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疼痛的感覺讓陸之遙最後連站都站不穩,她大口呼吸著,在倒下的一刻忍不住的出聲喊了廖無痕。
屋內的幾人在聽到屋外異樣的動靜後,都疑惑的起身走到門口,當看到陸之遙倒在雪中時,都是一愣。
廖無痕第一個衝了過去,低聲問道:“怎麼了?哪兒疼?”
“肚子,肚子……”陸之遙疼的話都說不全了,祁明月跟在後面,看著陸之遙的狀態,蹙眉開了口。
“這丫頭,不是要生了吧?”
距離陸之遙生產的日子應該還有差不多一個月,廖無痕抱起陸之遙,向軒轅皓天借個安靜的地方。可祁明月卻說道:“別走了,就在這兒吧。”
“母后?!”
祁明月不理會軒轅皓天,將廖無痕和陸之遙帶進了屋中,命奴才去準備好一切,然後有些急躁的等候在外面。
陸之遙不知自己的肚子怎麼說疼就疼到這個地步,就連被廖無痕打的最慘的時候,都沒有像現在這般的疼痛。
“疼就喊出來!”廖無痕看著陸之遙已經快把自己的嘴咬出血了,厲聲對她喊道。
陸之遙被廖無痕突然喊出的這句話嚇了一跳,呻吟聲也脫口而出。
屋外,軒轅皓天坐在椅子上,聽著裡面的動靜,眉頭也越皺越緊。這女人怎麼喊的像是快要死了一樣?有那麼疼嗎?
“皇上不如先回御書房去如何?”祁明月發現軒轅皓天的不自在,微笑提議。
“也好。”軒轅皓天點點頭,實在是有點受不了這種氣氛。想不通自己為何要放任敵人的女人在自己家中生孩子,再加上廖無痕所說的,陸之遙就是夏瑤的事情,讓軒轅皓天的腦袋更亂。
廖家,是軒轅家的恩人,這麼說絲毫不為過。
廖無痕有三個孩子,悠然是他最小的女兒。他的兩個兒子早早就死了,而他的女兒,可以說是哈利族最近幾十年裡所出現的,最為優秀的人了。軒轅皓天叫廖無痕師父,實際上他從軒轅悠然那兒學來的,要比從廖無痕身上學來的要多的多。
那是個很美的女人,美到就算多年沒見,可是隻要一想起來,都還會覺得驚心動魄。所以當她一開始消失不見的時候,誰都沒有真正的在意。可是不想,這一找就是那麼多年,最後終於有了她的訊息,卻被告知她已經成了夏萊國鎮國大將軍的夫人,並且還生了兩個孩子。
這種事讓人怎麼能夠接受?誰都接受不了,更不要說,是一手將她培養成才的廖無痕了。
背叛者,在哈利族是要受到千刀萬剮的極刑的。可軒轅悠然的武功極高,沒人能把她怎麼樣。廖無痕曾去過夏萊國一次,最後回來,就一直隱居在山中不怎麼露面了,就連後來知道悠然死了的時候,也沒有任何悲傷的表情,或是多問一句情況。
軒轅皓天想著這些事情,有點不知道該把那陸之遙怎麼樣了。如果她真的如廖無痕所說的一樣,是夏瑤,那他就不能傷她分毫。
好好的一顆棋子就這麼沒用了,軒轅皓天怎麼可能甘心?!
陸之遙從來不知,原來生孩子是這麼一件痛苦的事情。唇角終於還是被她咬的出血了,滿腦子想的都是林逸南,想他對她說話的模樣,想他淺笑不語的表情。
陸之遙覺得自己的身子都要炸開了,身上的力氣也一點一點被抽乾,終於,在她再也無法承受那種痛楚,快要昏厥過去的時候,她肚子裡的孩子總算是不折騰她了。
滿頭大汗的陸之遙像是經過了一場戰役一樣躺在那兒,動彈不得。當她恢復了一點力氣後,她扭頭去看候在床邊的宮女,虛弱的說道:“孩子,我要看我的孩子……”
兩個孩子在剛被生下來後,就被廖無痕抱了出去。陸之遙連看一眼都沒有看上,就被抱走了。
陸之遙在過了一會兒後才又見到了廖無痕,還有一同過來的祁明月。陸之遙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卻被祁明月上前一步給制止了。
“躺著吧,孩子馬上就送過來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好福氣。”
陸之遙聽了她的話,鬆了口氣,笑了笑。孩子已經被洗乾淨送了過來,陸之遙目不轉睛的看著身邊的兩個小傢伙,他們的手腳都小小的,只知道閉著眼睛哭個不停,讓陸之遙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她的孩子,不是她在街邊撿回來的,是她,和林逸南的孩子。
廖無痕在剛剛把兩個孩子抱出去的時候順便看了一下,那剛剛生下來的女嬰,後背上有著和陸之遙一樣的蝴蝶胎記。而在悠然的身上,也是存在的。
陸之遙休息了幾個時辰,屋裡除了她和孩子之外沒有別人,她望著他們,想起了廖無痕之前所說的那些話。
是時候,再提金凝草一事了……
祁明月給陸之遙的感覺是很隨和的,她當然不知這個在她眼裡溫柔隨和的太后,在動起手來時是多麼的恐怖,當年在這後宮之中是有多少的女人死在她的手裡。祁明月坐在床邊和她聊著天,大多數都是祁明月問,陸之遙回答,而話題則是圍繞著夏家,圍繞著她娘。
陸之遙漸漸起了疑,不懂她為何要來問自己這些。當祁明月笑著問她,難道她不是夏瑤嗎?陸之遙的眼神都僵住了。
這事,她是怎麼知道的?
“好好在這裡住下,哀家不會虧待你的。”
陸之遙半晌沒說話,只是覺得鼻子有點酸。經歷了那般的痛苦,身邊卻沒有一個親人在,有的,只是敵人而已。太后知道她的身份,這意味著廖無痕知道,軒轅皓天也一樣知道。她在他們眼裡,不過就是個怪物而已。虧不虧待她,又有多大的意義?
陸之遙輕聲一笑,只是抱著自己的孩子不回應。不一會兒外面就有奴才進來了,手上端著的,是給陸之遙吃的補藥。
陸之遙伸手接過那東西,然後看向祁明月,似笑非笑的問道:“這裡不會下了毒吧?”
“放肆!”
祁明月沒回答,陸之遙卻聽到了廖無痕的聲音。順聲音看去,廖無痕冷著臉,大步走了進來,那氣勢就像在山裡,每次要打她之前一樣。
“我一個怪物,敢躺在太后的寢宮內生下孩子,就已經是最為放肆的事情了,不是嗎?”
陸之遙邪笑著喝下了那碗補湯,已經做好了挨巴掌的準備。
“浴火重生的,從來都只有鳳凰,而沒有怪物一說。”
祁明月的話讓屋內的氣氛變的有些怪怪的。
“安心住在這裡,一切都有哀家在。”
祁明月剛剛也看了那孩子,在看到那蝴蝶的胎記之後,她就更加相信廖無痕所說的話,相信陸之遙是悠然的女兒了。
陸之遙一頭霧水的看著祁明月把廖無痕帶走,屋內又恢復了平靜。再有人來,就是陌小影了。
陌小影躡手躡腳的走到陸之遙的床邊,眼神有點不相信的看著她身邊的兩個小人兒。
“兩個,都是從你肚子出來的?”陌小影輕聲問道,在看到陸之遙點點頭後,她若有所思的說道:“怪不得你肚子那麼大,原來是懷了倆。”
“皇后怎麼到這兒來了?”
“太后傳我過來的。”陌小影也覺得有些奇怪,太后竟然讓她過來陪著陸之遙說說話,已然是把陸之遙當成了貴客。
四下無人,陌小影忍不住的小聲問著陸之遙,“你究竟是什麼人?皇上太后,還有軒轅王爺對你好像都很不一般。”
陸之遙慢慢合上眼睛,真的在思考該怎麼去回答陌小影的這個問題。最後她喃喃開口,回道:“罪人。”
這兩個字,用在她的身上再適合不過了吧?
陸之遙接連幾天都是在宮裡渡過的,而且,還是住在太后的寢宮中。這麼好的待遇讓宮內的其他人都紅了眼,私下猜測著陸之遙是什麼來頭。軒轅君凡在得知這件事後也匆忙入宮,見到陸之遙,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王爺在笑什麼?”陸之遙懷中抱著孩子,仰頭看著軒轅君凡,問道:“是覺得現在把我們母子三人綁起來送到邊關去,往大軍面前那麼一推,然後告訴他們,這就是夏萊國皇上的女人和孩子,一定會大振軍心的是嗎?”
“這主意倒真的不錯,回頭我問問皇上什麼時候可以執行。”軒轅君凡坐了下來,開始認真的回答起陸之遙的問題。“只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竟然會在我們的國家生下孩子,現在還躺在這兒。”
“軒轅王爺,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我儘量努力回答你。”
“林逸南他現在,還好嗎?”陸之遙盯著軒轅君凡的眼睛看,目不轉睛。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軒轅君凡嘆了口氣,反問。
“當然是真話。”
“最近確實有訊息來報,說他的身體大不如從前。反覆毒發,又沒有解藥,已經什麼辦法都沒有了。夏萊國,註定是青冥國的囊中之物,這一點,你還是早些適應會比較好。”
“夏萊國,只要還有林逸南在,就絕對不會讓青冥國得逞的。這一點,軒轅王爺也早些記在心裡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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