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沒有變,從他的瞭解裡,這個人還是不好女色但貪戀權力,但是誰的一生沒有一點追求?那些千古名臣難道都是淡漠名利地山野隱士麼?
人的野心是隨著權力的擴張和周圍的環境而逐漸改變地,如今已經不同於往日了,一個不同的君王、一個不同的朝廷、一個不同的大明,一個日新月異發生著劇變的大明,也將造就一個不同的嚴嵩!
更重要的是來自自信,如果自信能夠穩穩地駕馭住一匹千里馬,那為什麼不讓他日行千里?
楊凌微笑著看了嚴嵩離去的背影一眼,前世地一切只能做為一個借鑑,而不能做為一個量尺來衡量歷史上的一切了。楊凌,真正的融入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真正的因為他而發生了改變,它將不會再重複楊凌記憶中地一切。
未來,將是楊凌這個來自五百年後的人,也無法揣測的未來……
第二日,正德要和唐一仙、諸位公主們同遊杭州,第一站自然是久享盛名的西湖。大隊人馬還未出門,拉馬里奧大主教和拉蒙德侯爵便興沖沖地趕了來,原來他們已經相中了駐商局建築地點。並且把兩國貿易地詳細合同也修訂完畢,巴巴地趕來請求皇帝陛下籤署。
楊凌將條文細細看了一遍,又要通事看了一遍,條文以中匍兩國文字書寫,這些使者倒還規矩,各項條文循規蹈矩,並無不妥之處,正德皇帝也是個性情爽快的人。當即用印簽署,並行文北京,令內閣立即頒佈天下。
拉馬里奧大主教請了正德皇帝親筆簽署用印地官方函文,立即興沖沖地告辭離去了。他要在羊壩頭建築駐商局和附屬地大教堂、倉庫房、醫舍和學校,將移居過來至少一百戶人家。在這個帶領世界迎風破浪駛向未來的鉅艦上從此佔據一席之地。
羊壩頭,兩百多年前,回民阿老丁在此建築鳳凰寺,成為中國伊斯蘭教四大古寺之一。看來拉馬里奧大主教是要在此發展爭奪信民了。
他甚至想請示教皇,親自來到這個人間天堂擔任教會在東方的紅衣大主教。他興沖沖的離去了,旁邊是眼紅紅的巴蒙德伯爵,他無法拋棄自已的領地,跑到這麼遙遠的東方來,這讓他很是嫉妒拉馬里奧大主教的幸運。
不過他也在這裡買了一塊地,他準備回去就遊說他那個破落了地同族兄弟帶著他那兩個英俊的侄兒和三個美麗的侄女來到這個最美麗富饒,而且充滿生機的地方定居。相信他的家族將可以因此從貴族群體中脫穎而出。對對,用東方話說,是從此鶴立雞群!
正德等人沒有通知地方官府,那種肅清一切遊人、獨自遊逛風景地感覺並不好受,正德最厭惡的就是過那種離群寡居的聖人生活,難得出京一次,他怎麼會不放縱一次?
於是,朱公子和楊公子又帶著五大美人出遊了。
上珠寶巷、下珠寶巷是經營金銀珠寶首飾的盛地;米市巷、柴木巷、菜市橋是熱鬧地市井集市。瓦子戲院則遍佈城中各處。這些地方最是熱鬧。治安自然也是最亂,不過這些地方正德皇帝和公主們自然也不屑去逛。這倒讓江彬放心不少。
江彬頭戴英雄巾、一身短打扮,蜈蚣扣的武士報,腰間插了根雙節棍。江彬本來就是一副痞子相,臉上又有兩個疤,這副模樣往那兒一站,挺胸腆肚狐假虎威,要不是後邊的正德、楊凌和五位美女神態端莊,簡直就是跟著花花公子逛大街的護院家丁,誰看得出這位就是金陵城的江總兵?
此時正是春天,最宜欣賞柳浪聞鶯,正德一行人租了條花舫船,遊湖直至近午興致不減,又沿長堤柳下漫步而行。
正德和唐一仙傍依而行,永淳小丫頭到底向著姐姐,總是扯著湘兒說個不停,湘兒本來自覺不是那麼在乎楊凌,可是眼見人家一對兒走在前邊,時而低語、時而輕笑,眉來眼去,別有滋味,那心裡可就泛起了酸意,可又不好表現出來。
張符寶將這三姐妹行止、心思瞧在眼裡,不覺暗暗好笑,她本來不欲去注意楊凌行動,這一來卻時不時的想去看上一眼,眼見前邊一對璧人如影隨形、柔情蜜意,不期然想起那日夜間夢中情形,想象起若是被楊凌如此呵護憐愛的女人換作自已……這一來心裡頓時不自在起來。
陽光鋪開了溫柔,春風拂起了浪漫,如絲的垂柳點綴出江南地秀色,柳絲間鶯語暱喃。一排排的嫩柳倒映在綠波中,與陽光一起瀲灩著無限優美的湖光山色。
美麗的西子湖畔,翠柳成陰,微風纏綿,自與楊凌做過那種親熱之事,永福和楊凌好地蜜裡調油,那種煥發出的美麗氣息簡直讓容顏絲毫不遜於她的永淳和湘兒都有些嫉妒。輕輕走在楊凌的身邊,她地心也象春風一樣地飛揚起來。盈盈秀水,顧盼出無限的情愫。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楊凌盯著永福地小嘴兒壞笑。
永福嬌嗔地白了他一眼,恨聲道:“你看人家做什麼?”
楊凌眨眨眼,悄聲道:“我看哪裡了?”
永福鵝蛋臉兒一紅,嘟起小嘴道:“人家下次不理你了”。
楊凌捂著嘴咳了一聲,眼睛瞧著前邊地正德夫妻,卻用永福公主聽的到的聲音道:“唉,寧兒不理凌哥哥了。不知道受冷落的它會不會傷心?”
永福眼珠兒一轉,被他引動了好奇心,詫異地道:“冷落了你,誰傷心呀?”
楊凌勾了一下永福的眼神,往自已袍襟下一引。似笑非笑地道:“它……呀……”。
“呀!”永福公主又氣又羞,攥緊了小拳頭直想拿他的後背當鼓敲,好在她還省起這是在大街上,永福公主恨恨地剜了他一眼。紅著臉嗔道:“不許你說!”
楊凌摸摸鼻子,悶笑道:“不說,不說”。
永福公主臉兒紅著、嘴角笑著、心裡甜著,飄也似的走了一陣兒,忽地說道:“這裡人好多,真想去個清閒些的地方走走”。
“多麼?”楊凌前看看後看看,就這麼點人還嫌多?想當初俺也曾來過這兒,那時節要想這條柳浪聞鶯地長堤上少點人兒。就得半夜來才行了,這樣都嫌多,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那不如……去萬松書院吧,應該清靜些”,楊凌提議道。
“萬松書院?那是什麼地方?也是名勝古蹟麼?”永福公主奇怪地問。
楊凌其實說完就後悔了,萬松書院名傳後世是因為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發生在這兒,而那故事發生在明朝年間,楊凌也不知道是不是目前這個時代。現在世上有沒有這麼一座書院。
可他話已出口。卻是無法收回了,永福公主只一擺手。一個公子哥兒似的大內侍衛就收了三步一搖的身段,嗖地一下躥到了跟前,把路過的遊人嚇了一跳,還當這廝要當街搶人呢。
永福公主低聲道:“問一下萬松書院在哪兒,告訴皇兄,去那兒走走”。
那名大內侍衛微一頷首,轉身走開了,過了陣兒才匆匆走來,含笑稟道:“殿下,知道這萬松書院地還真是不多呢,方才問過一名秀才,這才打聽的地方。並不太遠的,這家萬松書院始建於唐朝貞元年間,距咱們大明朝時已近千年,不過一直是家寺院,叫報恩寺。已經荒廢久了,十一年前浙江右參政周木把報恩寺改建成了書院,現在除了些書生士子並不為太多人知道”。
永福公主點了點頭,楊凌是讀書人,又來過杭州,知道萬松書院當然不稀奇,楊凌也鬆了口氣。那侍衛趕去向正德皇帝稟報,正德只要有的玩,去哪裡倒無所謂,一行人當即離開西湖,抬了幾頂轎子,悠悠呀呀直奔萬松書院去了。
萬松書院位於杭州西湖東南鳳凰山北萬松嶺上,這裡松木蒼翠,風景秀麗,更可北賞西湖,南觀錢江,滿目清新,盡在眼底。楊凌隨口一句話,本還擔心這裡沒甚風景,到了此處見了這番景像才放下心來。
迎面蒼松翠柏前一座萬世師表地石碑,還供奉著孔聖先師像,綠樹環抱之中,粉牆黛瓦的書院顯得格外清雅幽靜,樓臺照壁更是精美。
山下比較熱鬧,有各式茶樓酒肆,湘兒、永福和符寶三人蹦蹦跳跳的正覺飢餓。一行人先尋了家乾淨雅緻的酒樓,點了蔥包檜、貓耳朵、西施舌、幸福雙、花鮮栗羹、朝糕等口味獨到的地方小吃,又要了幾味薑茶、擂茶等地方茶飲,吃飽喝足這才舉足上嶺。
正是揚春三月天氣,一路上青草綠樹間長滿了鮮花,樹冠蔭蔭婆娑,鮮花點綴如錦,濃郁的芬芳清雅、香馨。令人神清氣爽。
穿過三座牌樓,走過仰聖門,經過明道堂、居仁齋、由義齋,又到大成殿拜過了孔聖先師,就到了傳說中梁山伯和祝英臺同床三載男女未辨地毓秀閣。
一路上紅窗粉牆、栗柱青瓦,花草樹木點翠碧嬌嫩,幾個人悠閒地行於一層樓臺上,嶺上萬松蔥鬱。遠水悠悠如碧,身邊蝴蝶兒翩翩,確是一處盛地。
永福幾人一氣兒上山,走的臉蛋嫣紅,便坐在春雨洗刷後乾乾淨淨地潔白石階上乘涼。楊凌瞧見身邊飛來飛去的蝴蝶,不禁隨口吟道:“纖手相攜春又度。何物花叢,展翅翩翩舞?一片松濤千萬緒,難得……”。梁祝二字尚未出口,他才驚醒又忘形了,這是一首後世的詩,吟的是梁祝的故事,現在可無樑祝故事,不覺有些尷尬。
永福幾人只道他是一時興起要吟詩呢,唐一仙拐拐正德的胳膊,說道:“喂。瞧我大哥吟詩呢,可比你那‘我這兒停驄住,她那兒俊眼睃’強多啦”。
正德剛要不服氣地反駁,忽見楊凌僵在那兒,只當他想不出合適地詩句了,不禁幸災樂禍地道:“俺那叫俚語懂不懂?嘿嘿嘿,不管咋說,我是吟出來了。你那大哥……嗯嗯。嗯嗯……哎喲,掐我幹嗎?”
永福見楊凌張口結舌。不忍郎君受窘,正想說話岔開,張符寶已笑吟吟地道:“國公爺,難得什麼呀?怎麼難在了那裡?”
楊凌眼珠一轉,說道:“哦,我是瞧這蝴蝶翩翩,忽地想起一個故事,心中有所感嘆,是以失神”。
唐一仙又用肘尖撞了正德一下,得意地一翹鼻尖,然後笑盈盈地問道:“大哥,你想起什麼故事了?說來聽聽”。
楊凌沒辦法了,只得硬著頭皮把梁祝的故事說了一遍,好在裡邊地太守呀什麼地官職一聽就不是明朝,倒不致露餡,至於書院的名稱隨便起一個便成了。
楊凌講到二人同床共榻三載,梁山伯不辨雌雄,引地湘兒、永淳幾個丫頭訕笑不已,紛紛譏諷梁山伯是個榆木疙瘩,待講到十八相送,聽到祝英臺一再暗示,梁山伯始終不曾領悟,永福不禁笑道:“梁公子是個正人君子,自然不會想到祝英臺話中有話”。
楊凌瞄了她一眼,小妮子下巴微微一揚,眸波流轉,微帶椰揄,顯然是笑他風流,不如梁山伯是個守禮君子。湘兒託著下巴聽的正有趣,瞧見二人眉開眼去,便狠狠瞪了楊凌一眼,楊凌偏沒看見,氣的小丫頭銀牙緊咬,嘴唇兒撅地掛得上油瓶。
楊凌將那故事講完,直講到祝英臺跳墳化蝶,聽的永福和唐一仙盈盈珠淚欲下,已經入了戲的湘兒和永淳卻氣的小臉通紅。
唐一仙輕拭眼角,說道:“好可憐的一對有情人,那個馬公子真是該殺,祝老爺嫌貧愛富,害了自已女兒,真是可恨!”
永淳公主卻一拍大腿,怒道:“要我說,那個姓梁地才可惡,這也算男人麼?木訥的象只呆頭鵝那也罷了,偌大的男人屁本事沒有,只會傷心落淚鬱鬱而終,害的祝姑娘殉死,他哪怕領著姑娘私奔呢,廢物,大廢物一個!真不知祝姑娘喜歡這麼個廢物做甚麼?”
湘兒連連點頭,說道:“是啊,是啊,聽地我好生悶氣。漫說一個富家翁的女兒,就算她是公主好啦,這男人只要想想辦法……”。
她說到這兒忽想起自已不就是個公主?楊凌不就是絞盡腦汁地想盡辦法與她在一起了?可沒學那沒出息的男人,只會躲在家裡挺屍。嗯,自已的郎君比那個叫梁山伯的蠢貨強多啦,雖說壞了點兒。
湘兒喜孜孜地看了眼楊凌,忽然覺的這傢伙順眼多啦。
楊凌聽的啞然失笑,以這兩個丫頭的性格,恐怕真就絕對不會喜歡梁山伯那樣地男人,難怪她們氣成這樣。永淳猶自憤憤,對張符寶道:“符寶,你說是不是?這樣沒用的男人,要是換了你,你喜歡麼?”
張符寶翻了翻眼睛,哼了一聲,洋洋得意地道:“怎麼會?貧道掐指一算,便知過去未來,那傢伙是不是我的郎君,我只須算上一算就知道了。他有什麼困厄病難,我自然也算得到,又怎麼會落到那般下場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