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已說,相不相信,是前輩的事。這皇位從一開始就是為了之遙而奪,她不在,我要不要也沒什麼意思。您老心中擔心之事,早在幾年前我就已經有了答案。清菡清墨是莫家的孩子沒錯,可也是我林逸南的。夏萊國,終究有一天要交到他們的手上,這種結局,我想不出您還有什麼好拒絕的理由。”
“話說的這麼好聽,確實沒有讓人拒絕的理由。可說是一回事,做就又是另一回事了。老夫不喜歡林家的人,你說的再好聽,也改變不了我的想法。”
莫天蜀如此肯定的給了林逸南答覆,讓林逸南不得不有些頭疼了。誰也不肯放手,最後為難的只能是一個人。
“她捨不得我死的。”林逸南輕嘆一口氣,傷神說道:“就算是為難,我也一定要她在我身邊為難。青冥國註定要輸,您老若是不信,就看下去吧。”
兩人的一番對話,最後不歡而散。讓林逸南唯一欣慰的是,廖無痕這次沒對他動手。不然真的打起來,也絕不是那麼容易會停下來的。
想著陸之遙回來的時間,林逸南心中還是有自己自私的想法的。夏萊國日漸強大,卻不是非他不可的。廖無痕可以把陸之遙藏起來這麼多年不讓他見,他憑什麼不可以帶著她躲到廖無痕找不到的地方去?
可林逸南也明白,如果不把廖無痕搞定,陸之遙就算回來了也不會開心。他不想她悶悶不樂,所以有些事就必須還得去面對。單單一個廖無痕,就讓林逸南覺得比那整個青冥國還要難對付。敵軍再多,大不了奮力殺光就是。可這廖無痕,讓他怎麼殺?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就算陸之遙回來了,也不是心甘情願回來,而是被他設計弄回來的……這兩人加在一起,讓林逸南只有腦袋大的份。
青冥國內,陸之遙剛剛把李玉珍送進大牢。可根據相關的規定,想要處死她必須得等到秋後才可以,不然就是不疼不癢的流放等等懲罰,讓陸之遙怎麼可能滿意。但下毒這種事,連清菡都做的出來,就別說是陸之遙了。
陸之遙和陌小影一起出了宮,去見李銀的時候也沒特意避著陌小影。將藥包放入李銀的手中,陸之遙交代了幾句,陌小影站在一旁,有些疑惑。難道大牢之中還有陸之遙的仇人?
陌小影沒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李銀自然沒發現這位就是皇后。陸之遙辦完事後走出衙門,看了眼陌小影古怪的樣子,問:“想問什麼?”
陌小影沒開口,只是挑了挑眉尖,只等陸之遙主動坦白。
“以前夏萊國的仇人罷了,沒想到跑到你們的地盤來,沒辦法,只好用點小手段。”陸之遙把事情簡單化,卻並沒騙過陌小影的眼睛。
“你想要殺一個人,壓根不必透過這個李銀吧?”陌小影微眯著眼睛向前一步,“老實交代,怎麼回事?”
“當然是有利可圖了。”陸之遙笑的奸詐,“這人手上有李大人的把柄,我幫他把人抓了回來,李大人怎麼可能會虧待我?”
陸之遙故意讓陌小影想歪,“聽說這個李大人出手一向大方,接觸後發現果然如此。能在離開前,賺你們青冥國人一筆,也算沒在這裡白呆幾年。”
陌小影從陸之遙的話裡聽到了些讓人在意的訊息。“所以你是決定,真的要回去了?”陌小影謹慎問道。
“先辦事,回去再說。”陸之遙吊人胃口,話鋒一轉,大步離開。陌小影緊跟其後,兩人在外逗留了一個多時辰後返回了護衛隊。
剛進山中,飛過兩人頭頂的一隻信鴿就引起了她們的注意。相互看了彼此一眼,陸之遙右手一揮,飛鏢射出,飛鳥垂直下落,而陌小影則是直奔它飛來的方向,想揪出那個人來。
陸之遙彎腰撿起信鴿,開啟它身上攜帶的字條,蹙了蹙眉,看不懂。陌小影過了一會兒就回來了,對陸之遙搖了搖頭,道:“沒看到人。”
陸之遙把字條遞了過去,問她:“能看懂嗎?”
如果陸之遙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青冥國某個民族特有的語言,可陌小影這個青冥國人看了,也是一樣的迷惑。
兩人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回到房中,陌小影坐在椅子上,雙腳放在茶桌上,絲毫沒有一副皇后該有的樣子。
“我說,這不會是林逸南的探子寫給他的密信吧?”陌小影喝著陸之遙遞過來的茶,笑著問她:“不怕我拿回去給皇上看?”
“你不怕我在茶裡下藥毒死你?”陸之遙斜睨她一眼,在旁邊坐下。“話說回來,你在護衛隊這麼長時間,對這些人應該比我熟悉的多,就沒有懷疑到哪個的身上?”
“你沒出山之前,我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宮裡享福的。皇上的意思其實很明白,就是派我來監視你的。”陌小影表情認真的說道:“不過他沒想到我會倒戈就是了。”
陌小影說著說著,自己也撇了撇嘴,覺得自己這麼做是不太對的。
陸之遙忍不住一笑,追問:“你怎麼會答應林逸南幫他呢?要是讓軒轅皓天知道,一定不會饒了你吧?”
軒轅皓天那種人,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身邊的人背叛自己的。所以陸之遙也很替陌小影擔心,在她看來,陌小影在軒轅皓天的心裡是沒什麼地位的。“皇后”二字扣在陌小影的頭上,不算是什麼好事。真出了什麼事,沒人能救她。軒轅君凡有力使不出,他畢竟只是個王爺。而祁明月,想必也一定是站在自己兒子那邊。
“是生是死,這條命也都是他的了。有些時候,人總會做些不由自主的事。你我都是可憐人,但你卻比我幸運太多。至少有個林逸南肯千里迢迢來找你回去,而我,這輩子都沒這個機會。”陌小影垂下眼簾,幽幽說出這樣幾句話來。陸之遙聽的出她話中的無奈,軒轅皓天后宮女人不少,皇后之位,看來也不是非陌小影不可的。
“況且我幫他也是幫自己,把你留下來,再搶了我的皇后之位怎麼辦?”陌小影沉默片刻後抬頭看陸之遙,“皇上對自己不感興趣的人是不會浪費太多時間的,他心裡有你,我看的出來。”
陌小影是笑著說完這話的,陸之遙的心裡有點難受,軒轅皓天是怎麼想的她並不清楚,可她總覺得,自己應該入不了軒轅皓天的眼才對。像他那麼清傲的人,怎麼會碰別人碰過的女人。
聽軒轅君凡說,陌小影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所以她喜歡軒轅皓天,也不會是一年兩年了。就像男人不準自己的女人和其他人有染一樣,女人也絕對不會喜歡男人有三妻四妾,更別提是那後宮三千了。
陸之遙猜不出,如果等她回到夏萊國後,見到林逸南的身邊有其他女人在,她會是什麼感覺。人總是自私的,誰都不例外。好聽的話誰都會說,真到了自己身上,就不一定了。
“之遙,你應該高興才是。”陌小影見陸之遙不說話,便主動說道:“他連個孩子都不肯給我,林逸南是一國之君,他待你,真的不錯了。”
陌小影目光惆悵的看向窗外,不再開口。陸之遙托腮看了她半晌,眸光一閃,笑道:“看在你這麼拼命幫我的份上,我也幫你一把好了。”
陌小影扭頭看陸之遙的壞笑,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
“你想幹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陸之遙笑的開心,把陌小影拽了起來,說道:“你該回去了,我還有事要做,別耽誤我。”
“瞧瞧你這過河拆橋的樣兒!”陌小影不悅說道,但還是乖乖的走了。
陌小影走後,陸之遙拿出那紙條繼續研究起來,回想著每一個隊內成員的臉,這東西,究竟會是誰寫的呢?
黃昏時分,陸之遙拎著那已經硬了的鴿子出了屋。把人都召集,死鴿子往他們面前一扔。
“晚上給你們加菜,怎麼樣?”
眾人面面相覷,沒太明白陸之遙是什麼意思。加菜?就這一隻死鴿子,夠誰吃?
“這個是小菜兒。”陸之遙慢慢拿出另一樣東西,“這上面所寫的,你們誰能看得懂,告訴我是什麼意思,我就帶誰出去吃大餐,再答應你一個條件,不管是要錢還是要人,我都答應,你們看如何?”
“不管是要錢還是要人”這句話,在陸之遙的嘴裡說的格外的曖昧,讓不少人忍俊不禁。
陸之遙把紙條傳了下去,站在一旁默默的觀察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一言不發。
結果是沒有一個人能看懂那是什麼意思,當然有人說謊,陸之遙心裡有數。
“還以為咱們這兒人才多,看來也不過如此。全部都有,加練一個時辰才能休息。晚飯就免了,餓了就吃那個吧。”陸之遙一指那死鴿子,頭也不回的進了屋。
眾人心中不滿,嘴上卻無人敢說。陸之遙回屋坐在窗前,閉目聆聽著外面的聲音。
什麼樣的人才能讓林逸南放心的扔在這種地方,不怕被發現,也不怕叛變呢?陸之遙想著林逸南,慢慢睜開了眼睛。
訓練結束,陸之遙也走出房間。來到自己經常坐著的假山下,陸之遙跳了上去,半躺半靠在那,喝上一口清酒,望著頭頂的天。
性子急噪的人不適合在這裡生存,既然被抓住了,短時間內就不會再做第二次這種事。
有腳步聲在向這裡靠近,陸之遙側眸看去,是個不太熟悉的女子。
“首領。”她低聲開口,出乎陸之遙意料的說道:“我知道那上面所寫的是什麼意思。”
“哦?當真?”陸之遙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既然知道,為何剛剛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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