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秘密
楊凌丟擲了誘餌,拉馬里奧大主教和巴蒙德侯爵就各種物品選擇哪兩種做為代理開始了激烈的爭論,桑德等人也不斷插嘴說話,語速快的連通譯官都來不及翻譯。
楊凌笑吟吟地制止了通譯,他不需要聽他們互相爭論哪兩種商品運輸更快捷方便、獲利更加豐厚,無論他們怎麼選擇,楊凌都達到了目的。
大明現在正需要快速發展,然而連年的戰爭又造成內部極度空虛,現在北方草原上還有一個不確定因素,隨時可能演變成一場大戰,大明是沒有足夠的財力建造遠洋運輸經商船隊並且建造武備充足的護航艦隊的。
分利發展才能最大限度、最快程度的促進大明各項生產的發展,拉動經濟的迅速攀升。
同時,每個西方國家享有一兩項產品的代理權,隨著他們市場經營的擴大,將在他們國家內部經濟中佔據重要地位,那麼彼國對大明的依賴程度將隨之擴大,大明坐守東方,就可以依據經濟槓桿,象指揮牽線木偶一樣,遙控遠遠的西方世界。
而且從後世的經驗可以預見,當大量明朝產品傾銷,導致彼國工業萎縮、白銀大量流往東方後,必將引起該國的經濟學家警覺,從而導致國家干預,施行反傾銷措施保護國有工業,拒絕明朝商品的進入,雖然仍然可以透過彼國商人走私的方式繼續輸入產品,但是銷量當然會大受影響。
可是如果從現在開始,就讓彼國的統治階層成為這種交易的直接受益者呢,那麼在他們之中即便出現幾個目光長遠且無私愛國的人,他們又能產生多大的影響力?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左右政局和經濟政策。
楊凌的經濟理論和政治見解不見得比現在東西方地政客學者們高明,但是他畢竟多了五百年的見識。這些後世經歷過,並且只是粗淺瞭解過的東西,對目前尚未有一個形成工業化國家的人民來說的確是具有相當的前瞻性的。
這種溫情脈脈的掠奪,更符合長遠利益,那種純武力地搶劫,只能造就一些不思發展的暴發戶,坐吃山空,百十年後。他們還是一無所有。搶劫十條魚,何如造就一把魚杆?
大主教和侯爵先生終於達成了一致意見,他們決定選擇絲綢和茶葉這兩項商品。
楊凌等他們做出了決定,笑吟吟地舉杯道:“很好,那麼這兩項產品的代理權就是屬於你們的了。下一步,你們可以決定建築商場、倉庫、輸運碼頭的地點,各位傳教士先生也可以就近投資建造教堂、學校。
喔!你們還可以建立西方醫院,甚至可以在自願的情形下。招收大明的學生和醫治大明的病患。你們看,我們大明是非常慷慨地”。
真的是太慷慨啦!這些一路東來,受到印度、呂宋、東瀛等國種種限制和抵制的西方人,真的沒想到在大明可以得到如此的優待,拉馬里奧大主教和巴蒙德侯爵喜出望外。兩人連忙道謝並舉杯致敬。
楊凌又道:“關於詳細地談判條款,既然已經解決了這些基本的東西,那就好辦了。你們回頭可以擬議成函,然後我們兩國再正式簽署。”
他微笑著說道:“大明皇帝陛下近日就要啟程回京。他將先去素有人間天堂之稱的蘇杭等地巡幸一番,諸位使節如果有興趣,可以搭乘我們的官船一同前往,如果你們地準備速度夠快的話,那麼在皇帝陛下回京前,你們就可以得到大明皇帝陛下親筆簽署的檔案向貴國國王覆命”。
大主教和巴蒙德侯爵等人連忙道謝,他們本來想選擇的駐商地點就是蘇杭這些富甲一方、交通便利的地方,能夠隨同大明皇帝的御駕前往。那自然更加方便。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雙方都達到了目的,飲宴盡歡之後,拉馬里奧大主教一行人興沖沖地趕回四夷館商議具體事宜、構畫他們的美好藍圖去了,楊凌也興沖沖地趕進宮裡去見皇上,想把今日地談判成果稟報一番。
南京的宮殿本來就是一直閒置的,儘管每年也撥付維修費用,但是偌大的宮殿經費有限。再加上守備太監知道例朝天子根本沒可能離開北京城的紫禁城到此巡視。所以維修從來都過於疏懶,許多地方都已破敗無法居住。
這一來皇帝和皇妃、公主等人雖然等住在宮中。卻不能按照北京那派頭各有所居了,他們集中住在聽聞皇帝南巡後匆忙檢修好的一幢建築群裡,雖然擁擠一些,管理服侍上也比較混亂,好在只是臨時居住,正德性子又隨意,倒是泰然處之。
楊凌進了宮,向宮中太監打聽到皇上目前正在御書房,便匆匆行去,他走到宮牆長廊下時,隔著圍廊魚池,湘兒公主自對面的一個月亮門裡走了出來。
湘兒瞧見對面廊下楊凌正向前行去,連忙加快了腳步,她匆匆前行兩步,忽地醒起身後還跟著個貼身的侍婢,便斂去笑意,咳嗽一聲道:“本公主要隨處走走,不必侍候了”。
那侍婢忙應了一聲,悄然退了下去,朱湘兒見她閃進了月亮門去,立即提起裙裾拔足向楊凌追去。
“喂喂!等等,瞧你那長腿趵地”,朱湘兒見楊凌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地仍奔著御書房去了,忍不住出聲喊道。
楊凌扭頭一見是她,忙停住腳步,待她奔到跟前呼呼喘著粗氣停下,才道:“小公主啊,要是回了北京還這樣,太后見了一定會訓斥你地。我正有事要去面見皇上,你有什麼事?”
湘兒本來見了楊凌甚是開心,可是想不到現在楊凌一見了她就拉下臉,好象欠了他幾吊錢似的,動輒就教訓她。湘兒不由嘟起了小嘴,恨恨地在他靴上跺了一腳。
楊凌哎喲一聲,湘兒氣哼哼地道:“沒事不能找你?人家還沒嫁進你家門呢,就知道整天欺負我”。
楊凌苦著臉道:“這不是惡人先告狀麼?我才說了一句你就動手了,我可曾動過你一手指頭麼?”
湘兒瞪起亮晶晶地眼睛道:“誰動手啦,再說還踹你”。
楊凌“噗哧”一笑道:“是是是,是動腳,不是動手。咱們就是一腳結緣嘛。呵呵,好啦,你家夫君真的有事,我趕著去見皇上,你先回宮去找永淳她們玩吧”。
湘兒聽見“你家夫君”四字,心頭不由一甜,臉上也綻開了甜蜜的笑容,嘴裡卻不饒人地道:“又把人家當成小孩子哄。什麼叫找永淳去玩呀,人家是大姑娘了好不好?”
“好好好”,楊凌無奈地道:“不知湘兒大姑娘到底有何吩咐啊?”
湘兒左右看看,詭秘地道:“你不是說要在永福姐姐那兒演一齣戲麼,現在怎麼樣?”
“現在?”楊凌嚇了一跳。忙道:“我還打算去了蘇杭再找機會,現在可是在宮中,方便麼?”
朱湘兒道:“萬一到了蘇杭又沒機會呢?夜長夢多,今天的日子還真就比較合適。永淳陪著皇嫂又溜出去了,永福姐姐這兩日好象不太舒服,所以沒有跟著去,她現在就在宮裡呢,就她一個人,豈不正方便你行事?”
楊凌猶豫一下,問道:“她身邊總有侍候地人吧?”
朱湘兒一撇嘴道:“她到了哪兒身邊沒有侍候的人啊?到時我把她們都趕出去就行了。都是公主身邊的下人,還有人吃飽了撐的跑到皇兄那兒去報信麼?”
楊凌想了想。跺腳道:“好,那咱們馬上準備,噯,你到時候能哭出來麼?”
朱湘兒笑嘻嘻地道:“你這個騙死人不償命的壞蛋,我想起來就想笑,哪裡哭的出來?”
楊凌叫苦道:“哭不出來?那如何能象,永福心思縝密,豈不被她看出破綻?”
朱湘兒笑道:“不會不會。哭不出來我還不會生氣麼?我只要怒氣十足就成了。俗話說關心則亂。我看永福姐姐這幾日怏怏不樂的,十有八九就是因為沒有機會和你說話。到時她光緊張你了,還有心思對我察言觀色麼?”
楊凌上下打量她一番,讚歎道:“好樣的,一直被你純潔地外表而騙了,想不到你比我還狠!”
“哎喲!”靴面上又捱了狠狠一腳,朱湘兒柳眉一挑,招手道:“走,跟我來,咱們馬上開始”。
永福公主手託著香腮懶洋洋地坐在錦墩上,空蕩蕩的大殿上只有她一個人,定晴仔細再看,才能發現四壁牆角靜悄悄侍立著的四個侍婢。
她這次滿懷希望的南下,總算如願以償地得到了心上人的承喏,小妮子歡喜的恨不得時時刻刻和自已心愛的郎君在一起。
但是她的性子使她不能象永淳、湘兒那樣潑辣大膽,許多情思悶在心裡卻不敢表現出來。連著多日連楊凌地一面都見不到,使她鬱鬱寡歡的幹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她默默地想著心事,幽幽嘆息一聲,正想起身去找湘兒下盤棋來解悶,卻聽外邊有人呼叫道:“公主!永福殿下!”
永福一臉驚喜地站了起來,這是楊凌的聲音,他怎麼來了?
永福心口一熱,顧不得多想,匆匆奔到門前,剛剛拉開房門,楊凌就一頭鑽了進來,焦急地道:“殿下,殿下快救我”。
永福詫然望去,就見湘兒緊咬銀牙,一手提裙,一手提劍。張牙舞爪地殺將過來,永福大駭,連忙象護雛的母雞一樣張開雙臂攔在楊凌前邊,惶然道:“湘兒妹子,這是怎麼了?你何以對國公刀劍相向?”
“你……你問他!”湘兒氣喘吁吁,好象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了,她叮地一聲以劍拄地,趁機喘口氣兒。這寶劍拎著累地手腕發酸啊。
永福公主向楊凌投以探詢的目光,楊凌吱吱唔唔地道:“這……微臣冤枉,微臣實未想到殿下正在……所以……”。
永福公主見他語蔫不詳,似有難言之隱,便不動聲色地擺手道:“你們統統退下,不許出去亂說!”
“是!”四名侍婢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永福急忙掩上門,說道:“湘兒,你瘋了。拿著寶劍追殺當朝的國公,快把劍給我!”
“不給!姐姐再逼我,我……我就當場自刎!”朱湘兒把寶劍往頸上一橫,她腕力不足,長劍搖搖晃晃。看的永福心驚肉跳,她連忙退了兩步,搖手道:“好好好,我不過去。你快把劍放下,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事啊,讓你動刀動劍地”。
“我……我說不出口,你自已問他,他對我做了什麼事,我一個女兒家,出了這等見不得人的事,不殺了他。我也沒臉見人了!”朱湘兒“悲憤欲絕”地道。
永福臉色刷地一下變了,她轉身看向楊凌,顫聲道:“你……你對湘兒妹妹做了什麼事?”
楊凌苦笑道:“殿下,微臣敢做什麼事啊,微臣實在冤枉”。
他把上次誤入湘兒艙間,驚見她洗澡的事改成了今天,向永福公主說了一遍。
其實要是說成那一天估計永福會更加內疚,因為從湘兒描述的情形看。那天分明就是永福和永淳設計擺了他一道。他卻陰差陽錯誤入了湘兒的房間。
可是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湘兒這一路上對楊凌也是有說有笑的。此時再讓她“悲憤”一番,就算是永淳那小丫頭聽了也會知道有古怪了。
永福聽楊凌說湘兒令人傳召他,讓他見過皇帝后來一趟,要和他商議為父王購買禮物的事,楊凌卻先趕了過來,恰巧湘兒正在沐浴,房門前侍候的侍婢又臨時走開,結果誤入房間,見到她地裸體的事說了一遍,臉上頓時露出詭異的神色。
楊凌瞧她神色,知道她是想起了她自已曾經想用的計謀,心中有點想笑,他向湘兒看了一眼,湘兒想起那日羞人情形,臉蛋兒脹的通紅,那副樣子不用裝,倒真象是惱羞成怒的模樣了。
永福看看提著寶劍惱羞成怒的湘兒,她的頭髮還溼淋淋地,臉蛋白裡透紅,淡淡雋淨好象剛剛沐浴過,永福想不信都不成了,她再回頭看看楊凌,輕聲道:“你且退去殿後暫避,我來跟她說”。
“如此,多謝公主了”,楊凌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心中有些慚愧。
“噯!”永福愁眉不展地看著楊凌隱到殿後,然後走過去拉住湘兒地手,把她扯到桌前坐下,輕聲道:“湘兒,今日的事都是一時誤會,楊凌論品秩乃是當朝國公,人家雖是外臣,地位可不遜於咱們這些皇室公主,再說他是皇兄身邊地第一重臣,你殺了他,誰擔待的起呀”。
“女兒家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此事天知地知鬼神知,我自已地心知道,難道姐姐要我裝聾作啞?”
“這……”,永福語塞,若換了她碰到這樣的事,那是也絕不肯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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