,直往東去。
李阡陌望著裴元消失的方向發呆,虞劍秋走了過來將長劍遞給他,道:“師父的配劍,你收好了。”
李阡陌接過長劍,伸手撫摸劍鞘上的花紋,心中頗為感慨。
虞劍秋不解道:“我始終不明白,送劍的事讓我來做便是了,師父為何要讓你去。”
李阡陌淡淡一笑,抬頭道:“真人他這是想為我造勢呢,他想憑此告訴天下人,我是他的人,誰都不能碰。”
虞劍秋沉吟片刻,又疑惑問道:“我師父為何如此地看重你?”
李阡陌苦笑看著她,搖頭道:“這個就要問他自己了。”
虞劍秋知道這事問不出答案,索性作罷,轉頭看了看四周,道:“師父說你們是兩個人一起走的,還有一個人呢。”
“糟糕,白目!”李阡陌這才想起白目來,驚叫一聲撒腿往山坡後面跑去。
繞過小山包,只見遠處有個大坑,四五丈方圓,走進一看,只見白目就陷在坑底,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李阡陌跳下去將白目扒了上來,放平之後檢視他的傷勢,發現他體內問題不大,五臟和筋脈受了一些震傷,之所以昏迷是因為頭部受到重擊。
李阡陌這才放心,晃了晃他,大叫:“白目,醒醒!”
沒反應,他又叫了急聲,還是沒反應。
李阡陌直接扇了他兩個大耳刮子,手都扇疼了,白目還是沒醒。
他撫頷沉吟片刻,計上心來,附身到白目耳邊道:“白目,起來喝酒啦。”
只見白目雙耳一動,一咕嚕坐了起來,大頭東張西望,粗聲叫嚷:“酒在哪,酒在哪!”
李阡陌對著他肥大的腦袋就是一巴掌,啐道:“死胖子,就知道喝酒。”
“你打俺作甚!”白目轉頭怒目相向,忽然又轉頭四處看起來,疑惑道,“咦,俺怎會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李阡陌拍手起身,道:“你被萬魔宗的帝驚天給打昏過去了,不記得了麼?”
白目眼珠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跳起來氣急敗壞大叫:“晦氣,晦氣,太他孃的晦氣了,居然遇到了魔體神胎這傳說中的體質,晦氣,晦氣……”
虞劍秋疑惑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魔體神胎,你剛才不是昏過去了麼,應該沒聽到我說的話。”
“老子眼又沒瞎,這都看不出來麼,這世上還有誰能在肉身上與俺們貔貅相比,肯定是魔體神胎錯不了……”白目齜牙咧嘴大叫著,忽然停了下來,眨巴著雙眼看著虞劍秋。
“你看著我作甚?”虞劍秋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轉身看向其他地方。
白目湊到李阡陌身邊拱了拱他,嬉笑道:“嘿,兄弟,你豔福不淺啊,又換人了。”
“你別胡說八道。”李阡陌正色告誡道,“她是道虛真人的弟子。”
“哦,是道虛老頭的弟子啊。”白目笑哈哈地拍手,轉到虞劍秋面前道,“你好,俺叫白目,李阡陌是俺兄弟。”
虞劍秋微微頷首,彬彬有禮道:“你好,我叫虞劍秋。”
“俺好,俺很好,嘿嘿。”白目笑嘻嘻地盯著虞劍秋看,雙手直挫,虞劍秋第一次被人如此看著,心中侷促,再次轉身躲開他的目光。
李阡陌看不下去了,一把拉過白目朝前走去。
“哎,你拽俺作甚,這是去哪啊……”白目粗聲大叫,手腳亂舞。
“聒噪!”李阡陌喝道,“找個地方住下,養好傷再說。”
他們三人在附近山中找了一處遮雨的地方住下,李阡陌每天運轉九轉煉骨術療傷,四天之後,肋骨斷裂的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這天一早,李阡陌覺得自己傷勢已無大礙,便啟程出發,前往流波山。
兩日之後,二人抵達東海之邊,其時正是日出時分,半輪紅日剛從海面升起,映照得天空和海面一片彤紅。
他們三人都是第一次看見海洋,不禁為這自然美景所醉,虞劍秋生性寡淡,雖然喜歡這美景,卻只是靜靜看著,李阡陌則是輕嘆讚美了數句,而白目則歡天喜地的叫喚歡呼不止,跳到海水裡一個勁地打滾。
等到太陽完全跳出海面,朝霞隨之散去,美景消失,三人繼續往前趕路。
入海三萬裡,遠遠可見前方海面上憑空出現了一片山脈,那就是傳說中的流波山了。
流波山其實是一座大海島,因島面無平地,盡是高山綿延,由於方圓數千裡內海水湧動對流,常起波濤,這山才得名流波山。
三人飛得近了才看清楚,原來流波山只是一座主島,大約兩百里方圓,周圍還有數十座大大小小的海島環繞著,依稀山林中修葺著屋舍,想必是各個門派和散修的暫居之地。
三人來到流波山前,被護山大陣阻擋,不久便有兩名蜀山弟子前來問話,他們自報了身份後還出示了純陽宮的令牌。
蜀山弟子見他們是道虛真人派來的,自然不敢怠慢,將他們迎了進來。
他們剛踏上流波山的地面,忽聽遠處傳來叫聲:“虞師妹,李兄弟,你們可來了,叫我們好等!”
他們三人轉頭一看,只見五個身穿純陽道袍的中年人結伴飛來,為首那人大袖飄飄,背插一支拂塵,正是純陽五子之首馮遠山。
他們剛落下,李阡陌趕緊行禮問候:“拜見馮師叔。”
馮遠山趕緊托住他手,不讓他拜下,笑道:“莫叫我師叔了,既然我師父有意收你為弟子,你遲早有一天是我師弟,以後我們師兄弟相稱便是了。”
“這怎麼可以……”李阡陌剛要說話便被馮遠山打斷:“來,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師弟。”
他指著身後的四人介紹起來。
馮遠山和他的四個師弟合稱純陽五子,在修道界頗有名望,他們五人修為都是合道二重大圓滿,馮遠山排老大,老二叫李雲遲,老三叫古滄海,老四叫歐陽昊天,老五叫上官清風,虞劍秋不在純陽五子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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