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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9 不拆長城非好漢大結局(2/3)

作者:月關
度挑起戰爭,攻擊我大明邊塞。
臣想,在文化上、思想上,不斷融合教化,使其與我漢人無異。經濟上,至少要讓他們有衣穿、有飯吃,他們才不會想著去劫掠別人。一畝地能養活一家子人,一畝草原連一匹馬都養活不了,從完全的遊牧向半農耕發展是必然的。
然而大草原受地理侷限,除了少數河流區域,並不適宜改作農耕,否則只會變成一片沙漠,那麼他們的耕地從哪兒來?大明不能把遼東、關內送給他們吧?那唯有向北去,那裡有數不盡的肥田沃土。
臣的意思,堵不如疏,由我們大明的官吏和軍隊,引導這些遊牧部族向北發展,逐漸從遊牧向遊牧和農耕並重的道路上走,並且在這個過程中加強我們兩族的融合。通商、同盟、婚嫁,漸漸的,他們就會被我們漢化,變成我們的一份子,再無漢夷之分,這個計劃需時長久,卻是最穩妥而且一勞永逸的辦法。
皇上封臣為王,臣卻自請出關遠赴塞北,其實與此干係重大。與蒙古部落結盟,開拓北方草原,沒有一系列經濟、文教、宗教、政治措施跟進的話,是不可能築固開拓的土地並且和蒙古人利益共享長久合作直至完全融合的。
然而建立城鎮村落,委派官吏,駐紮軍隊、發展文教、興起工商、移居漢人、屯田開荒,並且方方面面都涉及兩族共處,派駐的官員哪怕是一位總督巡撫,那權力也是做不到的,而一位就藩的藩王,卻可以做到這一點。
以藩王臨機專變之權,降之以威、許之以利、化之以文、推之佛道儒教、廣佈眼線喉舌、興之農牧工商,數管齊下,大明邊界,將可以擴張至八千里外極北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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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黔寧王沐英是太祖的養子,又是功勳卓著的開國大將,論功勳,臣不及他;論親疏。半斤八兩,太祖皇帝能讓他就藩雲南,永鎮邊陲,世世代代與大明同在。何以皇上卻視讓臣就藩塞北如同充軍發配呢?咱們君君臣臣、子子孫孫下去不好麼?”
正德皇帝被他忽悠的有點暈,沒想通為什麼留在京師做逍遙王就不能君君臣臣、子子孫孫,非得發配邊塞才成。他疑惑地問道:“那......極北之地,真的不是四季酷寒的不毛之地?”
“皇上您想,蘇武牧羊,那羊吃的是草,如果那裡真是一年四季,冰封雪飄,能夠長草麼?極北之地,的確是長年冰封不化的,可是皇上,西伯利亞地域之大,不下於我天朝現有國土,我大明有四季長春之南,有冬夏分明之北,那個地方就有冬夏分明之南,四季長冬之北,不宜居住的只是極北之地,這麼說皇上明白了吧?”
正德皇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楊凌又道:“皇上,西方羅斯國索菲亞皇后,是一個雄才大略的人,此人對西伯利亞諸汗國挑撥離間,致使各汗國征戰不休,國力日漸衰落,恐怕用不了幾年,羅斯國就要起兵東征,逐一吞併,佔據這萬里江山了。
現在已是時不我待,皇上若有志做一個秦皇漢武般的帝王,為何不成全臣做一個蒙恬王翦、衛青霍去病似的名將?沒有秦皇漢武的雄才大略,世上哪有這些戰神般的將軍?沒有這些驍勇善戰的將軍,如何成就秦皇漢武的豐功偉績?
皇上若是關愛臣下,就該放手讓臣去做,成就你我君臣一段佳話,而不是讓臣逍遙自在,老死京城!”
楊凌越說越激動,站起身道:“皇上,自秦始皇築長城,唯我大明一朝修繕建築最為用心,關隘重重,兵部準備再建的隘口堡壘達數百處之多,卻仍防不防勝邊患不斷,九邊重兵屯集,所費幾何?
若我大明強大,邊界北擴,塞外草原不過是皇上縱馬秋狩之花園,何須以天子之尊守國門?臣願以有生之年,為我大明建此千秋之功,請皇上成全!不拆長城非好漢,放馬北海始稱雄!”
“不拆長城非好漢,放馬北海始稱雄!”正德皇帝慢慢吟誦了一遍,一雙眸子漸漸地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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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搶別搶,你是姐姐。嗨,瞧你那個笨樣,怎麼被弟弟推個跟頭呢?回頭跟你娘好好學學功夫,雪兒呀,你看哥哥姐姐多沒出息”,楊大老爺抱著粉嫩粉嫩的小丫頭楊雪兒,和她說著話。
如同點漆似的一對眸子,定定地看著楊凌,小小的楊雪兒一下也不笑,她......實在是太小了,根本聽不懂楊凌在說什麼。
羅漢床上,幾頂毛茸茸的虎皮鞋、虎皮帽,真正的虎皮所制,還有顆粒碩大的東珠,這是黑龍江淡水珠蚌裡取出的一種珍珠。與南珠相比晶瑩透徹、圓潤巨大,此外還有大棗、松仁等食品。
幾個小孩子你爭我奪,楊盼兒把東珠全劃拉到了懷中,楊大人一個虎撲,把幾頂虎皮帽全搶到了手裡,楊棄仇惱了,他年紀雖小力氣卻大,一把就把大哥摔了個仰八叉,楊大人手裡仍緊攥著虎皮帽不放。
楊凌看的又好氣又好笑,大聲吼道:“就沒人和你們說過孔龍讓梨的故事嘛?來來來,坐下,聽你爹給你們講故事”。
幾個孩子根本不給面子,楊盼兒把那珠子當成了琉璃球,屈指一彈,便從炕上滴溜溜地滾了開去。楊大人眼睛一亮,丟開虎皮帽便去追,楊棄仇穿著開襠褲,兩片光溜溜的小屁股一閃一閃的,也丟開了虎皮靴徑直追去。
雪裡梅輕笑一聲,對楊凌道:“聽侍衛們說,符寶天天到府門外轉悠,奈何錦衣衛奉了皇命,偏就進不來呢。想必不只是她,兩位殿下一定也擔心的很,你就不想辦法告訴一聲,讓她們寬心?”
“說不得,滿朝文武都是人精,她們要是不急,難免就漏了餡了。你放心吧,她們仨呀,都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大概也就是摸不清狀況,想找我問個明白,才不信皇上真的要殺我呢。真要是因為太著急了找我算帳,我還可以往皇上身上推嘛,我這兒她們進不來,誰讓皇上不說的”。
楊凌說完,衝著炕上三個撅著腚,直往懷裡撥拉松仁的孩子哼了一聲道:“瞧你們這個沒出息,看看,還是小雪兒乖,走,爹爹悠你覺覺哈”。
離開三個孩子吵吵鬧鬧的花廳,來到雪兒的房中,楊凌輕輕悠著懷裡的楊雪兒,低低的哼著歌兒,不禁想起了他和正德的那番對話。一想起來,楊凌就不禁有些慚愧,正德皇帝年歲漸長不假,可是至少現在,他對自已決無一絲嫌隙,更沒有牢抓權利,忌憚功臣之心。自已還是看多了宮闈戲,把他想的太過不堪了。
到底是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一起下過鄉、一起抗過槍、一起分過髒的好兄弟,正德皇帝根本沒有懷疑自已要擁兵自重,反而很敏感的覺察出這是他權柄功勳已至巔峰,於是急流勇退,遠走避禍的一種打算,因而惱怒不已。
成綺韻對未來的擔憂不知道會不會有出現的那一天,但自已請封邊塞、適當的保持距離,就是保持這種親密感情,避免出現那一天的一種努力。現在這種努力已經實現了。
懷裡的孩子已經閉上了雙眼,發出了平靜的呼吸,楊凌還沉浸在自已的回憶思緒之中。
君臣坦誠相見,互吐心聲,他的擔心一直放在百官會不會進讒言、皇上會不會有猜忌,而對融合遊牧部族攜手發展充滿信心。多少心懷大志的能臣干將,就因為後院不穩壯志未酬啊,雖然寬慰了皇帝一番,可他豈能真的放下心事?
正德到底還是聽出了他的擔心不在外而在內,於是苦心思索,幫助他定下了這樁苦肉計。試想一個皇帝本來要賜封齊魯大地兼佔遼東於他的人,對此卻拒而不受,因此惹惱了皇帝被貶封塞北,勒令他開疆拓土立功贖罪的王爺,誰還會懷疑他懷有野心而予以掣肘呢?
三人成虎啊,風言風語聽多了,總是會傷感情的。提前堵住了百官的嘴,打消他們的疑慮,而且透過一齣戲把他們的雄心壯志都勾出來,讓他們也一改舊習,積極投身到內強外擴的霸業中去,誰還會對他們的標兵榜樣說三道四?那不是斷了自已建功立業、名垂青史的機會?
相對於楊凌對朝中的擔心,皇帝擔心的塞外,擔心的是這位不帶輜重、只要奴兒干都司的民團武裝,沒有封地,封地還在等著他去征服的王爺能否在與朵顏部落和白衣軍的同盟合作中佔據主導地位。
直到楊凌忐忑不安地說出與崔鶯兒和銀琦的關係,怔忡良久的正德皇帝才握著他的手使勁搖了搖,滿臉複雜卻一言未發,直把楊凌弄的莫名其妙。
嗯,真的是莫名其妙,楊凌直到現在還在百思不解,莫非皇上以為她們兩人一個是殺人不眨眼的馬賊、一個是茹毛飲血的蠻人,粗鄙不堪?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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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京師的第一場雪還沒有化,文武百官的雪片奏摺就重現江湖了。
內閣、六部、六科、十三道,為楊凌求懇恕罪的奏摺如雪片一般飛向豹房,飛向皇宮,飛向金鑾殿,簡直讓人避無可避。
拿矯作勢的正德皇帝在批退、留中不發兩日之後,與朝臣們一番懇談,重新展望了一番自已畢生的遠大報負,責斥了楊凌的不體上意、疑忌聖躬之罪,這才勉為其難地宣佈楊凌改封西伯利亞王,封地設在黑龍江流域、大興安嶺之間。
這一來整個奴兒干都司一分為二,一半的衛所和移民划進了楊凌的封地。奴兒干都司都指揮使是當年投降大明的北元將領,是一個較大的蒙人部落頭領,而且是世襲都指揮使,其實與王侯無異,這一來不但領地少了一半,而且還得受到楊凌這個王爺轄制。
聊可堪慰的是,皇上大概是出於補償的心理,給了他極大的自治自主之權,而且五年之內,他的領地只需向朝廷繳納五隻海冬青、二十顆東珠、一百領狐裘的稅賦。
同時,由於那裡異族眾多、勢力錯綜,而極北之地距離京師山高水遠,交通不便,允許他因時因地發動對外進攻、防禦、結盟的權利,並可對奴兒干和遼東兵先調兵奏。
不過......據說西伯利亞這個古怪的名字是因為那兒再往北,就是當年蘇武牧羊的極寒之地就叫這個名字,可憐一雪大明土木堡之恥、開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的楊凌,卻被髮配到這種不毛之地,去率領一批蠻人、墮民、移民白手起家建立王國,人家也是王,他也是王,做王爺做到這份兒上,實在叫人一掬同情之淚,可憐啊!
天下人都在可憐本該好好當他的武威王,本該在濟南大明湖畔擁美品茶享清福的這位什麼什麼慘兮兮西伯利亞王,孰不知最可憐的卻是又為他背了一回黑鍋的正德皇上。不過背黑鍋我來、打江山你去的正德皇帝不在乎,他是皇上,黑鍋背的誰敢把他怎麼樣?不知真相的太后和三位公主那兒還有幾口黑鍋等著他來背呢,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正德的詔書上有一件不引人注目的事,那就是楊凌有封地而無王宮,王爺就藩本該令司禮監和工部督造一座王宮,然後藩王才能啟程。而現在卻壓根沒提赦建王府之事,就宣佈楊凌很快就會返回塞外主持朵顏移駐建城之事。
這樣的話,京師西郊那幢王府就還是正宗的王府,楊凌在他的封地自已所建的只能叫別宮,這其中可玩味之處就太多了,一些有心的朝臣注意到了這件事,隱隱覺得恐怕這位西呀西伯王不會就這麼失了聖心,也不會就這麼貶到塞外再不還京。
正德皇上把楊凌宣上金殿,‘餘怒未息’地訓斥一番,宣佈了任命,隨即......賜下一幅畫,一幅皇上親手所緩的畫。這件事再次成為滿朝文武乃至天下百姓極度好奇的事情。
想當初楊凌九城尋醫,公然抗旨,弘治皇帝罰其午門長跪,恩赦之後卻賜下了一幅親筆畫,這幅畫曾經在法場上救了楊凌的命,所以知者甚多,甚至畫上弘治帝的題詩都早已流傳開來。
“森森千丈松,雖磊砢多節目,用之大廈,終是棟樑之材”,那是何等讚譽?皇上還真的是金口玉言呀,楊凌真的成了大明朝的棟樑之材。
現在,楊凌又抗了聖旨,又得罪了當今皇上,皇上送給他的是一幅什麼畫呢?會題什麼詩呢?
沒有人知道,不但與他過從甚密的焦閣老不知道,後來成為西伯利亞王左膀右臂,名揚歐洲的楊慎、鄢高才、嚴嵩、於永、黃奇胤、伍漢超、江彬、何炳文等文武重臣不知道,就連後來分別繼承了北英王、順明王、西伯利亞王等封號的楊家諸子也不知道。
因為楊凌看完之後就把這幅畫鎖進銅箱蠟封起來,從此束之高閣,只留下一條命令:“五百年內,不得開啟!”
這幅畫直到五百年後,才由散居天下各地的楊氏後人和朱氏後人齊聚貝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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