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南中路,上海賓館。
李燕歌和薛克兩人選了一間雙人房,在前臺辦好登記手續,便跟在一名服務員的身後上了三樓的房間。
用鑰匙開啟房門後,那名服務員熱情的說道:“兩位先生,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下去了,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用客房的電話打到前臺,樓下就是餐廳,隨時可以下樓就餐。”
“嗯,麻煩你等一下。”
“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李燕歌讓薛克把兩個行李箱先送進屋內,轉頭朝著服務員問道:“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想要過邊防站去香港,需要什麼東西?”
服務員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兩位先生要是去香港的話,可以去邊防站那邊問問看。”
“那你知道邊防站在哪嗎?”
“邊防站不遠,我們酒店往東走大約兩公里,就能看到一個很大藍色色建築,那就是深圳邊防站。”
“嗯,謝謝你了。”見問不出什麼東西,李燕歌笑著道了句謝謝後,便關上門進了房間,一回頭他就看到薛克滿臉興奮地在不大的房間內來回走動,一會兒看看屋內的佈局,一會兒又看看窗外。
“瞎轉悠什麼呢,累了就去洗澡上床睡一會兒。”
李燕歌脫了白色襯衫,這深圳的天還真熱,加上穿的是的確良布料做的襯衫,密不通風不說,也不吸水,現在他的背後全都是汗水。
“這不是第一次住酒店,想著多看看嘛。”薛克在火車上睡了那麼久,加上第一次來深圳,又是第一次住酒店,在這股興奮勁還沒消之前,那會有什麼想睡覺的念頭。
“那你自個看吧,我先去洗個澡。”李燕歌看他還趴在窗臺邊往樓下望去,也是懶得管,從行李箱內取出了一套衣服,進了衛生間開始舒舒服服的洗起涼水澡。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洗好澡穿好衣服後,李燕歌一邊用乾毛巾擦頭髮,一邊開啟衛生間的門走了出來,就看到薛克正拿著一張報紙坐在床邊聚精會神的看著。
“看什麼這麼入神呢?”
李燕歌走過去抽走他手上的報紙,一看是“深圳特區報。”
薛克一愣神,發現手上的報紙沒了,“哎!你怎麼拿走了。”
“跟你說事呢,等會兒再看。”
李燕歌把報紙往床上一扔,“我們先出去弄點吃的,之後拿上證件去邊防站問問看,要是可以的話,那我們就儘快過去。”
“你不是跟那個寶麗金的人要了工作證明嗎?怎麼還要別的證件啊?”
薛克有點疑惑,來深圳之前,李燕歌就已經拜託寶麗金辦事處的人,想辦法給他弄了一張工作證明。
“那還不是得去辦工作簽證。行了,你就別廢話了,趕緊收拾收拾出去吃飯了。”
一邊說,李燕歌一邊穿上鞋子。
……
……
從深港辦事處出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深圳街頭忙碌的行人來去匆匆,不少店鋪已經亮起了燈光,放眼望去,高樓大廈,頗有幾分現代都市的痕跡,不過與海對岸的五光十色的香港相比,就黯然失色不少。
“燕歌,你說香港那邊怎麼這麼早就開燈了?不浪費電的啊。”薛克到現在還在回味之前看到的對岸景象,雖然隔著距離很遠很遠,只依稀望見了一片片五顏六色的燈光。
“又不浪費你家電,心疼個什麼勁?”
李燕歌一邊打量80年代的深圳街頭,一邊回應著薛克的話:“對了,我去香港的這幾天,你自己在深圳住賓館,沒事晚上別亂跑知道了沒?”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薛克翻了個白眼,算起來他的年紀比李燕歌還大半歲,可出門到現在李燕歌一直是用長輩的口氣說教。
李燕歌搖了搖頭道:“你不是小孩,但你是第一次來深圳。”
“這口氣,好像你來了很多次深圳一樣。”
“我出過國,你出過嗎?”
一聽出國,薛克臉上頓時僵硬起來,扯了扯嘴角,“行行,聽你的,晚上不出來,待在酒店總行了吧。”
看懟的薛克無話可說,李燕歌哈哈一笑道:“這就對了,我估計這次過去,我得待一兩天,反正辦完我儘快趕回來,你要是想出去玩,等我回來了,帶你去廣州那邊玩。”
雖然寶麗金的三井龍之介給李燕歌辦了兩張去香港的工作證明,但薛克不像李燕歌有過兩次出國工作的經歷,所以這次去深港辦事處去辦工作簽證被對方駁回來了。
兩人回了酒店,在二樓的餐廳隨便的對付一頓晚餐,上樓洗漱一番後便早早的上床睡去了。
他們做了一天多的火車,加上忙了一下午,早已疲憊不堪,特別是薛克,這小子下午龍精虎猛的,等到晚上回來一挨床就立馬睡了過去。
呼嚕聲打的震耳欲聾,吵的李燕歌半夜醒來好幾次。
……
……
翌日,李燕歌起了個大早,坐公車去了沙頭角口岸,拿出自己的身份證和特區頒發的工作簽證,待檢查一番後,也是順利的進入了出入境站。
此時,歸屬香港的出入境站外,正有一群人高舉牌子,不少從深圳過來這邊的人,看到牌子上寫了自己的名字後,快步走過去與人匯合。
李燕歌四處找了找,在看到寫有自己繁體字牌子後,也是邁步走了過去,“你好,請問你是張先生?”
舉牌的人是個三十多歲戴著眼鏡的男人,西裝革履斯斯文文,他看到李燕歌后,連忙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系,系,我係張德耀,你係李燕歌李生?”
“是我。”李燕歌點點頭,這人是三井龍之介幫忙聯絡的香港寶麗金的員工,昨天下午回酒店後,他就打電話過去,跟對方說自己早上會過出入境站。
確認對方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後,張德耀領著李燕歌先去香港出入境事務處辦理了一張臨時的香港身份證,因為李燕歌用的是工作簽證,所以有效期有三個月,一般的探親證只有做多半個月。
匆匆的一個多小時後,當車子駛入港島市區,張德耀也是話多了不少,瞭解到李燕歌是第一次來香港後,也是推薦了很多香港有名的景點。
隨後聽李燕歌說他在北京讀書後,張德耀侃侃而談道:“去年我跟我太太還有兒子去過北京看故宮,不是我說,北京是挺不錯的,一些古建築儲存的很好,但就是沒什麼高樓住宅,全都是四合院和一些矮樓,感覺就跟新界那邊差不多……”
說起香港這邊的高樓大廈,張德耀言語之中透著一絲身為香港都市人的驕傲。
李燕歌瞥了他一眼,淡然的說了句:“還好吧,我挺喜歡住四合院的,兩百多平米的大宅子,還有個大院,平時沒事就在院子裡跟人打打羽毛球,跑跑步鍛鍊身體還是不錯的,不過缺點也是有的,就是沒有獨立的衛生間,但我感覺比擠在高樓幾十平的小房子要好得多,你說是不是張先生?”
不等張德耀回話,李燕歌繼續道:“對了張先生,香港這邊是算英尺的吧?兩百平米是不是得有兩千三百多尺了?我之前聽人說,香港這邊千尺就算豪宅了,我這兩千多尺是不是算超級豪宅了?”
兩千多尺的大宅子,還能在院子裡打羽毛球……
一想到自家那八百多尺,住一家六口人,平日走路都得一個讓一個的走,張德耀的臉紫的如同醬色,擠出一絲笑容道:“李生說的不錯,兩千多尺算是超級豪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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