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莘瑤看著心情不怎麼好的高秘書,輕聲問:“那你在聯絡市長時,他針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他打算怎麼處理這些人?”
高秘書頓了頓,看著她眼中的探究:“市長的意思是暫時安撫,若他們實在過份,那也不得不實行強壓政策。”
“強壓政策?”季莘瑤一怵,雖然不明白這所謂的強壓政策究竟是什麼政策,但也大概能明白,這些民工恐怕以後都沒有出頭之日了。
她低道:“雖然是他們無理取鬧在先,但畢竟都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都會有貪婪之心,只不過他們從小的生活環境不完善,缺少教育,所以不會收斂不會隱藏這些劣性,無論這強壓政策是什麼,我希望你們可以處理的輕一點,他們都是有家有孩子的人,犯了一次錯不能就這樣葬送一輩子自由!”
“市長的意思很明確,他很理解這些人,所以要我們先安撫,但若是他們……”高海頓了頓,才道:“季小姐,你應該明白,這些人的做法已經不再是簡單的劣性了,他們是無賴,他們可以躺在市政廳門口幾天幾夜的不離開影響我們正常的工作秩序與環境,雖然這種事情在各個城市發生的不在少數,但是處理方法各有千秋,市長他縱使再仁心仁義,對付這種人,只有一種方式。”
“長期關押?還是送進精神病院療養?”季莘瑤問。
高秘書沒再說什麼,只是笑了笑:“我很好奇,這件事,你想要怎麼報道出去?”
季莘瑤沒說什麼,只是轉頭看著那病床上面色憔悴又滿是恐懼的中年男人,看著那人因為長期在日頭下勞作而黝黑的皮膚和粗糙的手,嘆了口氣:“知道這其中的利害性,這件事情政aa府沒有錯,現在只不過是我的同情心作祟,你放心,我不會亂寫什麼。”
“我也相信季小姐有分寸。”
“官民之間,茲事體大,我懂。”她淡淡道,隨手拍了一張照:“儘量別傷害他們,都是爹媽生的,好歹他們也沒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
高秘書無聲的點了點頭,對她笑了笑,季莘瑤又看了一眼那民工在望向她時眼中的苛求和希望,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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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總編就將她叫去了辦公室。
“小季啊,最近f市有幾場市建規劃展覽,全國各省市的政要幾乎都會去參加,這幾場展覽沒有幾家媒體獲得入場權,但是咱們公司很難得的獲得了入場拍攝的資格,你是政務報道部的主編,這一次,就由你去吧。”總編將一份由牛皮紙袋裝著的材料遞到她面前。
季莘瑤接過那份材料,低頭看了一眼,見裡邊是與f市市建規劃展覽有關的資料和授予資格方的聯絡方式,她不由的抬眸看著眼前挺著高高的啤酒肚的總編:“就我一個人去?”
“入場資格已經很難獲取了,全國不到十家媒體得到入場資格,每家媒體都只允許一個名額。”
“這展覽是哪天的?”
“今天是星期四,展覽在下星期一,三,五,共三天。你今明兩天將手頭的工作和辦公室裡的其他人交接一下,週五晚上就過去,聽說你來g市之前就在f市工作,這麼久沒回去一定多少有些想念,公司特例允許你在f市多玩一個星期,只要在那邊把該有的報道給我準時發回來就行。”總編笑著拍了拍肚子。
“這麼好?”季莘瑤樂了,將那份材料抱在懷裡,抬眸看著總編那張肥圓滾滾的臉,你可向來是壓榨我們的地主爺,怎麼這回這麼大方,還允許我拿著公錢在那邊吃喝玩樂?”
“這是秦總髮話,可不是我的意思。”總編輕笑:“你以為我捨得讓工作效率總是這麼好的你在f市那麼久?”
“秦……”季莘瑤面色一滯:“秦慕琰?”
總編點點頭,眼神卻是有些意味深長。
很顯然,他知道她是顧市長的妻子,但是現在卻是不明白她跟秦總之間的關係,但好歹沒有開口問。
她乾乾的笑了兩下:“我知道了……那我去工作了。”
說著,她便抱著那些材料轉身,卻是暗自蹙了蹙眉。
這秦慕琰!哪都有他!丫現在居然連她的工作也敢幹涉了!
下班之前,她開啟那些材料重新翻閱了一下,將日期與時間還有展覽會的地址記下,想到自己已經有幾個月沒回f市,上次修黎說他已經沒再繼續在f大讀研,而是在f市有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她這一次去f市,算了算上頭給她發下來的費用,想著要是去修黎那裡住,她就省了一筆住酒店的費用。
算算這筆省出來的不小的費用快等於她半個月的工資了,頓時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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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f市機場。
季莘瑤剛下飛機,開啟手機就看見一條簡訊,看過簡訊後,笑了笑,便提著行李箱緩步走了出去。
在機場大廳門外的高架橋迴旋車道旁,一輛寶石藍色普拉多越野車停那裡,她眯起眼朝那邊望了望,又低頭看看簡訊上邊說的地方,不禁再度猶疑的抬起頭看向那輛車。
修黎說他開車過來,該不會那輛普拉多就是他的車吧?
莘看好高過。正孤疑的望著那輛車,那車前的大燈忽然閃了閃,須臾緩緩向她這邊駛了過來,停在她眼前,車窗落下,露出那張熟悉的臉。
“嗨,美女,要不要搭個順風車~”季修黎笑著摘著墨鏡。
季莘瑤嘴角一抽,翻了個大白眼,二話不說直接轉身繞過車身走到副駕駛那邊,一坐進車裡便回頭打量著一副慵懶的靠坐在駕駛位的季修黎:“你這車哪來的?”
“公司給配的唄。”
“公司?什麼公司啊?居然還給配個越野車?人家公司都配的是商務車吧?”
“廢話,我的工作是旅遊開發,天天四處跑,公司給配個越野車很正常。我說季莘瑤,你敢不敢不要用這一副像是在看一個暴發戶似的眼神看著我?我這好歹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季修黎無奈嘆笑。
“我看你就是一暴發戶!跟我裝了這麼久,還騙我,我那時候還真以為你乖乖等著考研!誰知道你小子會揹著我出去上班了!”說著,她重重放下包,將身體向後一靠,閉上眼睛說:“我趕路趕的累死了,你開車送我去你住的地方,我要先睡一覺。”
季修黎輕笑,在發動引擎之前隨手拿過後邊的外套蓋到她身上,須臾,車子狂飆而去。
鼻間滿是熟悉的季修黎的味道,修黎與她一起長大,這麼多年,她早都習慣了這小子時時刻刻對她的在意,所以身上忽然被蓋過來的外套,她自然而然的沒有拒絕,反而抬手將外套向上拽了拽,向後靠著,美美的睡了一覺。
醒來時,天色已近傍晚,漫天的金色的晚霞映在車裡,季莘瑤睜開眼,先是有些發懵,等意識重歸大腦時,才募地轉頭打輛了一下車外四周,才發現車停在一處陌生小區的樓下,猛地坐直了身子,朝外看了一眼,見修黎正站在小區對面的草坪旁打電話。
她將身上蓋著的外套揭起,放到一旁,轉身下了車走過去。
“好,我知道了,明天就安排人過去……”隱隱的聽見他的對話內容似乎是與工作有關,季莘瑤立時輕笑著看著那身高足足有一米八幾的季修黎。
修黎真的已經不再是孩子了,這麼多年的姐弟,她一直慣性的覺得修黎是孩子,可她始終都忽略了,他只比她小一歲,或者,僅僅小七個月而己。
七個月……
一對親姐弟,怎麼可能只會相差七個月。
這件事媽媽只告訴過她,而修黎一直都以為自己比她小一歲,那次他說他去了y市,她嚇了好大一跳,以為他回y市的時候會知道什麼事情。而幸好他似乎並沒有遇見老宅的人,所以那些過往他終究不知道。
“睡醒了?”正想著,耳邊忽然傳來修黎的聲音,她抬眼看向眼前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修黎,對他笑了笑,回眸看著對面的小區:“你住這裡?”
“對,這是公司分的房子,我圖個省心,就沒再去別處找房子,就住這裡。你不是說會在f市兩個星期麼?就住我這吧,這樣公司給你發的出差補助的錢,你不是能省下來許多麼?”他低笑。13acv。
“嘖嘖,果然還是知我者,季修黎呀!”季莘瑤笑著揮起小拳頭在他肩上輕輕砸了一拳。
他只是笑,目光瞥了一眼她的手,見她手上依然沒有戒指,眸色頓了頓,沒說什麼,轉身去車上將她的行李拿下,走進小區。
晚上吃飯時,季修黎一邊吃著她親手做的晚餐,一邊時不時瞟著她沒什麼異樣的表情,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季莘瑤不以為然的放下碗,輕聲說了句。
他頓了頓,嘆笑,想了一會兒才道:“那姓安的孫子傷都好了?”
季莘瑤的手一頓,募地抬起眼看他,須臾重重放下筷子:“你不說我還忘了,人還真是你打的?”
他輕嗤:“自從你跟安越澤在大學開始戀愛,我就一直看他不順眼,真沒想到他能幹出這麼齷齪的事來,揍他是輕的,沒讓他殘廢我已經算是很理智了!”
季莘瑤猛地拿起筷子揮過去在他手上狠狠抽了一下。
“啊!你幹嗎?”季修黎立時疼的收回手,抬眼瞪他:“難不成你還心疼他啊?”
“心疼你個頭!”季莘瑤老大不爽的又用筷子抽了他一下。
“季莘瑤!你再跟我動粗,你信不信,信不信我……”
“你怎麼著?你能把你姐怎麼著?”季莘瑤揚眉:“你給我坐下!”
季修黎臉色一癟,無奈的坐了下去。
“你打他那件事,要不是安越澤最近正等著由副轉正,不願意惹出事端來,所以才那麼輕易的就平息了,不然的話,你以為他能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你?”
季修黎卻是冷哼了一聲:“我看倒是你忽然真的跟那個顧市長結婚,讓那姓安的吃了啞巴虧,他心裡窩火著呢,我打他那兩拳,他居然沒還手!”
本來正打算起身再盛一碗飯的季莘瑤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遲疑的看著修黎眼中的冷色。
“他沒還手?”她有些詫異。
見季修黎點頭,季莘瑤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安越澤為什麼不還手?是自知理虧還是什麼?不應該啊……他怎麼可能會覺得自己是錯的呢?他不是一直都認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嗎?包括她曾經對他的愛。
算了,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有什麼好想的。她頓了頓,轉身進了廚房。
“你跟那個顧市長……”季修黎起身,走到廚房邊斜靠在門框,目光凝視著她的身影:“你們怎麼樣了?他對你好嗎?”
“有什麼好不好的?”一提到顧南希,季莘瑤這心底就有一股說不出的莫名奇妙的滋味,不冷不熱的說:“我們辦了結婚登記後就有兩個月沒見,沒有感情的婚姻,生活中本來就不應該會有交集的兩個人,你認為我們能好到哪去?”
說著,她端著盛好的飯出來,卻赫然瞥見季修黎臉上升起的笑臉,不由的滿臉奇怪的瞪視著他:“笑什麼笑?”
“這麼說,等這場風波徹底過去後,你們會離婚?”他又笑,這回彷彿是開心了些。
季莘瑤莫名奇妙的斜了他一眼,不耐煩道:“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再說。”說著,轉身走回了餐桌邊,坐下去便悶頭吃飯,一句話都不再說。
離婚?
這會是她跟顧南希最後的結果嗎?
想想那天他在陽臺上說的話。
她有一種預感。
他不打算讓兩人再有任何交集,她或許從此都再也見不到他,又或者,除非必要之時,他更會在她的世界裡消失的徹底,包括他的任何訊息,她也很難得到。兩人的身份這麼懸殊,市長的行蹤本就是保密,而一但他選擇與她再無交集,恐怕她這輩子,也無緣再見到他了。
想到這裡,季莘瑤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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