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學,果然也不是那麼好唸的。陳浮雲淡淡的在心頭想著,盤算著該如何應付可能發生的一些麻煩事。
早上的課程一共有兩節,第一節是英文,陳浮雲向來英文不好,只能是聽天書一般胡亂的混過了一堂課,第二節課是公共大課,由一位看起來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講的,這老教授很敬業,從頭到尾都不曾用多媒體課件直接授課,而是邊講解課本知識邊用粉筆寫板書。
可能是這藝術概論課程本身十分枯燥,也可能是蘇大的同學們夜生活過得太過cāo勞疲憊不夠節制,滿堂望去,除了少數幾個聽課的好學生外,只有陳浮雲這傢伙聽得是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拿起隔壁桌唐小嫵那支派克筆認真的寫上些筆記,總結個心得什麼的,很是認真。
老教授頭髮花白,眸光一點都不渾濁,很快就發現了這偌大的一個教師中唯一的沒有低著頭玩手機或呼呼大睡男同學,教授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在講到一個知識點的時候,笑著指了指陳浮雲的方向,道:“這位同學,你能回答一下什麼是電影藝術的基礎麼?”
陳浮雲站起身來,道:“電影藝術的基礎是蒙太奇。”
老教授點了點頭,道:“回答得很正確。同學,你能用專業的語言深入講述一下你對蒙太奇的理解嗎?”
陳浮雲稍稍組織了下語言,道:“蒙太奇的本義源於法語摸ntage,是建築學上裝配、組合的意思。它根據影片所要表達的內容,和觀眾的心理順序,將一部影片分別拍攝成許多鏡頭,然後再按照原定的構思組接起來。一言以蔽之:蒙太奇就是把分切的鏡頭組接起來的手段。
老教授淡淡一笑,極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概括得很好,請坐下。”
陳浮雲依言坐下,視線余光中,唐小嫵和張小雨兩個妹紙不約而同的朝他豎起拇指,他摸了摸鼻子,淡淡一笑,繼續認真聽課。
長達九十分鐘的課程,對有些一進教室門就恨不得馬上下課的學生來說,簡直是最煎熬的事情,對陳浮雲這種與課堂闊別五年,對知識十分渴求的人來說,實在是太短了。
不過,對陳浮雲而言,學習藝術顯然還是有些滿足不了他對大學知識的需求,課間的時候,陳浮雲特意跟這位知識淵博的老教授聊了聊,提及自己對經濟學方面的興趣頗濃,老教授甚是看好他這種求知上進的心態,特意回辦公室給他帶來一本馬歇爾的經濟學基礎。
陳浮雲如獲至寶,謝過教授之後,轉身往教室外走去。
“視傳三班交流生,陳浮雲。”
陳浮雲剛剛走出教室不遠,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陳浮雲置若罔聞,繼續埋頭往前走。
“傳說中的癟三交流生,果然是不同一般的拽啊。”
腳步微微一頓,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陳浮雲決定還是不要跟身後的這群生理上已經是大學生,心理上還是小屁孩的小夥子計較什麼。
他是這麼想的,身後的那十多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可不這麼想!
一名個頭很高,長得壯碩得像頭牛犢子一般的大高個青年虎步龍行的朝陳浮雲,趁其不備時忽然抄身後弄出一根一米長的鐵棍,突如其來的就朝他的後腦勺猛敲了過去!
一股惡風自身後襲來。
陳浮雲下意識的朝後邊一閃!
啪!
陳浮雲躲閃雖然及時,但高個青年這一敲偏離之後立即將鐵棍當空一掃,直接就掃中了他的胳膊,結結實實的一棍子擊打在陳浮雲手臂肌腱上,短促沉悶的聲響令人肉跳心驚。
被猛打了一擊,陳浮雲目光森然,冷冷的盯著這名手持鐵棍,一臉橫肉的健壯青年學生。
陳浮雲的目光銳利且森冷,又略帶些前兩天剛剛在廢墟水泥廠持槍拼殺時的殺氣,瞪著這大高個的時候,他只覺得是突然的被針刺了一下,十分的不舒服!
“看你麻痺的,老子最他孃的不喜歡人用這種眼神瞅我了!”這高個青年被陳浮雲看得有些心驚,只好硬著頭皮大罵一聲,手裡的鐵棍掄起,狠狠的迎面朝陳浮雲腦袋敲去。
啪!
又是一聲沉悶的聲響傳出!
那高個青年甚至沒有看清陳浮雲的動作,手中的鐵棍便脫手而飛,緊隨其後的,是一個砂鍋大小的肉拳頭!
陳浮雲居然硬生生的用手臂格擋掉他那猛擊過來的鐵棍,然後一記直拳如風一般貼著高個青年那滿是橫肉的面孔呼嘯而過。
震盪的拳風如驚濤駭浪,卻一閃而逝。高個青年瞪大著眼,膽戰心驚的盯著這隻距離自己鼻樑只有三公分不到的,骨節上長著幾個老繭的粗糙拳頭。
“大學生就該有點大學生的樣子,你在這耍狠鬥毆,裝逼罵人,你爸媽知道嗎?”陳浮雲像沒事人一樣收回拳頭,從兜裡拿出支菸,點燃吸了口,淡淡問道。
“知道你媽了個壁的!”高個青年也是平日裡橫慣了的人,哪裡受到了陳浮雲這種口氣的侮辱,心一橫,牙一咬,一巴掌朝陳浮雲的老臉扇了過去!
啪!
陳浮雲的動作何等的迅猛,反手就是一個大如蒲扇的巴掌摑在這給臉不要臉的青年臉上,這一巴掌嚴嚴實實,力道十足,打得高個青年身體一斜,頓時偏離了重心,朝大理石鋪成的堅硬地面磕了上去。
咔嚓咔嚓!
讓陳浮雲有些意外的是,他一拳將這高個青年打倒在地,磕得口鼻流血,牙齒都掉了兩顆之際,那群始終在觀望的十多個青年學生居然是一窩蜂的湧上來一頓拍照。
這群人裡頭,那長得高高帥帥,昨天被陳浮雲抽了一巴掌的孫星河赫然也在其中,他拍過照之後,揚起手中的卡西歐數碼相機,冷笑道:“逗比的小赤佬,跟我鬥,嫩了點。敢打人,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陳浮雲聽完這話,自然知道他拿著這相機拍照是幹嘛使的,不過他也不動怒,只是淡淡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孫星河剜了陳浮雲一眼,冷哼道:“小赤佬,我們走著瞧!”說完,他帶著十多個狐朋狗黨轉身就走,至於那被陳浮雲打倒在地的大高個,卻是連扶都沒扶,而是自己掙扎著爬起來跑上去跟著的。
陳浮雲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一路小跑著去了學校食堂。
上了食堂二樓,唐小嫵和張小雨早早的佔好餐桌,坐在那聊著天等他到來,看到陳浮雲笑眯眯的上了樓,唐小嫵很是細心的轉身選了幾個他愛吃的菜,打好後端了過來。
三個人坐在一起正用著午餐,食堂外忽然精笛聲大作起來,沒過三分鐘,十幾個學生攙扶著一個包得像木乃伊一般的大高個,帶著幾個青年精官蹬蹬的上了食堂二樓,徑直走向了陳浮雲所在的區域。
“誰是陳浮雲同學?”
一個二十三四歲左右,長得淨淨,五官標緻,模樣清秀,眉目中透著一股英氣的年輕女精官一路跟著那十幾名大學生來到陳浮雲跟前,語氣生冷的問了一句。
“我是。”
陳浮雲扒掉餐盤裡剩下的最後一口飯,慢慢嚥下之後,抬起頭,淡然的答了一聲。
“我們接到報案,懷疑你的學校內參與械鬥,且涉嫌故意傷人,請你跟我們回一趟精局。”年輕女精官掏出精官證,冷冷道。
陳浮雲雙眼微眯,掃了一眼精官證上印著的“周錦雲”三個字,然後目光在其身後那兩個一臉肅然的人民精察身上停留一瞬,最後才落在那噙著一臉得意笑容的孫星河,微笑著朝他豎了箇中指。
這群知識分子,果然夠聰明的,居然知道利用人民精察的力量來搞事兒,而且看他們這般老練迅速的將精察叫來,只怕早就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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