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南宮凌風,皇上接下來就會清理之前曾和南宮家有過密切關係的人,這已經不算是秘密,也是每個人都明白的事情。
皇后南宮柳熙自從南宮凌風被關進大牢後就一直沒有和皇上見面。一開始是見不到,而後來則是不想見。
南宮凌風一死,不光是南宮諾兒倒下了,就連南宮柳熙都生了一場大病。可是現在,她卻是不得不來見皇上了。
這一次沒有人阻攔,皇上也沒有敷衍的說不見。南宮柳熙很順暢的就見到了林雲龍,見面後也直奔主題,直接說出她過來的目的。現在的他們,已經沒有說其他的必要了。
“皇上應該很快就會殺了太子吧?”南宮柳熙雙眼無光的看著林雲龍問道,夫妻這麼多年,她是瞭解他的。“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們的兒子,皇上難道不能看在父子的情份上,放過他這一回嗎?”
“父子情份……”林雲龍重複著這四個從南宮柳熙嘴裡說出來的字,“你這個做母后的,今天既然能夠來找朕為你的兒子求情,當初卻為何不能勸阻他做那些事情呢?就如皇后你說的一樣,朕的確可以看在父子情面上饒他這一回,可朕想知道,朕的兒子當初在給朕下毒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父子情份這幾個字呢?皇后,逸辰從小都是在你眼皮下長大的,你是怎麼把他教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朕很是好奇啊!”
南宮柳熙今天來見皇上無疑就是火上燒身,而她自己也不奢望能夠逃過這一劫。皇后的位置她已經坐不住了,南宮家沒了,她這個後宮之主也早就失去了以往的鋒芒。她再也鎮不住後宮裡的那些妃子們了,南宮柳熙很清楚這一點。
“臣妾的錯,臣妾願意承擔。只是太……只是逸辰他還年輕,希望皇上給他一次機會。”
南宮柳熙屈膝跪在林雲龍的面前,林雲龍低頭看著這個一向高傲的女子,並沒有因此而動容。
南宮柳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林雲龍也一樣瞭解。跪下無非只有兩個原因,一種是帶著目的的,一種是真的知道錯了。林雲龍不覺得南宮柳熙現在的作為會是屬於後一種,演戲罷了,誰都會。
“你的事,朕會如你所願不會忘記的。身為皇后,朕只是希望你能替朕管好後宮,而絕不是透過種種關係,去和朝中的大臣們扯上什麼關係。女人不能插手朝中之事,這麼簡單的事情朕不信皇后你會不懂。也正是因為如此,朕才會更生氣。”
南宮柳熙一直在暗中為林逸辰鋪路,這件事林雲龍怎麼會不知道。
“現在你是自身難保,別人的事,就不要再多想了。”林雲龍冷漠了看了看南宮柳熙,轉身離去。“回去吧,朕不想看見你。”
南宮柳熙心急的喚了幾聲皇上都不見林雲龍回頭,又跪了一會兒後,她慢慢站了起來,垂著頭,面色有些蒼白的走出了林雲龍的宮殿。
想要試圖求得林雲龍的憐憫是不可能的事了,萬念俱灰的南宮柳熙在宮女的攙扶之下走了回去,林雲龍現在不准她和林逸辰見面,想念自己的兒子,擔心自己的性命,加上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好,所以南宮柳熙在回去之後就又倒下了。南宮家的子女本沒有體弱多病的,但接連的不幸還是讓僅存的幾個南宮家的人承受不起。
南宮諾兒把自己關在房間整整幾日不吃不喝,等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大圈。
南宮諾兒在走出屋子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林逸翔,兩人站在相鄰的房門口對視了片刻,然後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林逸翔出了府,南宮諾兒則是在府中走了一圈,接著走到府內的較高處,站在閣樓上凝望著這個屬於自己的“家”。
林逸翔出了王府,來到了和林逸南越好的地方。這些天他一直都在想陸之遙的事,想到夏家,想到那個還可能活在這個世上的夏晗。所以他特意在皇上的面前提起這個人。既然自己找不出她,那麼只好借用皇上的力量了。
青冥國的人一直都想要找夏晗,卻也一直都沒有找到。現在冷靜下來去回想,有這個能力把夏晗保護的如此之好的人,也就剩下林逸南了。陸之遙因為夏家對自己的異樣眼光,讓林逸翔愈發的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皇上下了旨意,決定將林逸辰派遣到蘄州去。蘄州是位於夏萊國西北方向的一個小地方,三面環山。皇上名義上說是讓林逸辰過去做個蘄陽王,其實所有人都明白,皇上就是把曾經的太子給“流放”了。
林逸翔是打算讓林逸辰在去蘄州的路上把他了結的,有了皇上的命令,林逸南自然要來幫忙。而且這一次,林逸南似乎也並沒有什麼不樂意的。
“怎麼不選在府上見面?”林逸翔見到人後直接坐到了他的對面。
“在哪不是一樣,幾句話而已,說完也就走了。”林逸南頭也不抬一下,“你要幾個人?”
“能給幾個?”
“其實我一個都不想給。”林逸南總算是看了林逸翔一眼,“那邊的人差不多都沒有了,就剩下一個洛雲錚,我幫你把他抓住不就成了?”
“我無所謂,反正我們的最終目的也不是要保護太子。”林逸翔詭異的一笑,“對了,有時間陪我走一趟嗎?”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林逸翔故意要賣關子,帶著林逸南到了他所說的地方,林逸南到附近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他是想要帶自己看什麼。
這裡是夏瑤的墳墓,至於林逸翔帶自己來這兒的原因,林逸南倒要好好的揣測揣測了。
“八弟,娘已經死了多少年了,你還記得嗎?”林逸翔靠著墓碑席地而坐,仰頭看著林逸南問道。
“怎麼會忘,你把我帶到這兒來,就是想問這個?”
“我只是覺得,我們兩兄弟真的是太久沒有好好的坐下來聊一聊了。”
林逸翔隨手拔起地上的一根雜草,宮中的皇子公主是不少,可畢竟只有林逸南一個,是和他最親的。
“你我各自努力了這麼多年,但我知道,我們心裡想的事情都是一樣的。孃的仇,孃的死因,我們都想要查清楚。我留在太子皇后身邊這麼多年不是沒有原因的,可我查了這麼久,卻還是查不到證據證明,是他們下的手。這些年你過得不好我很清楚,當年你替我喝下那毒藥的恩情我也一直都記著。如果說,在皇室之中有誰是我不想要和他對立的,那麼這個人也就只有你了。”
“這些話,我們不來這裡也應該能說的對吧?”林逸南的視線越過林逸翔,看向他身後的墓碑。上一次來這裡還不見有這個東西,應該是林逸翔最近弄上去的。
“我放不下夏瑤,雖然她已經死了。”林逸翔深深的嘆了口氣,在林逸南複雜的目光注視下緩緩說道:“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才發覺到這一點,也許是有些可笑了,但也比一直都不明白自己的心要好。我知道夏瑤的妹妹在你的手上,如果可以,請把她交給我,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你什麼意思?想要把夏晗娶進洛親王府裡不成?”林逸南戲謔一笑,並沒有否認他知道夏晗在哪裡的事實。
“怎麼可能,她恨我都來不及,況且我也不會對夏瑤的妹妹下手。”林逸翔停頓了一下,沉思半晌後又問道:“陸之遙那個女人,你很喜歡吧?”
“對。”林逸南沒有一點的猶豫,直接點頭回答,“沒錯。”
“你不覺得她很奇怪嗎?”林逸翔不解的皺起了眉頭,“我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我希望日後你能一直在我身邊。所以你和陸之遙的事,我也不得不多嘴問一句。不瞞你說,我派人調查過她,我覺得很奇怪,她在相府這些年明明沒有學過功夫,卻有現在這樣的好身手。她以前明明和夏瑤沒有來往,卻那麼在意我害死夏家一族的事情。逸南,你難道沒有想過,她嫁給你是有目的的嗎?”
“當初是我要娶她,而不是她主動要嫁給我。”林逸南不為所動,“這件事也許父皇沒有告訴你,可那時開口要求這門婚事的人,卻確實是我。你今天把我帶到這來,無非就是想要問我之遙的事情。其實不必繞那麼大的圈子,在哪都能問,只是我想不想給你答案而已。”
林逸南向前走了兩步,坐到了林逸翔的身邊。側著頭,看著一旁的墓碑。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刻著幾個字,林逸南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下去。
她算是林逸翔的妻子沒錯,他不該在意這個。
“就如你所說的一樣,之遙身上確實有很多迷,可即便如此也還是改變不了什麼。有些話我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所以我不會再說。只是我要告訴你,你是我皇兄沒錯,可我的女人你別想碰一下。你想利用夏晗立功的心情我瞭解,不過抱歉,夏晗我不能交給你。或許你今天提起夏晗是奉了父皇的命令,或許是你真的良心發現想要對她好。不管是哪一種,我的回答都是一樣。夏晗不交,陸之遙不棄。你想知道的事情,有能耐就自己去查,從我的嘴裡,你不要妄想能聽到一個字的答案。”
“為了這個女人你還真是豁出去了。”
“人各有志,你為了皇位能做出那麼多,我為何不能為我想要的東西而努力?”林逸南不置可否的笑笑,“在孃的事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希望你也是如此,一切的事情,都等以後再說,如何?”
林逸翔和林逸南四目相視的一會兒,說了聲“好”。
“不過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也一定會繼續調查的。你家裡的那個女人好像很會搗亂,管好她,別來壞我的事。”
林逸翔的警告讓林逸南輕笑兩聲,“這個,我保證不了。”
他確實保證不了,因為陸之遙的所作所為他控制不了,也不想去控制。“我走了,你可以在這兒多待一會兒。堂堂儲君,來看罪人之女,被人發現了對你而言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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