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馬友友的邀請,李燕歌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儘管他沒有那些真正的音樂家那樣,對能否去卡內基音樂廳演出產生了一種執著,但能在世界最好舞臺之一的地方演出,相信是任何從事這個行業的人,都不會去拒絕的。
本來這次到紐約拜訪完馬友友的父親後,李燕歌是想著帶程芍君四處多轉悠多玩玩的。
可因為馬友友的突然邀請,李燕歌也沒了時間,他還得與馬友友一起排練這首經過改編的《故鄉的原風景》。
程芍君也很體諒,每天都陪著李燕歌一塊去馬友友的工作室排練。
不同於李燕歌二次創作的版本,馬友友對這首歌進行了很大的改編,讓它更加的適合在音樂廳那種環境進行演奏。
在排練一次後,發覺出問題的李燕歌,皺了皺眉頭毫不猶豫的說道:“友友,你不能用大提琴的聲音來掩蓋壎的聲音,這首歌的主要就是壎,大提琴只能是輔助,你要做的是儘可能的柔和一點,這樣才凸顯出壎的空靈之音。”
除了參與交響樂團的演出外,習慣於在任何音樂會上擔任主角的馬友友,在於李燕歌一塊彩排《故鄉》的時候,不由自主的讓大提琴的聲音掩蓋住了壎的空靈。
如果是別的樂曲倒也不是不可以,但這首曲子最重要的就是壎樂所給人的空靈之美,失去了空靈之美,就相當於這首曲子失去了靈魂一樣。
“柔和一點?”
馬友友沉思了片刻,似乎想明白了,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們重新再來一遍。”
隨即二人重新的再次彩排,這回馬友友沒有在喧賓奪主,老老實實的擔任起輔助樂手的工作。
這回的排練就完美的多,大提琴的琴聲恰到好處,幾乎與壎樂相輔相成。
……
……
時間匆匆,轉瞬即逝。
眨眼間的功夫,終於是到了馬友友個人音樂會開始的時候,儘管李燕歌只是一位受邀的嘉賓,但即將迎來他在美國的第一次正式演出。
卡內基音樂廳的小廳內。
隨著觀眾陸續進場,小廳的599個座位,早已座無虛席,沒有一個是空著的。
今天過來的音樂愛好者中,大都是社會名流或者中產階層,其中也不乏紐約的音樂家、評論家。
沒過多久,當觀眾們陸續就位,舞臺之上的帷幕緩緩的被拉開,馬友友身穿燕尾服,單手扶住大提琴的把手,左手拿著琴弓,滿面笑容向現場觀眾微微鞠躬,隨後便坐了下來,調整好狀態後,以情感飽滿的精神,獨奏了一段巴赫大提琴曲。
“啪啪啪……”
一曲結束,現場掌聲雷動。
時間點點過去,隨著一首首經典曲目,在馬友友和一些受邀嘉賓的手上呈現出來,帶給了現場觀眾們無與倫比的美妙的音樂體驗。
當音樂會的時間過了大半,即將接近觀眾情感與精力最巔峰的時候,一位報幕幕員站上舞臺,看了眼手上的稿紙道:“接下來為大家帶來一首曲子,這首曲子是一位從中國來的年輕作曲家,他以中國古樂曲壎為根基,創作了一首堪稱經典的樂曲……”
聽到報幕員的這番話,臺下的不少觀眾眉頭微微蹙起,心裡產生了好奇,不提那位中國來的年輕作曲家,光報幕員剛剛說的那個名叫“壎”的樂器,就是他們未曾聽過的神秘的東方樂器。
這個舉動,也讓一些人內心很是不滿,他們認為這是一場古典音樂會,不應該加入充滿東方色彩的音樂,不過更多的人還是秉持著端正且好奇的態度,沒有妄下斷言。
能來這的觀眾,幾乎都是資深的音樂會愛好者,知道開場、中場和落幕是一場音樂會最重要的,馬友友選擇這首來自中國作曲家創作的樂曲當中場的演出曲目,足以說明馬友友很重視這首音樂。
片刻後,身著黑色燕尾服的李燕歌,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上馬友友想辦法託人從國內運來的壎,昂首挺胸的邁著大步走上了舞臺。
李燕歌剛登上舞臺的那一瞬間,“唰唰”的有無數道目光注視過來,這些目光之中夾雜著很多的情緒,有好奇、有疑惑、也有質疑。
“放輕鬆點。”馬友友拿著大提琴走了過來,站在李燕歌邊上,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後,就坐下來開始調整大提琴的音準。
接下來這首《故鄉的原風景》,馬友友的大提琴是輔助,聲色不能太亮,所以得重新除錯一下。
大約十幾秒後,馬友友調整好了聲色,他抬頭看了眼站著的李燕歌,微微點了點頭,這才低下頭來,右手拿著琴弓開始深情的演奏。
大提琴哀婉惆悵、如泣如訴的低沉音色,彷彿將人們帶入到一種寂靜而又深遠的境界中,李燕歌看著臺下的觀眾們那聚精會神的目光,呼了幾口氣後,雙手捏住壎將其放在了嘴邊。
隨著壎樂的響起,那猶如來自天堂般的空靈之音,響徹在卡內基音樂廳的小廳內,人們的眼前彷彿浮現了茫茫無邊的草原;
天上有群鳥在展翅高飛,成群的牛羊正在慢悠悠的咀嚼青草,放牧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用一種他們沒聽過也沒見過的樂器,與這藍天綠草的天地之間,演奏了一曲哀婉惆悵的空靈之聲……
現場一片寂靜,除了大提琴與壎的聲音,沒了其他的聲音,所有的觀眾都沉浸在這奇特而又空靈美妙的音樂之中。
當樂曲逐漸的步入尾聲直至結束,現場的觀眾任然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太妙了!這首曲子太好聽了,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在爺爺的牧場放牧的日子。”
“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的東方樂曲,沒有之一!”
“簡直太棒了,不敢相信那個演奏者手上的樂器,是怎麼能發出這種彷彿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空靈般的樂聲。”
臺下的觀眾們掌聲雷動,發出了無數的讚歎,就連那些質疑之人,也不得不承認,這首音樂很美妙,能帶跟人一種寧靜心神的感覺,好像任何的煩惱在這首樂曲之中都能煙消雲散,蕩然無存。
“我是不是該下場了?”
李燕歌看掌聲還在繼續,小聲的與邊上站起來的馬友友問道。
馬友友笑道:“不多享受一會兒掌聲嗎?這是你贏得的,你用你的音樂征服了他們,堵住了那些質疑。”
這次邀請李燕歌來,並且在音樂會上演奏這首《故鄉》,是馬友友極力爭取來的,他近些年一直在致力於改變傳統古典樂,試圖將更多的來自世界各地的音樂融入其中。
所以在聽到李燕歌的音樂後,也是邀請他過來,嘗試著進行一絲改變。
實際上,正是因為馬友友試圖在古典樂中融入其他的音樂色彩,這也導致他十幾年後惹怒了很多古典音樂從事者,被聯合封殺了好幾年的時間。
這些古典音樂人,就好像待在了一個封閉的圈子,允許開一扇門,讓個別人進來,卻不允許人砸破了這個圈子的牆,讓更多的人進來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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