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不敢稍有懈怠,生怕這些官兵驟然進駐紫禁城,幹些偷雞摸狗、勾引宮女的勾當。
幸好這些事情都是多慮了,連得祿、彭繼祖現在對他言聽計從,第三司都司是楊凌從第三司中就地提拔的一位副都司,此人雖無大才,勝在為人沉穩踏實,奉行軍令一絲為苟,因此奉了楊凌的將令,對屬下約束甚嚴,加上軍中的下級官佐對楊凌極為擁戴,所以楊凌率兵進宮時曉諭三軍的將令,得以貫徹三軍,無人敢予違背。
一連巡視了兩日,官兵們在那些將校們約束下,都能克盡職守、循規蹈距,楊凌提著的心便放了下來。
除了軍紀問題,他也沒有好擔心的了,弘治皇帝只有一子,朱家的那些皇子皇孫們又早就打發出京去禍害地方百姓了,太子登基毫無懸念,根本不會存在諸王奪謫的情況,弘治移兵換防也只是例代帝王新舊更迭時正常的預防手段罷了。
軍紀沒有問題,這駐防大內的任務也便完成了大半。只是弘治病體一日不愈,或者太子一日不登基,這駐防的責任便不得解除,宮城諸門封閉,進宮送接奏摺的大臣都是從專門設立的角門進出,他這三軍主帥這時可是根本離開不得。
楊凌踱到午門口兒,駐守的官兵見將軍來了,都紛紛向他施禮,楊凌向他們點頭示意,走近了宮門,隱隱聽到外邊有說話的聲音,楊凌心中頗為感慨:弘治皇帝真是頗受臣子們愛戴呢,自從他病重封禁宮門以來,每日都有大批的官員聚在午門外候著皇上的訊息,每有一個臣子取了奏摺出去,都有一大群官員一擁而上,問東問西,沒有大半個時辰休想離開。
他搖了搖頭,返身踱向金水橋,剛剛走出宮城的陰影,建昌侯張延齡就在一個小太監的引領下迎了上來,笑容可掬地迎上來道:“楊大人?本侯是建昌侯張延齡,尋找大人可有一陣了”。
楊凌見這位侯爺與壽寧侯相貌頗有些相似,他忙也拱手見禮,詫異地問道:“侯爺尋下官有什麼事?”
建昌侯呵呵笑道:“一件天大的喜事!來來,楊大人借一步說話”。建昌侯拉豐楊凌走開幾步,微笑道:“大人年輕有為,聲震京師,小女頗為欣賞大人的人品學識,故此本侯毛遂自薦,想促成這段姻緣,你我兩家結為秦晉,這還不是大喜事麼?”。
楊凌聽得訝然失笑,呵呵地道:“侯爺好生莽撞,楊凌早已娶妻,哪有福氣再聘侯爺家的千金過門?”
建昌侯哈哈一笑道:“這我當然知道,楊大人攜妻九城尋醫的事已是家喻戶曉,可小女正因如此才心慕大人,大丈夫三妻四妾實屬尋常,平妻之舉古之美談,這有何妨?”
楊凌微笑搖頭道:“多承侯爺美意,楊凌此生只有一妻,侯爺的美意楊凌只有心領了”。
建昌侯拂然不悅道:“楊大人,這事兒皇后娘娘也是點了頭的,娘娘很欣賞你,你我兩家結親,今後有皇后娘娘照拂,你的前程自不待言,若是不允,我倒沒什麼,怕是皇后娘娘也要不悅呢”。
楊凌眉尖一挑,說道:“哦?這算是皇后娘娘的懿旨了?”
張延齡聽他語氣,心中不由大憤:小子太不識抬舉,你是在炫耀敢抗聖旨,便不將娘娘的懿旨放在眼裡了麼?
張延齡紫紅了臉皮正要再鼓唇舌,忽聽得鐘鼓悠然一響,聲波盪遍皇城。第一聲時尚不覺得,可隨即他便發覺不對,此時既非上朝時候,何來鐘鼓聲音,而且鐘鼓不是先後擊響,而是同時鳴起。
他心中升起一種不祥之感,不由抬頭向乾清宮翹首望去,只聽得鐘鼓聲綿綿不斷,悠然九響,聲音澈傳禁宮內外。
所有行走的、佇立計程車卒、宮女、太監們都返身望向後宮,停了片刻,大內皇宮寂然無聲,連宮門嘈雜的朝臣們的聲音都一下子消失了。鐘鼓鳴訖,頓了片刻,鐘鼓聲再次響了起來,先是一個人,再是幾個人,然後所有的人都向乾清宮的方向跪了下去,俯身磕頭。
建昌侯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終於雙膝一軟,也惶然跪了下去,楊凌正茫然不知何故,忽聽身後厚重的厚宮一陣急始驟雨的聲音,也不知多少人在瘋狂地拍打那厚重的宮門,嚎哭聲穿透午門從外邊傳了進來.
楊凌怵然驚醒,慌忙跪倒在地,他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皇帝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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