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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朕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

作者:夜凌郗
有了沈行這個青冥國人指路,陸之遙也方便了不少。在他的指引下,幾人很快到達了城鎮。但是對這兩個小人兒,陸之遙也不是全無戒備的。一路上她都在留意著是否有人跟蹤,在到達城鎮後也在注意沈行是否有留下可疑的痕跡作為標記。但最後她安了心,看來真的是她想多了。

找了家客棧住下,陸之遙叫來了掌櫃,隨手扔了一定碎銀在桌子上,看著他貪婪的視線說道:“去給我弄些奶來。”

“奶……奶?!”掌櫃愣了一下,看了眼陸之遙懷裡的嬰兒明白了。

看陸之遙的穿著打扮,以及大方的出手就知道,她是個有錢的主。可是跟在她身邊的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和她有關係的人。

夏萊國有人販子,青冥國也是有的。而且恰好和陸之遙之前開的玩笑一樣,這邊,是真的有專門賣小孩兒的人販子的。

掌櫃的是個生意人,明白不該惹的麻煩不能惹。但白來的銀子,卻也還是要賺的。

“怎麼,不夠?”陸之遙見他不動地方,冷冷問道。

“夠!夠!”掌櫃的連忙收起那銀子,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帶來了一位婦人,對陸之遙諂媚的笑道:“這是我家夫人,我們的孩子也剛剛出世不久,您若是不介意,不如……”

陸之遙聽懂了他的意思,這也比她事先所想的要好的多。本以為掌櫃的能弄來些羊奶牛奶就是好的,可沒想到……

陸之遙點了下頭,那掌櫃的隨即就走了出去。

陸之遙坐在一旁,親眼看著小璃珞被餵飽了消停了下來,她滿意的將人接了過來,對婦人說道:“我住在這兒的幾日你定時過來,不會虧了你的。”

婦人連連點頭,開心的出了房間。陸之遙望著璃珞滿足的睡著的小臉沉思了好久,略帶憂傷的臉孔讓沈行不敢說一句話。

陸之遙偏頭打量了一番沈行,天氣已經寒了,他身上卻還穿著單薄的衣裳。小璃珞雖然活了下來,可幼小的她也並不合適過多的跟隨陸之遙奔波。還有自己……陸之遙的手慢慢拂上自己的小腹,雖然離開了那裡,可心也隨著沒了。不管怎麼樣,她要這個孩子。就算他不要,全世界的人都不要,但她也一定要生下來。

“沈行。”陸之遙輕聲叫著身邊的人,問他:“和我一起,你真的會開心嗎?”

年紀還小的沈行並不理解陸之遙話中真正的意思,小小的孩子,親眼目睹了家毀人亡,有人願意接納他,不讓他餓肚子就是上天的恩賜,他怎會不開心?

沈行有些膽怯的望著陸之遙,以為她是後悔帶上他了。他沒立刻出聲,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沒說話,小手反覆幾次握緊又鬆開,然後慢慢說道:“你不想要我,我可以走。”

那樣的卑微膽怯,讓陸之遙的心刺痛了一下。那一晚的她也是這樣吧?像個慌張無措的孩子問他,你是不是不會再要我了?他沒有回答,可現在的她,卻不能。

“瞧你這一身髒樣,我真的不想要了。”陸之遙強迫自己去笑,站起身來將璃珞放置在床上,然後走出了房間,不一會兒就又回來了。

大大的木桶,裡面放滿了溫熱乾淨的水。沈行小臉通紅,掙扎著不讓陸之遙脫他的衣服,但最後還是被陸之遙扒光了扔進了浴桶中。

“在我回來之前洗的乾乾淨淨,不然晚上沒有飯吃。”

陸之遙居高臨下的看著連頭都不敢抬一下的沈行,接著出了房間。來到大街上買了幾身小孩的衣服,因為不是提前打的招呼訂做,而是態度強勢的買走別人的衣服,所以價錢自然不低。

陸之遙心想著還好自己當初從楚子騫那佔夠了便宜,所以今天才能帶著這兩個小東西,腰板還挺得那麼直。

陸之遙回到客棧的時候沈行已經洗好了,陸之遙看著那張白淨好看的臉有點意外,看來自己撿回來的這個“兒子”還真的不賴。

“把衣服換了。”陸之遙將買來的幾身衣服扔到了他的懷裡,在沈行更換衣服的時候,她清楚的聽到他肚子裡的叫聲。

兩天沒吃上一口東西的沈行在見到一桌子飯菜後愣住了,狼吞虎嚥的吃著東西,並未注意身邊的陸之遙有些心不在焉。

陸之遙逼著自己吃了些東西,天也暗了。坐在窗前看著外面,陸之遙很怕身邊安靜。

從夏萊國來這裡的一路上,陸之遙都不停的在想她和林逸南的事情。以前的她想過很多種兩人會分開的可能,就連最不好的那一種她都想到了,卻從沒有想過會是自己先離開。他發現自己不見了,會是什麼樣的心情?看不見她,他也就不會心煩了吧,多少也會開心一些吧?眼不見心不煩,這樣對他們兩個人都是最好的吧?

“之遙,你哭了。”

耳邊傳來沈行的聲音,讓陸之遙身子一僵。

他始終不肯隨她的願叫她娘,甚至連姐姐都不叫,而是在知道她的名字後就一直之遙之遙的叫著,不管陸之遙如何威脅恐嚇都沒用。

“胡說,怎麼可能。”陸之遙吸吸鼻子反駁,抬手去擦,卻也真的是沒有眼淚的,只是覺得眼角乾澀,心如刀絞。

“之遙,你真的不會不要我們嗎?”

終於,沈行還是將心中的害怕問了出來。

“不會。”陸之遙是咬著牙回答他的,“放心,一定不會。”

伸手將小小的人抱進懷裡,陸之遙用力的咬著唇,眼睛有些泛紅。

她多希望那時候她也能聽到這樣的回答,可現在她明白她再也不可能了。她沒資格,她也是虧欠他的,當她從那皇宮走出來的一瞬間就已經註定,那裡再也不屬於她了,那個人,也是如此。

青冥國的夜如此清冷,而夏萊國的,只會更甚。

身在京城之外的蘇陌紫,在發現各個城鎮的關卡都被嚴防起來後就立刻趕回了京城,可事情的嚴重性卻遠遠超乎了她的想象。

“之遙……走了?!”蘇陌紫睜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林逸南問道,這怎麼可能?

“陌紫,別說了。”一向不怕事大的蘇時此時也收斂了許多,拽拽蘇陌紫的衣角小聲對她說道。

蘇陌紫啪的一下就把蘇時的手給打掉了,仍然抱著不相信的態度去看林逸南,她不明白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陸之遙離開,可是……

“皇上。”蘇陌紫聲音有些顫抖,“她懷了身孕的事,你還不知道吧?”

屋內的氣氛壓抑的讓人呼吸都覺得困難,林逸南垂著眼簾,聽著蘇陌紫的話,喉嚨動了一下,問道:“什麼時候發現的。”

“進宮前一晚,她說怕皇上知道了分心,就不想這麼快說出來。奴才只想問皇上一句,她為什麼會走?”

蘇陌紫質問的語氣讓每個人都聽出了她的不滿,陸之遙離開的原因沒人知道,但正因為林逸南不說,才讓他們愈發的覺得他是個惡人,陸之遙是被他逼走的。

林逸南不說話,他只是低著頭坐在那兒。

蘇陌紫被氣的摔門而走,蘇時也受不了和林逸南獨處的氣氛悄悄的溜了。當偌大的房間內只剩下林逸南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慢慢抬起了頭來,眼中,充滿了無措。

“皇上,太后求見。”

門外傳來了劉雷的聲音,林逸南眼中的情緒慢慢發生了改變,他平靜的開了口,道:“讓她進來。”

南宮柳熙是為了什麼而來的,林逸南心裡有數。

夏家和南宮家都是揹負著“通敵叛國”的罪名而倒下,但如今他卻將活著的夏晗接了回來,並讓白黎軒、柳溪笙和清泠三人重回到大家的視線中,委以重任。這對南宮家而言無疑是種嘲諷,身為太后的南宮柳熙怎會嚥下這口氣?

林逸南笑著聽完南宮柳熙的話,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也不可一日無主,這是最近幾日他聽了太多的話。林逸南自從那天被雨蝶問了,是不是打算立夏晗為皇后之後,他就一直在想,她為什麼會那麼問?綰月所說的從別的奴才口裡聽來的訊息,又是怎麼傳出來的?

“太后,朕現在像是心情很好,可以和你談這種事的樣子嗎?”

林逸南聲音清冷的問道,嘴角微揚,但眼中,卻是十足的陰狠光芒。

南宮柳熙在碰觸到林逸南的視線後怔了一下,她也笑了笑,然後說道:“既然皇上心情不好,那哀家就先回去了。”

“太后的這個位子,朕想讓你坐,你就是太后。朕不想讓你坐,你就什麼都不是。”林逸南在南宮柳熙準備轉身的時候開了口。

他和陸之遙之間有任何不對,宮中那麼多雙眼睛都在盯著,南宮柳熙又怎會察覺不到?

“皇后該由誰來當,用不著你跟著操心。從今天起,你不準踏出寢宮一步。不然,朕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

林逸南說完站了起來,在經過已經呆住了的南宮柳熙身邊的時候邪笑說道:“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昨晚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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