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練掌握旗語和聲語指揮的民團,實際上是彌勒教香軍的隊伍,仍在不知疲倦地演練著夜晚地軍陣排程。
張寅騎在馬上,站在半山坡上看著軍縱演變。刀盾手、長槍手、弓弩手,陣形演變,演武廝殺,一招一式,一舉一動,無不見深淺,都可以窺視出這個軍團已經成形,進退有矩。軍紀井然。
看著儼然已是一支強大武裝的隊伍,張寅微笑著捋須點頭,側首對一旁馬上地江南雁道:“嗯,不錯,已經有了一點樣子了。應該可以拉出去衝鋒陷陣了。可惜呀,他們現在還是民團,如果再裝備上騎兵、車營和火器,那就強大無比了”。
江南雁意味深長地笑道:“那一天也為時不遠了。朝廷有意組建民團取代現有衛所兵的訊息早就傳出來了,現在白衣軍就剩下這麼一支了,可是天下還在大辦民團,看來這訊息屬實了。教主這支軍隊,相信不久之後,就會頂盔掛甲、車騎步全,再加上百餘門重炮,呵呵呵……..”。
“哈哈哈哈……..”。張寅聽到這裡不禁仰天大笑,一支完全忠於自已、屬於自已的強大武裝,一想到這裡他就熱血沸騰,劉六劉七憑著幾百烏合之眾,最終攪起了滔天巨浪,如果我有一支強大無比的正規軍隊,南有寧王響應,北有各地的信徒們支援。大事豈不是指日可待麼?
鳴金。戰陣迅速演化成方陣,整齊的佇列。寒光閃閃地刀槍,高高飄揚地各色旗幟,匯聚成一副雄渾壯闊,不動如山地演兵圖。
張寅長長地吸了口氣,飄飄然地望著這波瀾壯闊地場面,自已立在這高處,儼然有種接受萬民膜拜的帝王感覺:“智者當借力而行,借勢造勢,我先借霸州山賊之力、再借漠北韃子之力,續借白衣軍之力,如今總算是有了這副局面”。
“可惜”,他一臉遺憾地道:“山裡邊那支人馬,是從北殺到南,身經百戰的一支精騎,如能為吾所用,吾將如虎插翼,可惜他們卻困在這裡動彈不得,眼看就要全部喪命,實在可惜……..”。
“那教主何不想法子,讓這頭困虎逃回太行去。他們的首領大多死在朝廷手中,尤其是紅娘子,老父、男人,全是死在官兵手中,彼此可謂血海深仇,如能降服,為了替她父、夫報仇,將會成為最忠於教主的人”。
張寅搖頭道:“難,四面合圍,從哪裡走,哪裡的守將就要擔上天大的責任吶。苗逵,不過是一個庸碌無為地閹人,打中條山一事無成;圍殲江南白衣匪,坐視他們橫渡長江;紅娘子區區五千人,竟又從他眼皮子底下逃回太行,這人沒什麼本事。
我本想趁他主持戰局,前去請戰,慫恿他入山剿敵,我們就可以趁各路兵馬混雜之機放紅娘子一馬,可惜我去晚了,剛剛趕去時聽說楊凌從京裡趕來了”。
“楊凌?”江南雁吃了一驚:“教主見到他了?”
張寅道:“沒有,我與他有幾面之緣,理當拜見的,可是不知何幫,我去請見時,苗逵那廝卻拿著本《西廂記》跑出來,說了一通狗屁不通的理由把我支開了,真是奇怪,楊凌前來督戰,對我這領兵大將卻避而不見,實在古怪,回頭我還得派人去查個仔細。”
“太監看《西廂記》?這裡邊會不會也有什麼古怪?”江南雁插嘴問道。
張寅想想好笑,說道:“應該不會吧,估計那閹人是閒的無聊。唉,只是楊凌一來,我就不敢胡亂出頭了,那人精明的很,不能讓他起一點疑心。為了表示忠心,少不得這山中馬賊就得成為我氈板上地一塊肉,讓我……..”。
他說著扭頭向山中一揮馬鞭,揮鞭指處,張寅忽地頓聲不語,一雙若有所覺的眼睛寒光一閃,悄然泛起一層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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