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反而更加強烈,終於按捺不住掀簾而出。
紅娘子一直注意著不讓李大仁攻進車子,一見車頭銀琦出來,不由驚怒喝道:“避進去!”
這一移神,李大仁“鏗”地一劍擊開她手中刀,縱身便躍向車頂,看那意圖是想翻到車頭刺殺銀琦,紅娘子想也不想,隨之一躍而起。
不料李大仁與她一番交手,已知道這個娘娘腔的男人武藝實在自已之上。有她阻攔難以成功,這一躍只是作勢,引得紅娘子也躍身而起,他立即身形一頓,按住車幫,一劍刺向紅娘子胸口。
紅娘子躍地極快,這一劍若被刺中,就被他開膛破肚了。駭得紅娘子急忙揮刀反撩,隨即在車頂一滾,靴尖重重地踢在李大仁高懸出車頂的胸口上。
紅娘子一腳可以踢飛虎豹,那雙玉腿的力道十分驚人,再加上她的靴尖包裹著一塊尖鐵,這一踢李大仁哇地一聲大叫,鮮血狂噴倒摔了出去。手中劍也飛了出去。
李大仁探手便往懷中摸取第三枚手雷,這時侍衛們已經縱馬追了過來。四個蒙古侍衛飛身下馬撲到他身邊,七手八腳釦住了他手腳關節,四個大漢,光是近千斤的自身重量就不是重傷之餘地李大仁能掙的開的,何況他們使地力加起來何止千斤。而且他們都是博克高手,鎖拿地都是關節要害。
李大仁僕在地上動彈不得,陡聽“轟”的一聲,他地腰一挺。屁股在四個大漢扣壓之上還是向上急劇顛動了幾下,然後一動不動了。旁邊楊凌的侍衛們舉刀圍了上來,將他逼在中間,這時看去,只見他滿臉是血、披頭散髮,面目猙獰,二目環睜,顯得十分淒厲。
“他死了!”一個校尉吁了口氣。手中地鋼刀垂了下來。四個蒙古大漢鬆開了手,一個侍衛踢了一腳,將李大仁踢的仰翻在地,只見他身上嫋嫋升起一股煙霧,那胸、腹、胯間衣衫盡爛,血肉模糊,地上一個小沙坑,估計那手雷中無數的鋼針鉛珠和鐵片。已盡數射進了他的體內。
紅娘子只覺胸腹間一陣刺疼。情知方才李大仁那一劍還是傷了她,伸手一摸。盡是鮮血,一襲潔白的衣袍已經染紅,儼如臥在血泊之中。銀琦站在車頭,返身看見不由嚇的臉色蒼白,顫聲問道:“你……你怎麼樣了?”
紅娘子估計那一劍撩的晚了,劍尖自雙乳直至小腹,怕是劃破了皮,血流雖多,倒不致命,不過現在危險已除,她倒不必強行起身使傷口擴大,所以仍臥在車頂不動,見銀琦惶然,忙安慰笑道:“我不妨事的,你快回車內去,以免還有刺客,有我在,就沒有人能傷得了你”。
銀琦見她臉色蒼白,渾身是血,只當她是在安慰自已,現在連動都動彈不得,那傷一定是十分重地,不由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此時那馬車已奔至轅門附近,楊凌、成綺韻率領大批高手策馬衝出了軍營,其中就有成綺韻招攬的那些關外刀客、高麗劍客和東瀛忍者。到了近前攔住奔馬,楊凌匆匆躍下馬來,侍衛們四下刷地一下散開,布成裡外遠近三層包圍圈將他護在中間。
楊凌匆匆上車,一見紅娘子的模樣,嚇得他身子一晃險些摔下車去:“鶯兒,你怎麼樣了?”
“我……我沒事”,紅娘子恐他擔心,向他強自一笑。她身上帶的有高文心親手調配的金槍藥,可是在這裡卻是不便敷藥地。
楊凌哪裡肯信,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潸然淚下,哽咽道:“鶯兒……”。
成綺韻站在車下忙道:“大人,鶯兒受了傷不可移動,快快把車子駛回營帳,找郎中醫治”。
“啊!不錯!”楊凌一聽顧不得拭淚,匆忙返身抄起韁繩一抖,親自駕駛馬車駛向軍營之中,銀琦扶著車架,一手握著紅娘子的手,垂淚道:“楊大……鶯兒姐姐……”。
紅娘子向她微微一笑,輕輕搖搖頭,柔聲道:“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
銀琦搖搖頭,又點點頭,那淚終忍不住,又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營帳中來來往往人流不息,楊凌、銀琦等人眼巴巴地候在帳外,眼看著忙忙碌碌的女侍們進進出出,一個個提心吊膽。
終於,成綺韻神色沉重地從帳中走了出來,楊凌顫聲問道:“韻兒,鶯兒她……她怎麼樣了?”
成綺韻張口欲言。忽地淚水奔湧,她捂住了嘴,抽泣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楊凌兩眼一直:“她還真是水做的,這是眼淚啊還是自來水,說來就來啊。”
他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成綺韻的肩頭,急道:“鶯兒她……她……”。
“大人,她……她被那刺客刺傷了內腑。怕是……怕是不行了”。
“啊!”楊凌一聲驚叫,兩眼一翻便向後倒去,兩個侍衛急忙一旁扶住,成綺韻慌了手腳,連忙道:“快快快,把大人扶回去,郎中呢,再召個郎中來。大人心力憔悴,暈過去了”。
帳前一通忙亂,楊凌被人七手八腳地抬走了。
“這個沒出息的”,成綺韻咬牙切齒地想:“是你追老婆還是我追老婆?此時正該你表現痴情種子的時候,你不哭天抹淚地。居然一暈了事!”
就是身旁刮過一陣風都能被她榨乾利用價值才肯放過的成綺韻,豈肯放過紅娘子為了銀琦受傷這麼好地機會,當然要好好利用一番,於是只是簡單的提示幾句。老楊家這幾口子就定下了誘拐小銀琦的奸計。
“我……我去看看她”,銀琦不顧別人阻攔,一掀簾兒闖了進去。白髮蒼蒼的老郎中正在帳中銅盆裡淨手,手上還有血跡未淨,那水都紅通通的。帳縵中紅娘子蓋著厚厚的被褥,臉色白中透黃還帶著點兒灰,氣息微弱幾不可聞。
兩個侍女見了紅娘子忙襝衽一禮,那軍醫老郎中道:“姑娘。夫人傷勢嚴重,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你要輕些,不要驚擾了她,動作小些,莫讓她受了風,我去煎幾服藥”。
銀琦淚眼迷離地看著紅娘子,輕輕點了點頭。小心地掀起幔紗。輕輕走進去,她伸出手去。卻又縮回來,望著臉色慘淡、氣息微弱地紅娘子久久不語……
“刺客是誰?查出身份了麼?”楊凌坐在帳中,向成綺韻問道。
“還沒有,我的人手已經全撒出去了,徹底搜尋整個朵顏城。那屍體已割下首級用石灰醃上,現在拿去在我們地俘虜和朵顏各部分發為奴地俘虜中傳看了,如果他是伯顏的人,一定有人認得地”。
“嗯!”楊凌點點頭,把她拉近了坐在身邊,問道:“鶯兒真的沒事吧?”
成綺韻白了他一眼,說道:“不信你自已去看呀”。
楊凌心虛地乾笑道:“這不是銀琦在那兒麼,再說,我哪能不信你,可是她真的沒少流血,看著叫人害怕”。
“沒大礙地,老郎中在帳外指點,我親手給她清理的傷口,敷的文心親手焙制的藥膠,其實她的血已經止住了,那藥主是要是生肌愈膚地,要想不留疤痕,三兩天輕易不可移動倒是真的,傷真的不重,用不了幾天就可痊癒了。”
楊凌這才稍感寬慰地點了點頭。
華美錦帳間暖意融融,獸香不斷。角上四個火盆,帳中明燈高掛,映得一室皆明,如同白晝。紅娘子一襲薄軟貼身的長袍蔽體,俏然立在一面一人多高地銅鏡前,一頭及腰長髮披灑在肩背之後。
銅鏡中映出一個嬌豔的美人兒,嫋嫋娜娜,鮮麗嫵媚。一隻大手悄然環在了她的腰間:“那人是李大仁,看來他是窮途末路,拼著一死來報復我了,結果卻是我的小鶯鶯替我擋了災”。
“走開啦,人家好煩”。崔鶯兒嬌嗔著,輕輕打開了楊凌的大手。
“煩什麼”,楊凌的大手又溫柔地環繞回來,輕輕撫著她平坦柔軟的小腹,同時楊凌英俊地臉龐也映在了銅鏡中。他站在崔鶯兒身後,一手環著她地腰,頭搭在她肩上,輕輕磨挲著她柔嫩光嫩的臉蛋。
“人家身上留下了疤痕。看著好討厭”,崔鶯兒輕輕蹙著柳眉,顯的無限煩惱。
楊凌輕輕笑了:“根本不明顯嘛,這才第六天,才是隱隱一道紅線,癒合的這麼好,你還不知足?再過幾天肉色漸漸淡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
崔鶯兒嘟了嘟嘴。不開心地道:“可你就愛趴在人家身上認認真真地看啊”。被楊凌寵溺著,崔鶯兒在他面前就象一個小女孩兒似的。
“呃……那我以後不仔細看就是了”。
“你……你嫌棄人家啦”,嘟起的小嘴又扁起來。
“好好好,我看,現在就看,好不好?”楊凌貼著她地耳朵說著。
“崔姐姐的病情怎麼樣了?”銀琦一見派去探望的人回來了,馬上抬起頭問道。
她幾乎天天都要去探望紅娘子,可是紅娘子的傷顯然是越拖越重了。頭幾天她清醒時還能和自已說說話兒,這幾天簡直是口不能言了,看的銀琦滿心愧疚,只是落淚。
那老郎中說是又請了醫術更高明的神醫,可是瞧這情形也不知她能不能撐到那位什麼‘賽扁鵲’趕到。這兩天崔鶯兒連話也說不得了,那可惡的老郎中不許任何人進帳,整天熬些黑乎乎地藥湯,聞著那嗆人的味兒怕是好人喝了也得讓他毒死。
銀琦身為女王。尤其值此多事之秋,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又不能整天在那兒守著,便打發了老管家整天守在軍營裡,每天回來傳報訊息。
每天忙完了靠她一個人,根本無法解決的諸多問題,疲憊不堪的銀琦經常想起紅娘子在病榻上拉著她的手說地那些話。那些話的中心自然離不了那個可惡的傢伙。
崔鶯兒對她講與楊凌相識相知、由仇視到相愛的傳奇經歷,對她講楊凌為國為民地博大胸懷、所作所為。講楊凌對待朵顏三衛的一番苦心和對她銀琦的真情實意。
搞的這個小姑娘現在被灌輸的滿心思都是紅娘子的傷勢和她對自已說過的話。還有總是不期然躍上心頭的那個鬼頭鬼腦地傢伙。
“傷勢還是沒有起色?”銀琦滿面憂色地嘆了口氣。
老管家道:“是”,他見女主人滿臉沉重的神色。忙寬慰道:“女王,您也別太擔心了,依我老阿罕看吶,崔姑娘的傷勢應該還沒這麼嚴重,今兒威國公召見白衣軍將領,把瓦剌人所賜的十六個美人賞賜給他們千夫長以上的將領。
我看那些人來時啊滿面歡喜的,如果他們的北英王真的有生命之憂能那麼輕鬆嗎?對了,女王交給我地那三枝千年老參,我送去廚房時,聽廚子說,威國公還在後邊大宴眾將呢,那酒啊,足足喝了三十多壇”。
銀琦神色一動,眼睛漸漸眯了起來。她立即追問大明軍營中楊凌、成綺韻等幾個主要人物地起食飲居情形,老阿罕把他整天候在那兒看到的、聽到地情形一五一十地對主人說了出來,銀琦起身在屋中踱了一陣,忽地道:“阿罕,府裡的老參還有幾支?”
“還有三支”。
“好,你拿去,再給他們送去,多多觀察楊凌和成綺韻等人的行動舉止、起食飲居。尤其注意送往崔姐姐帳中的飲食”。
阿罕不知道女王何以有此吩咐,不過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也沒有多問,連忙答應一聲退下了。
第二日,老阿罕又回來了,銀琦聽了他地述說,只是輕輕揮了揮手,老管家施禮退下了。銀琦盤膝而坐,一手託著香腮。微微側著身子,沉思半晌,嘴角忽然一翹,輕輕說道:“楊凌!這個大騙子!”
他們費盡心機,難道是為了……,此時再想起紅娘子在病榻上斷斷續續對她說的那些話,幾乎句句不離楊凌,總是有意無意地述說楊凌是多麼的優秀。對她又是多麼的真誠,原來……如此!
“這個大騙子!”
不知怎麼的,被騙的人想通了一切,卻沒有一點氣惱的意思,或許……她一個小丫頭勞動人家這麼多人處心積慮。有種被追求、重視,眾星捧月的虛榮感?
總之,那心兒忽然跳地快了,沒有氣惱。卻只有隱隱的快意和有趣的感覺,還有……一絲期盼。
“我去看望她!”銀琦忽然長身而起,緊了緊腰帶,說道。
“銀琦,你來的正好,我正要派人去找你”,成綺韻拉著銀琦的手,兩隻眼睛溼潤了。
“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崔姐姐她……”,銀琦一臉震驚。
成綺韻哽咽著點點頭,說道:“怕是不行了,你……你快去看看她吧”。
銀琦急忙向帳中搶去,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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