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不是說去了洗手間馬上下來麼?怎麼還沒回?季總監的電話你怎麼沒有接?”陸寒的聲音略有些焦急,似是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我說我被綁架了你信嗎……”季莘瑤遲疑的看了一眼顧南希,他的目光亦是同時掃了過來,臉上帶著說不盡的無奈,卻又是萬分的寵愛,結果被她狠狠瞪了回去,繼續轉開臉,不去看他,免得自己一時腦殘受到影響。
“綁架?”
“開玩笑的,陸哥,我沒事,你們先吃,不用等我。”她認真的對著電話說著,可自己卻不確定自己現在的狀況,加上車速漸快,她在頭暈之時又是一陣想吐。
她不由的嚥了嚥唾沫,在陸寒要繼續問什麼之前,忙掛了電話,轉而看著車窗外,冷聲說:“放我下車。”
她靠在車座上,不知為什麼,只覺得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
然而顧南希卻沒有理,她不由的轉眼瞪向他,眼神里滿是鄙視和輕蔑,就這樣瞟了他幾眼,任由他嘴角帶著莫可奈何的笑,看著他眼角微動,清俊的臉在黑暗的車內泛著她無法忽略的魅力。
她讓自己平聲靜氣的開口:“顧南希,我們已經結束了,可不可以放了我?”
她越來越想吐,卻是越來越努力的讓自己平靜,她不想對他大吼大叫,更不想在他面前流一滴眼淚,也不想再讓他看見自己的憔悴與狼狽。
在她先簽上那兩份離婚協議的時候,她已經告訴過自己,愛情是死不了人的,既然不屬於自己,那就儘早拋卻,至少長痛不如短痛,她奮力的移開視線,他何苦要來斬斷她的退路!
“我要下車!”見他不為所動,季莘瑤咬牙切齒的提高了聲音:“我要下車!你聽到沒有?”
“不行!”
他終於給了回應,語氣卻仍舊是難得的霸道,原來這才是曾經那個溫文爾雅的顧南希的真面目,他對她從來都是極為融通,豁達而理性,從來不會強迫她什麼,那樣高高在上的顧市長,他的氣質他的涵養都與此時這個霸道的男人完全的不同,卻也讓她第一次這樣的發現自己在他面前原來是這樣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顧南希,你沒必要對我這樣,就算是心中有愧,也不用這樣,這會讓我認為你不捨得我,想腳踏兩條船呢。”她冷笑。
然後她強忍著胃裡翻攪的那噁心的感覺,冷冷自嘲的一笑:“我有自知之明,自認比不上單縈,也沒給你生過那麼可愛的女兒,如果你對我只是愧疚,那大可不必,不如這樣,如果你還是覺得對不起我,想補償我些什麼的話,那麻煩你給我開張支票,我也不敢獅子大開口,五十萬人民幣,怎麼樣?和平分手費,前邊那半年就當我們兩個人做了幾個月的炮友!現在不是流行這個嗎?我覺得只要五十萬已經很對得起你了。”
“你也不需要給我做什麼將功補過之舉,你答應接受採訪是你和我們總編的事情,和我沒關係。”她將頭髮輕輕撥弄到耳後,語氣很是散漫。
很多時候,那些不是過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錯了就是錯了,傷害了就是傷害了,是否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就可以抹煞一切?是否一句對不起或者想要用什麼方式彌補就可以讓一切回到當初?
顧南希絕對不會這樣天真!她也絕對不會原諒!
所以,既然都是肯定的答案,又何必再彼此束縛,放各自一條生路,她放手,他也放手,豈不是對誰都好。
顧南希只是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淡的,卻是諱莫若深,彷彿帶著幾分無奈,亦又對她的一翻挖苦充耳不聞,見她臉色不太好,便問:“不舒服?”
季莘瑤移開眼,冷冷的直接說:“我想吐。”
他頓了頓,不知怎麼,她彷彿在他臉上看見一抹近似鬆了一口氣的欣悅之色,雖是一閃而過,她卻還是看到了。
忽然,他將車拐進轉盤那邊路口的一條安靜的街角,那邊是f市的一處商務公寓,她很少過來這邊,看著這路況,忍著嘔吐感,有些不明所以。
“忍一忍。”他的聲音清越而沉靜,彷彿能起到使人靜心的作用,可在此時卻偏偏讓季莘瑤很想逃,更又忽然發現原來真的想要忘記一個走進了心裡的人,一個月的時間,遠遠不夠!
是她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場夢在她心裡造成的痕跡究竟有多重。
“顧南希,你知不知道,其實前邊這一個月互不聯絡,挺好的。我們都自由,都各自恢復原本的生活,這是那場殘局收尾的最好的方式。也是你給我僅有的尊重與最後的體貼,這些我懂,所以我享受著自己終於迴歸本來的一切這種平靜的生活。你為什麼現在要來打亂我呢?我覺得形同陌路對我們都好,你沒必要自責,我也不需要你來補償什麼,我寧願和你這輩子再不相見,總有一天我們會彼此都忘記這半年的戲,不過是兩紙結婚證而己,想必在你也簽下那份離婚協議的時候,我們兩個就已經天各一方了。”
“還有,顧南希,既然是你把我拉上車,那就別怪我現在呱噪,我也是有底線的,曾經我們多相敬如賓多客氣,現在我也可以多惡劣多齷齪,當然,我沒必要對一個無恥傷害過自己的男人留任何情面,所以,也請顧市長你也能有些自知之明,別以為自己魅力有多大,一腳能把女人踢開,再招一招手,就會有傻女人繼續義無反顧的回到你身邊。我也是在那一天才發現原來我們的感情可以這樣脆弱,這樣的不堪一擊,只因為我們都不愛對方,才不過多久的時間,就算愛,有多愛?你說是不是?”
“其實你也看錯我了,我也不值得你因為歉意而來對我補償什麼,我走的那麼瀟灑,你就該看得出來,我不愛你,我對你的感情永遠都只會止步於仰慕,你好歹是堂堂市長,我這種小人物能跟你扯淡這麼久,也算是上輩子自己積了德,就算離開,我也很滿足了。我那幾個耳光打的帥吧?其實我在那時候都還理智的記著要給自己攢足了臉面,就算走到那一步,我也提醒自己不能真的那麼丟人,所以你看,我這種比你顧市長還絕情的女人,你何必心存歉意呢?”
既然終究還是不得不面對,那她不如把該說的都說清楚,可是她都說到這種地步,他居然還是不為所動,向她投來一抹溫柔更甚的目光,見她身上依舊裹著之前陸寒的那件外套,便若有若無的嘆了口氣,隨手拿起車後座上的一件他的外套,蓋到她身上,免得她穿的這麼少,真的受了涼。
他越是這樣,她越是想直接把手機摔在他那張好看的另人法指的臉上!
是不是這個男人虜獲女人芳心的手段從來都是這樣?他以為這樣就可以真的抹煞一切嗎,他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居然可以無動於衷到這種地步!
他是覺得自己有多高貴?多優雅?多有涵養?對她多體貼關心?於是她就可以心軟的原諒他在自己身上加諸過的恥辱?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顧南希未免也太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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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路虎停在一處新建的商務公寓樓下,下車時顧南希不容她反抗的直接將陸寒的那件外衣扯下,轉而將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在她想要出聲時,她卻是漸漸忍不住那種嘔吐之感,有點力不從心的被他直接推進了那處公寓的門。
一進了門,季莘瑤便四處尋找浴室的方向,看見浴室,便扔下包和手機,不管不顧的匆匆跑過去,擰開水龍頭,便對著盥洗池裡哇哇一陣吐,這次不再是酸水,是終於吐出了東西,胃裡難受的很,她也顧不上去觀察這棟公寓跟顧南希是什麼關係,現在只想把胃裡的一切都吐出來。
這一下季莘瑤終於舒服了許多,直到眼前被遞來一杯水,她頓了頓,才伸手接過,漱了漱口,再又洗了一把臉,長吐了一口氣。13acv。
而此時顧南希已轉身回了客廳,拿起她的手機將之關了機,季莘瑤一邊用浴室裡的白毛巾擦著臉,一邊孤疑的看看四周,不知道顧南希什麼時候在f市居然也置辦了房子,但看這公寓內的擺設,確實都是與他向來習慣的風格相符,整潔素靜,一塵不染。
她抬手揉弄著胃,將毛巾扔在一旁,走過去便直接奪過自己的手機,又拿起包,轉身便要走。
“他說你拿掉了孩子,情緒不穩,見到我,會心情不好影響康復……”
忽然,身後響起顧南希的聲音,溫和,而彷彿帶著輕嘆。
她猛地轉眼,看著他蕩著俊澈的眉眼,與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疼痛,一時沒弄明白他話的意思。
而他只是說了那麼一句,沒有過多的解釋。
她冷眼以對:“我確實見到你就心情不好,很不好!所以,顧市長,我們再也不見。”話落,她轉身便走。
“莘瑤。”他叫住她。
她沒理,心裡卻是猶疑著他剛剛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誰說她拿掉了孩子?
手剛一碰到門上的把手,她便猛地彷彿回想起了什麼。
那天修黎說的送水工是……
原來如此。
這樣也好,可她怎麼偏偏今天在他面前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吐了?像修黎對他說的那樣,這樣從此他都放過她,以為她拿掉了孩子,永遠都不再與他有任何關係,這樣多好。
她暗歎,卻是沒說什麼,直接開啟門,心態已是複雜至極,雖然她從來沒有認真面對過修黎對自己的感情,但也知道修黎這樣做是為她好,斷的乾淨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自我饒恕,可想想那日被拒之門外在樓下車裡坐了一晚的顧南希,她終究也只能選擇沉默。
有什麼用呢?
她開了門,走出去,前腳剛邁出去,便聽見顧南希已走至她身後。
“去哪裡?”
她停頓了下,忽然覺得,既然是形同陌路,自然還是客氣一些比較好,何苦怨怪著對方什麼,便垂下頭,想了想,才說道:“回家。”
“家?和修黎住在一起的那棟小區?”
修黎……
她一怔,修黎的身世在顧家已算是曝光,顧南希這樣稱呼修黎,算是接受了這個那個弟弟,一個月之前的顧家究竟發生了多少事,究竟怎麼樣,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既然修黎已經是顧家的人,除卻他們姐弟之間多年的感情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只是,修黎在他們眼裡都已不是她的弟弟,顧南希的語氣雖是平靜,她卻仍能聽出他那話裡的意思。
她和季修黎不是姐弟,修黎是顧家的兒子,是顧南希的弟弟,這樣與她住在一起,論做是誰都會認為不妥。
她卻是彷彿不以為然的笑笑:“這是我的私事,應該不需要顧市長你來管,你就算是博愛子民,只管好你g市的人就好了,這裡是f市,我的戶口也在f市,所以,我和你之間,沒有關係。”
說罷,她將肩上的包向上提了提,便直接走出去。
他已直接攔住了她的胳膊,她腳下一個踉蹌,便驟然被他拉住,將她攬住,溫和的聲音拂在她耳邊:“你氣色不好,是不是這一個月沒有按時服中藥?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季莘瑤轉過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滿是關心的眸子,卻是冷冷一笑:“我怎麼樣都不需要你來管,顧南希,收起你的溫柔,把它送給你的單縈和女兒吧!”
他擰眉:“我的孩子在你季莘瑤的肚子裡,與它人無關!”
呵呵,他還是想說小魚不是他的女兒嗎?
那天那聲脆生生的爸爸,將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僥倖都震碎,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他就那樣俯下身去將那個叫他爸爸的孩子抱起來輕哄,是她看錯了嗎?還是她記錯了?
季莘瑤啞然失笑。
她已連爭執都不願,更不願去追討任何的原由真相,對她來說,這一切都已經夠了,她不需要再被雪上加霜。
“你臉色很差,進來,我叫醫生。”他不容分說的便要將她拉進門。
季莘瑤卻是終於發了狠,用力甩開他的手,卻是眼前募地一黑,身體隱隱搖晃了下,她頓了頓,勉強站自己站穩,不讓他看見自己更多的憔悴,旋身躲開他的手,轉過眼看著他一臉的嚴肅,冷笑著說:“顧南希,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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