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去,永福公主一直立在那兒,神態端莊、雍容大方,可是房門嚓地一響,她就象只剪水的燕子,翩然飛入了楊凌的懷中,嬌嗔道:“這麼忙麼?連著幾天連面都不見人家”。
楊凌摟著她的纖腰對了個嘴兒,輕笑道:“小寧這副樣子才象個十六七歲地女孩兒,活色生香、溫香暖玉,可不似從前,一副只可遠觀,不可……嗯嗯的模樣”。
“嗯?那現在就可以……麼?”後兩個字他不說出來,永福也不說出來,只是紅著臉白了他一眼。
楊凌屈指在她臀尖上一彈。永福佯做嬌呼的功夫,楊凌低笑道:“要是我不如此,只怕我的小寧兒反而滿腹委曲了”。
永福公主羞嗔地拍了他一下,楊凌放開手笑道:“我剛回來,正想歇一歇再去看你。這是拿了什麼藉口來看我?要是褒粥我可不喝,這麼一大罐子還不撐死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掀開紅綢,這一看不由訝然道:“玉像?”
寶光瑩然,玉潤光滑。晶瑩剔透,好大的一塊極品美玉,雕工也極精美,曲線流暢,角度稍稍移動,潤滑悅目的翠綠光芒便隨之流動,黃金有價玉無價,美玉與劣玉只差一分。貴賤便是天壤之變。世上要尋這樣大地一塊通體剔透的極品美玉並不容易,要說這塊美玉價值連城那是毫不誇張。
楊凌左端詳,右端詳,看了半天一臉惋惜地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永福站在他身側奇怪地道:“可惜什麼?”
“可惜了這麼一方美玉啊。它該雕成你地樣子才對,雕成個老頭兒,唉!”
永福失笑道:“人家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還不夠啊?還要雕個像。這是老君像,張天師親自主持開光的。你這幾日忙著殺人,他呢,就設壇、做符、唸咒,給這塊玉雕開光,用了足足七天七夜地時間。
你行殺伐之事是為了朝廷、為了天下百姓,可是煞氣終究重了,這尊開光老君像留在你身邊,祛病去災。百邪不侵,縱有陰魂惡鬼也早逃的遠遠的”。
“這麼靈驗?”楊凌不敢不信,張天師地本事他多少是見過的,世間騙人的神棍雖多,可是還是不乏真正的高人的。
楊凌上下打量著慈眉善目、仙風道骨的李老君,說道:“真難為了天師,耗了莫大心力,為這尊玉像開光”。
“哦!這個呀。天師為這尊玉像開光。是敬獻給皇兄的,我見了。覺得你更需要它,就要來啦。”
楊凌看看理直氣壯的朱秀寧,又看看笑容可掬地李老道,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有妻如此,何其幸也!可憐的厚照兄弟,幸好老爹弘治只給他生了兩個妹妹,若是再多幾個,不知他還要被敲詐走多少東西。
美人恩重?何以為報?
花梨木的圈欄雕花大椅上,兩個人偎在一起親吻擁抱,狀極親熱。可是……
“喂,你老東張西望的做什麼?”永福嬌喘吁吁地嗔道。
“我……老人家眼睜睜地看著,弄的我不好意思”,楊凌乾笑道:“本來就雕地極生動,又是開過光的,心裡彆扭啊”,楊凌站起身,把那沉重的老君像捧了起來,左右一張望,走到古董花架前把他擺在上邊,瞧了瞧又取過那塊紅布又把他重新蒙上。
楊凌這才拍拍手,說道:“這下好了,安心多了”。
永福公主咬著唇笑,她站起身理了理凌亂的髮絲,道:“讓你一說,害地人家也覺的總有人在偷看似的,真討厭!我回去啦!”
“啊?”楊凌被她撩的蠢蠢欲動,一聽這話不禁傻了眼,他苦著臉道:“你這就回去?那我……怎麼辦?”
永福公主調皮地向他皺了皺鼻子:“我才不管,誰叫你好幾天不來看人家?”
一串嬌笑聲中,永福公主的身影已經閃到了門口,門兒一開,妖嬈的小美人兒又變成了端莊高貴的長公主,儀態萬千、搖曳生姿地去了。
出得廳堂,上得臥床,身份高貴,天皇貴胄,已是人間極品了,如果她是女王呢?不但是一位千嬌百媚、手握重兵的女王爺,而且叱吒風雲、英武更勝鬚眉。那番滋味又如何?
就在楊凌對杭州城進行‘正德帝南巡,城市衛生大掃除’地同時,夫唱婦隨,紅娘子也在草原上剛剛結束一場大掃蕩,此戰滅敵七千,俘虜三千,牛羊馬匹共計兩萬餘頭,營帳兵器不計其數。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
翰難河流域富饒的土地上,蒙古氈房星星點點地散落在高坡前、大樹下、草地上、河流旁。縱目眺望,到處是一片青青蔥蔥,勃勃生機。
駐帳營地四周的草原上,馬嘶犬吠、牛羊成群,駱駝悠閒地踱著步子,湛藍色的、映著天空朵朵白雲的斡難河水一路東流。在草原上環繞出一個個小小地湖泊,湖泊邊開滿了黃的、紅的、紫地鮮花,蝴蝶、蜜蜂在草叢中忙碌,如鏡般明澈優美地湖泊裡,有各種水禽悠閒地鳧水、覓食……
河灘上。正有人在宰殺一頭羊,蒙古包前,一夥小孩子圍攏在一起,正為兩個在摔跤的半大小子“嗨嗨”地吶喊助威。這些孩子都強壯地象小牛犢子似的,用不了幾年,就是一批驍勇善戰地馬上武士。
“看到了?崔鶯兒把這裡經營的有聲有色,短短時日能有這樣大的局面,雖說有我們暗中支援,也是極不容易的。我倒真有些欣賞她了”。
成綺韻媚目一轉,風情無限地道。
馬頭琴悠揚婉轉,深沉激越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阿德妮騎在馬上,欣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頷首道:“嗯,她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英雄,英雄總是能創造奇蹟地。”
在她們兩個身後,恭謹地追隨著六十多個騎士,有漢人、蒙古人,朝鮮人和東瀛人。甚至還有經由極北的喀山汗國越境來到這裡討生活的羅剎人。這些人。都是阿德妮僱傭軍中的精幹武士。
不過這一切並沒有引起營地百姓的不安,他們自已地人種就夠複雜的了。何況他們對長相最為怪異的羅剎人並不陌生。羅斯公國的伊凡大汗壯起膽子拒絕向蒙古大汗納貢,只不過是二十多年前地事,此前這些部落族民是經常見到長途跋涉趕來參拜大漢的羅剎人的。
“她按照蒙古人的方式,對日益龐大的部落和戰士進行了劃分,分別駐守在翰難河流域的不同地區,但是不同之處在於,各個部落間的聯絡更為緊密,各部落只是負責遊牧,而剩餘資源全部輸送到這裡,而這裡,將在今年築起一座固定的城池,成為各個遊牧部落地中心。
為了加強控制,同時也是為了讓遠出遊牧的人機動、迅速,各個派出放牧的部落,凡老人、孩子一律留在這裡,而這些人並不會閒著,他們可以在這裡織紡氈毯、製作弓箭、開闢一些土地學習種植、負責築城、對宰殺牲畜留下的皮、毛、角、筋、膠、骨等分類進行再加工,這比直接出售原料要賺的多,而且培養出了一批成熟的工匠和農夫,嘿!很有頭腦”。
成綺韻雖然在誇獎崔鶯兒,語氣裡還是有點酸溜溜的,她可沒忘了楊凌說過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追求的女人,相對於她自已地屢次引誘失敗,崔鶯兒表現地長處越多,她心中的酸味兒也就越濃了。
阿德妮笑吟吟地道:“而且這一來,各個部族原來地界限、權力上各自為政的特點,全都被打亂了,她可以按照中原的官吏制度進行封官統制,很聰明的作法。她是漢人,這是她最大的弱點,如果不是頭頂上還有一個伯顏大汗,很難想象這些蒙古人不使用血腥的武力就向她屈服。
然而用了這個辦法,削弱了那些部族貴族的權力,過上幾年,這些貴族的影響力會越來越小,各個部族的牧民將只知道一個領袖,那就是北英王。聽說她不識字?嗯!那她就是天才,操縱人心、建立權力,對她來說,是天賦之能,真讓人羨慕!”
“這小蹄子是故意的!”成綺韻恨恨地瞪了眼阿德妮:“老孃就是不吃醋、就是不上當!哼!”
她把鼻尖一翹,說道:“話是不錯,可惜呀。一時的榮光就如這春花野草,看似生機勃勃,不過是曇花一現。崔鶯兒現在已經危機隱現,野心的狼群已經紛紛盯上了她,可她還在東征西殺,根本沒有應對的辦法呢”。
阿德妮聽到成綺韻酸溜溜的話,眼睛裡浮起了一絲得意的笑意,那明媚地眼含了笑。便如一泓春水蕩起了漣漪,十分的動人。她發覺只要一誇崔鶯兒,成綺韻就會吃醋,這個方法屢試不爽,哪怕她知道自已是在故意逗她。
引誘這位驚豔絕倫的東方美人兒吃醋,現在成了阿德妮的一項主要娛樂活動。
牛馬羊群出現了異動,遠處蹄聲轟鳴如雷,旌旗獵獵。鼓角低昂,只見數千匹戰馬如同一條長龍遠遠馳來。成綺韻和阿德妮駐足觀看,馬上的武士遠遠看去,和蒙古部落並無不同,只是他們的氣勢更加驍勇。裝備更加齊全。
馬上,刀盾弓弩,皮甲齊全,唯一不同的是。每人都披了一件白披風,遠遠奔來,一面面披風如白雲飛翔,更增氣勢。大軍如錢塘江潮,在轟鳴聲中瞬息便至。
衝在最前的人,胯下一匹白馬,一身白盔白甲,盔頂紅纓如血。那矯健地英姿讓人一見難忘。草原上難得見到這樣精美的全副披掛,一看就知道該是殺了大明的戰將,從人家那兒擄來的。
這員白甲將軍已經看到了站在河邊坡上注視他們的這隊騎士,本來正繞向一座巨大營帳的戰馬忽地一撥,直向成綺韻她們奔來,後邊頓時跟過來幾十個貼身侍衛。
“真英俊,就象我的楊一樣,呵。儘管她是女的!”阿德妮地英雄崇拜達到了極致。
“男人和女人有區別麼?每當我看到崔鶯兒。我就說,沒有!”成綺韻立即泛酸。阿德妮的“奸計”再次得逞。
“你們來了?”崔鶯兒用鞭梢頂頂銀盔,爽快地一笑,說道:“走,咱們去帳中敘話。”說著一翻身跳下馬來,顯然是要和她們步行回帳。
“又打了個大勝仗?”
“也不算甚麼大勝仗,這個部落戰力不強,不過一直是鐵心依附瓦剌人的,把他們連窩端了,肯歸順的人已經分散安置到幾處營地了,牛羊財物還得晚幾天才到。到時有些富餘的、暫時用不到地東西就交給你們運走。”
“嗯,我早兩天就聽說你打了勝仗,原來是為了分散安置歸順者才耽誤了歸程?”
“呵呵,不全是!”成綺韻摘下帽盔,頭上有點冒汗,秀髮梳成俏成的馬尾,十分簡單:“主要是女奴的分配,那些敵對部落不肯歸降者、戰死者的家屬,都要處理。按照草原上地規矩,戰敗的就是別人的私有財產,女人大多淪為奴隸,最好的結果是被牧民娶作老婆。”
崔鶯兒道:“你們知道,我帶來的,全都是光棍兵,長期不讓他們碰女人要出亂子的,甚至打起仗來會發生燒殺奸擄不聽指揮的事。我呢,論功行賞,作戰勇猛的就先分老婆,讓他們成個家,使他們能安心地守在這裡。哈哈,我地那些兵,可都很疼老婆的,不會虧待了他們。
再說,我發現要在這兒紮根立足,最好的辦法就是和當地人結親。他們劃分部落遠近親疏經常是以血緣姻緣區分的。我還鼓勵兄弟們和歸順我的這些部族的女子們結親,用不了幾年就全都是一家人了,那時誰還會拿我們當外人?”
幾個人進了崔鶯兒的汗帳,這裡整理的乾乾淨淨、富麗堂皇,裡邊地擺設既有蒙古式地,也有漢人常用的傢俱,女僕見是經常往來地走私販子成姑娘和阿姑娘,忙取出珍藏的上好茶葉為她們沏上。
隨後崔鶯兒擺手屏退了所有人,包括已收做心腹的那幾個貼身女僕,然後卸掉一身盔甲,換上一件蒙古式的女人藍袍,又解開一頭秀髮,頓時從一個英姿勃勃的少年將軍化身成了一個柔媚動人的美女。
阿德妮笑嘻嘻地看了成綺韻一眼,用眼神回答她方才有關崔鶯兒男女難分的話。成綺韻裝沒看著,徑自對崔鶯兒道:“這次來。除了給你送來一批物資,運走一批財物,其實我還有一個原因。
你讓我打聽的那個部落族長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他的部落並不大、勢力也絕對組織不起一支裝備精良地千人隊。透過我的調查,你當日遇到的那隊人,應該就是朵顏三衛女王銀琦其其格的衛隊。也就是說,那個老人並不是重要人物,那天你在帳中所遇到的女孩。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崔鶯兒一呆,蹙眉想了想,展顏笑道:“難怪當日她總是搶著和我說話,那老人卻一直只是隨聲應和,我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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