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好不容易抓到救命稻草,鍾小蠍自然不會輕易放開,她緊緊拽著秦流雲的手臂,小巧玲瓏的身子,好似無尾熊一樣,掛在他的身上。
秦流雲冰冷的眼眸掃過她微微有血滲出的胸口,眼底更是多了一分厭惡。
他一把扯開了鍾小蠍的雙手,任由她跌倒在地。
“喂,你不是來救我的嗎?”鍾小蠍提高了音量,滿眼的不置信。
這男人的心情,怎麼跟六月的天似的, 說變就變。
秦流雲嘴角微抽,英俊的面容幾分不悅。他十分,不千分百分的後悔,用右手碰過這女人。
這女人是天生的倒黴坯子嗎?還未進帝國學院,短短一天,他就已經救了她兩回了。
下次,說什麼都不出現了。自己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嗎?
“秦流雲,你帶我出去吧!”見秦流雲面無表情,沉默不語,鍾小蠍難得的放柔了語氣。
她知道,再留她一人在此,定是不用等到天亮,不是餵了猛獸,就是被剩下的那個女人給弄死。
就算抱大腿,也要求人家帶出去。
什麼尊嚴,驕傲。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好嗎?
性命都沒了談什麼尊嚴,驕傲。
秦流雲目光深邃,落在鍾小蠍幾分狼狽的身上,英俊的臉上,卻無絲毫動容。
他只是腳步飛快,淡淡越過鍾小蠍,愈走愈遠,愈走愈快,轉眼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快的鐘小蠍根本來不及反應。
她的目光猶落在不遠處那潔白的雪地上,那個人好像來時一般,又憑空消失在了這天地間。
這特麼到底演的是哪出啊?
夜色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著殘星,大地朦朧,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鍾小蠍默默無語的瞧向不知名的遠方,半晌,輕不可聞的微嘆了口氣。
她離開鮮血淋漓的雪地,尋了一處低矮的灌木叢,躲在一處,先處理自己鮮血滲出的傷口。
吃了止痛,消炎的藥丸,又灑了止血散,她才從包袱裡掏出早已冰冷的極快烤肉,不敢生火,只這麼勉強湊合的丟進嘴裡,吃慣了山珍海味,這烤肉簡直味同嚼蠟。
鍾小蠍秀眉輕皺,蒼白的唇卻機械的啃著。不忘將小萌貨從懷裡掏出,餵了幾片肉給他。
他倒是半點不嫌棄,吃的很是歡騰。
折騰了一夜,饒是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了,更何況,她屢次受傷,內傷外傷一大堆,現下,疲倦的只想好好的睡一覺,萬事不管。
可惜,她不能睡。
在這死亡林睡覺,只怕永遠都不用在醒過來。
倉促的填了肚子,鍾小蠍便收拾起包裹,將小萌貨塞回懷裡,起身便欲離開這是非之地。
身子才站起,她便感覺一股危險氣息靠近。
她警覺的抬頭,竟發現,不知何時,她的身邊已悄無聲息的站著十幾個肅殺的男子。
這十幾人,全部籠罩在黑色斗篷裡,看不清眉目,但是給人殘酷嗜血的冷漠氣息。
他們團團圍住了鍾小蠍,讓她插翅難飛。
帝輕舞不是隻派了四個女子嗎?難道一晚上沒見人回去報信,她又重新派人過來誅殺她嗎?
鍾小蠍冷冷掃過一眾男子,他們的氣息,明顯都比自己厲害。只怕最低等的也是青靈低階。
竟然派一支全是青靈的隊伍,來誅殺她一個區區藍靈。鍾小蠍唇角溢位一抹淡不可見的嘲諷。
她鍾小蠍面子可真夠大的,帝輕舞這次顯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正當鍾小蠍臆想之際,中間一人發出了一道低沉陰冷的聲音。“敢問,是鍾小蠍鍾姑娘嗎?”
鍾小蠍納悶,這一批腫麼如此有禮貌,殺人之前,還先打聽清楚情況?難道怕自己殺錯了人?
她很不想承認,躊躇著正欲開口,卻見一人自懷裡掏出一副畫卷,對著鍾小蠍比較之後,將畫卷收入懷中,一雙陰沉沉毫無溫度的眼睛射向鍾小蠍,低語道。“跟我們走。”
鍾小蠍更是詫異,難道不是當場格殺嗎?
前面那幾個女的,不是一上來就喊打喊殺的。
莫非,這不是帝輕舞派來的?
可自己從來沒來過帝國學院,除了帝輕舞,難道還會有別的敵人?
該死的軒轅離,究竟招惹了多少女人?
她在心裡低咒,臉上卻不動聲色,只冷冷問道,“誰派你們來的?”竟然手裡還有她的畫卷,夠大動干戈的。
“無可奉告。”為首之人,冷漠的如同地獄修羅,好似長年生活在黑暗陰影中,給人一種陰暗嗜殺的冷意。
沒有了天亮前,遇見那龐然大物的懼怕,瞧著眼前冷冰冰的一隊人馬,鍾小蠍臉色淡然,輕鬆自在。
對於一個長年浸淫在黑暗中的人,對於這樣的森冷氣息,本就極為熟悉,沒有半絲的反感。
而且人家不當場殺了她,說明她這條命留著,對他們還有用處。
只要活著,她就有希望扭轉戰局。
與其一個人留在這冰天雪地,猛獸橫行的鬼地方,還不如跟著這群人走。
鍾小蠍神色淡淡,惜字如金,不說一句話,便跟著他們走。
對方數十人,將她團團圍在中間,說是監視,卻又像是保護。
周圍的嗜血冷意,時不時竄入她的鼻息,可她卻感覺那不過是他們與生俱來的黑暗使然,根本不是針對她的殺意。
或許,一切不如自己想的那般糟糕。
等最後一名紅衣女子趕到的時候,剛好瞧見鍾小蠍被這批人帶走,她躲在暗處,貝齒差點咬碎。
主子吩咐了,這小賤人必須死。
他們的人已死了三個,若是被這小賤人活著回到帝國學院,洩露了院長欲殺她的事,絕對會影響院長與離導師的感情,她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紅衣女子將自己隱藏在一個低窪的雪坑裡,袖口一抖,一排鋒利的短劍落入她的右手。
她催動靈氣,將體內的靈氣沿著右臂蓄滿了短劍。
只聽得,嗖的一聲,短劍疾馳而出,若流星般朝著鍾小蠍的咽喉飛去。
短劍快而準,凌厲的破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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