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書桌上被放下一本厚重的書,書的封皮與內容與他手裡的相似,但所含的內容卻並不如他的這一本豐富,他只看了對面的人一眼,沒什麼反映,正欲離開,卻忽然聽那個女孩兒說:“能把你的那本先借給我看嗎?”
顧南希雖然為人還算隨和,但平日很少會與陌生人搭訕,而這個學校裡的許多女孩子常常在他來學校的時候找著各種理由想要和他認識,對於這種伎倆他已十分反感,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隨手將書放下,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是顧南希?”身後的女孩兒見他將書就這樣放下了,不由的追問。
他沒有回頭,只是接了個電話,就欲離校出去辦些事情,結果那個女孩兒忽然捧著書跑了過來,歪著腦袋笑看著他:“哎,我跟你說話呢,你既然是中國人,不可能聽不懂我的中國話吧?哎哎呀,裝什麼聾子呀,我叫單縈,是今年x語系的重點學生,你不會沒有聽說過我吧?”
他一邊漠然的走,她一邊在他眼前看著他,捧著書倒退著走,直到快走到門口,她仍舊喋喋不休的說:“我跟你說啊,上個月的那個成績單我看了,明明我考試成績該比擬優秀,可怎麼就偏偏比你少了兩個分數點呢?我懷疑你作弊,不如這樣,咱們兩個互相考考,看看誰更厲害?”
顧南希看都不看她一眼,只跟圖書館的管理出示了一下證件後便要走出去,單縈卻不依不繞的繼續擋在他面前:“哎哎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跟你說了半天的話,理都不理一下!”
見她糾纏的太過,顧南希終於停下腳步,漠然的淡看她一眼:“單小姐,我沒有這個閒心陪你胡鬧,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和你考這考那,如果無聊就找點別的事情去做,別在這裡擋著我的路,ok?”
單縈卻是當即便笑出了聲來:“你以為我是在纏著你啊,顧南希,早就聽說你雖然各種優秀便是為人高傲,除了幾個至交之外,很少與其他人有太深處的往來,本來我還不信,如今一見,你倒還真是挺高傲的,你說你是眼高於頂呢,還是……”
“麻煩借過。”顧南希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裡去,低下頭便要從她身邊的過道處走過去。
單縈發現他始終沒把她當回事,頓時瞪著他:“你!”
然而顧南希卻依然與她擦身而過,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單縈一雙美眸瞪著他,氣的鼓起了臉,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好樣兒的你!”
接下來的幾天,這個單縈開始頻繁的出現在他的視線裡,無論是圖書館還是教室,又或是他偶爾與兄弟吃飯喝酒的地方,更又或者是他暫時在校外所住的公寓樓下,還有他剛剛正在著手創辦的顧氏機構門前。
單縈的身影開始無所不在,而她又是滿腔爭強好勝的性子,無論在哪一方面都想要和他拼一個高下,顧南希不勝其煩,卻又在那一段時間常常被兄弟們開玩笑,他苦惱不己,次次被這個女孩兒惹的哭笑不得。
久了,對這個漸漸在他面前收斂,開始試圖想要幫著他一起撐起顧氏機構的女孩兒的存在習慣了,對於她每天的出現,消失,顧南希都不再那麼的反感,而是漸漸的莫名奇妙的變成了理所應當。
周圍都在瘋傳著兩人的戀愛神話,而當事人的他們兩人卻始終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又或者,在顧南希這裡,這個性子強勢處處想高他一截的單縈與他連朋友都算不上。
直到那時他因為連續兩個星期的不分日夜的忙碌,吃飯沒有規律,最終導致嚴重的胃出血,他倒在辦公室旁休息室的浴室門前,被又一次跑過來的單縈撞見,單縈驚慌的扶著他起來,叫了公司的人和救護車過來,之後他在住院的那幾天裡,她常常過來看他,而她也在努力學著做一些小點心和營養品,雖然做的很難吃,但這份情他也算是領了。車達是定口。
久而久之,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兩個人就這樣走到了一起。
從此以後因為兩人的關係由朋友轉為曖昧,由曖昧轉為情侶,顧南希除了在學業和工作上的忙碌之外,便將其他的精力放在了單縈身上,儘可能的給她溫柔,給她所有自己不曾給過其他女孩子的在意。
其實人生不是戲劇,不會真的有那麼多的大起大落,包括感情,水到渠成有時偏偏就是他所需要的一種平靜與穩定,就是這種水到渠成的感情,漸漸的深入,漸漸的融化,可有些時候,男人是這樣想,而女人,卻想要的更多。
“南希,給你吃這個~”
在他畢業典禮後的聚會上,單縈在眾人面前總是十分的周到而涵養,樣樣出色,更又是一個十足十與男朋友恩愛且善解人意的好女人。
而私下裡。
“顧南希,你到底愛不愛我?”
她一次一次的問這個問題,他無論他回答或是不回答,她總會挑出各種的毛病,比如他的答案是肯定的時候,她會不滿意的說他態度不認真,在敷衍他,而他被問久了,總把她當成在耍小孩子脾氣而無視她這種問題的時候,她又會負氣的抱怨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女人究竟在想什麼,睿智與顧南希,有時也被她惹的無奈。
單縈是單和平的女兒,而單和平在國內的身份人盡皆知,做為單家的大小姐,從小嬌生慣養,事事都希望所有人將她當做中心永遠圍著她轉,她高傲她不可一世,這些他都知道,但單縈雖然被慣壞了,但骨子裡卻很單純乾淨,是一塊值得人呵護的璞玉,所以久了他也就習慣了她的這些小情緒,儘量的多挪一些時間陪陪她。
可她仍然不滿足。
她需要的是一個男人放下所有的事情,工作,生活,兄弟,她需要的是一個男人的世界裡只有她,其他什麼都無所謂。
為了證明她的重要性,單縈有幾次趁他在公司開幾項重要的合作會議時衝進會議室打斷正在進行中的一切,只因為她想和姐妹們出去吃飯,她的姐妹們要她帶著顧南希一起去,他本來因為當時有要事在身哄著她讓她自己去,改天再陪她們聚,可她卻一次一次因為這樣的事打斷他所有正在進行的專案與內容。
那之後他們發生了第一次嚴重的爭吵,單縈再一次衝他喊著:“顧南希,你根本就不愛我!”
那一次顧南希被她這一次次不分場合不分事件大小任性妄為的舉動氣瘋了,他將手邊的杯子狠狠摔在她面前,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便直接離開。
那是向來好脾氣的對身邊的人溫文爾雅的顧南希第一次對單縈發脾氣,單縈被他摔的那個杯子嚇到了,當時杵在他的辦公室許久,之後彷彿反映過來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忙想要去找他,可因為顧氏這一次的合作案十分重要,對顧氏來說就是一個很重要的轉折,當晚顧南希為補償會議被中斷的罪過,特意親自宴請當時的合作方盡餐,那一晚他喝了很多的酒,在凌晨時分在洗手間吐的時候吐出了血,之後便被下屬匆匆送往醫院。
那一次顧南希昏迷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單縈趕往醫院後就一直陪在病床邊,懊悔的一直在他耳邊不停的說著對不起,說以後再也不會這樣胡鬧了,說著她只是太愛他,太在乎他,想看著他可以像她一樣的愛著自己,她只是想變成他心裡很重要很重要的那一個人,只是這樣而己……
那時的單縈也才剛剛二十一歲而己,空有才華而涉世未深,她不過還是一個想要霸佔自己最喜歡的東西的女孩子的心態而己,雖然顧南希很生氣,但見她哭的那麼可憐,終究還是沒有追究什麼,只是告訴她,愛情不是一個人粘著另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在這場感情裡都能變的更加優秀,有著相同的目標和期望,愛情也不是佔有,而是理解和尊重。
單縈在那之後便沒有再多加糾纏他,在畢業後也沒有選擇到顧氏工作,她覺得顧南希是看不起她,於是她去了美國的其他城市的金融界打拼,而以她的才幹和要強的表現,幾年間便大有所成,在美國的金融界轉眼便享有超高的地位與名譽。
顧南希為她而驕傲,也為她這種舉動而無奈,因為了解,所以知道她會有怎樣的成就,便也在她得意的跑回來邀功的時候,只是陪她出去轉了轉,沒有大肆慶祝。
人生有很多起點,一次的成功值得開心,但不值得宣揚慶祝,這隻會讓驕傲的人更加驕傲,他希望單縈能漸漸成熟的看清這些,收斂這種傲氣的性子。
可顯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單縈永遠只是那個高貴的傲然的單縈,她不會低頭,更也因為他沒有將她的成功太當回事而負氣。
再之後發生的事情……
顧南希想,無論他這些年所經歷過的多少高低起伏,也比不過那日他在聽說單縈在酒吧與別人胡亂買醉後,匆忙結束手中的工作,開車前去接她,結果在那家酒吧附近的酒店房間裡找到她的那一幕。
那間酒店房間的房門外,顧南希拿著單縈在醉後特意交代工作人員留給她的房卡,站在門外,久久的看著手中的房卡。
房間裡邊傳來的男人與女人交織的喘息,他握著房卡,一千次一萬次的在問著自己,這三年來,走到今天這一刻,他究竟在為了什麼而堅持?
單縈一次一次的問他,他究竟愛不愛她?既然愛,有多愛?
這一刻,他終於開始反問著自己。
房門開啟,不堪入目的畫面交織在他眼前,也許單縈是真的醉了,又也許她藉著酒意只是想要玩一玩,想要故弄玄虛的給他看一看,想要看見顧南希為了她而失去理智的一面。
對,她成功了。
當單縈從那個男人懷裡抬起頭來,看向站在門前的顧南希的剎那,看著顧南希的表情,她彷彿才陡然清醒了過來,剎那間酒意全無,只是臉色由紅轉白,僵硬的不知是在想什麼,最後她忙拼了命的用力推開那個在她身上起伏的男人,倉皇的抓起衣服擋住自己胸前,起身想要跑過去。
顧南希卻是冷笑著在她白著臉衝過來的剎那將房卡毫不客氣的甩在她臉上,指了指她,卻是怒到及至連罵她一句都罵不出來,直到他眼中對她全部的忍讓與感情在剎那間全數熄滅,單縈驚慌的想要摟住他的腰,卻被他揮開。
“南希,你聽我解釋,南希!!!”單縈腳步不穩的想要衝出來,但因為沒有穿衣服而無法走出房間,匆忙的套上衣服追出去,可已再也看不見顧南希的身影。
是否每一段感情的開始都是浪漫真摯可歌可泣,而每一段感情的結束的理由都是那樣滑稽可笑又讓人嘖嘖稱奇。
顧南希不知道。
只是忽然間他就發現自己累了。
他反問過自己究竟有沒有愛過單縈。
最終的結果是,他承認,他愛過,但也僅僅是愛過二字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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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酒店房間裡因為微微敞開著窗子,而忽然有些涼意。
顧南希睜開眼,看了一眼窗外的黑夜已增添了幾分黎明的色彩,坐起身,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這一夜怎麼會忽然做這麼長的夢?
有些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他甚至很久都沒有再想起這些過去,怎麼會在這樣一個夜晚,莫名奇妙的夢到這些?
他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四點三十五分。
前兩天接到來自美國的越洋電話,秦慕琰這幾天會抽時間回國,到g市小住一段時間,顧南希又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日期。
看來這次從北京回去後,也該在g市多停留一段日子,好好休息休息了。
起身去浴室洗了一把臉,抬頭看向鏡子時,他忽然頓了頓。
g市?
他忽然想到此刻正住在日暮裡的季莘瑤。
會莫名奇妙忽然想起單縈,又夢見這些,難道是和季莘瑤有關?畢竟這季莘瑤在某些笑起來的時候,她的許多表情與神態與他記憶中的單縈都有兩三分的相像。
想到這裡,顧南希放下毛巾,忽然又嘆笑了一下。
最初遇見季莘瑤的時候,倒真的沒發現她和單縈的這一點點的相像,不過是那日在民政局前她的一些表情讓他覺得似乎是在哪裡見過,這時才恍然想起,她竟然與單縈有兩三分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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