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先下去休息吧,口風要把嚴一點。紅娘子雖不識字。可是自幼混跡綠林,見識可不少,再者她的人馬是由幾支隊伍混合而成,雖說崔家老營的人佔了多數,可她也不會獨斷專行,這談判恐怕不是見一面就能解決的,沒準兒還要用到你上山”。
“是!”大棒槌做家丁其蠢無比,做個戰士卻駕輕就熟、十分精明。他答應一聲,走到門口兒時想起一事,便轉過頭來若有意若無意地笑道:“國公爺,她們已經無路可走,說不定您一出馬,她們馬上就會投降了。我在山上對她說了國公爺教給我的說,說國公爺已經來了,要為她補天時。她淚都沒有忍住,看來在山上她也是怕地很呢”。
楊凌怔了怔,擺擺手道:“知道了”。
大棒槌對兩人之間的情愫可不是憨的一點看不出來,這時故意裝傻充愣把話遞到了,就放心地退了出去。楊凌坐回椅上。輕輕嘆了口氣:紅娘子會怕?她要是怕死,就不會幹出這麼轟轟烈烈的事來了,她是為了什麼落淚?
想到這裡,楊凌的眼睛也有點兒溼潤了。
“過來”。楊凌大馬金刀地坐著,面前一張圓桌,酒菜豐盛,熱氣騰騰。
紅娘子一路上心跳的厲害,和楊凌見面的各種可能她都想到了,比如一副趾高氣揚的勝利者嘴臉,那她掉頭就走,寧死不受其辱;又比如溫情脈脈地把她先抱在懷中。就象在京師小酒館中地大膽表白,那她是拒絕還是接受,這一路上臉紅心熱地想了半天,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拿定主意了。
其他諸如先冷後熱,斥責恫嚇、曉以大義、公事公辦,等等行為和表現,紅娘子都盤算過,可她就是沒想到一進了門兒。楊凌居然是這副模樣。兩個人不象是多麼久不見面。更不象是戰場上廝殺對陣的敵手。
這口吻,這情景。和威嚴地談判場面亦或浪漫的相會場面好象完全不搭界,他大模大樣的坐在那兒,語氣神態非冷非熱,倒象一個大老爺心安理智的坐在後花園裡,對著自已的女人理直氣壯地說話。
紅娘子地倔強性格立即就上來了,她把柳眉一豎,手按劍柄,“嗤”了一聲,不屑地道:“憑什麼?你叫我過去我就過去?我紅娘子縱橫天下,還沒聽過誰的話呢。”
楊凌若無其事地掏掏耳朵,挾了口金黃流油的烤鴨子,蘸點甜醬,裹上面餅大蔥,嚼的很香,很香。
雖然不饞,可是常常吃不飽飯的紅娘子還是情不自禁地嚥了口唾沫,儘管那微嚥唾液地動作不易被人察覺,楊凌也沒特意看著她,紅娘子還是不禁紅了臉,她又羞又氣地道:“你約我來,難道不是為了談判?這就是你楊大公爺的待客之道?”
“談,當然要談”,楊凌慢條斯理地說著。
崔鶯兒一雙杏眼瞪的老大,都快噴出火來了,那個該死的大混蛋還是沒抬頭看她,他張開大嘴,一口熱騰騰地糖醋鯉魚又進了嘴,崔鶯兒的小嘴不爭氣地又咽了口唾沫。
她憤憤的忍不住要跳起來揍人了,只聽那冤家又開了口:“談也不能讓我的女人餓肚子呀?”
崔鶯兒攥緊了的小拳頭僵在半空中,怔了半晌才心虛地左右看看,結結巴巴地道:“你……..你的女人?在哪兒?你還帶了女人來?”
楊凌抬起頭,一邊往杯裡注著酒,一邊很奇怪地看著她,說道:“怎麼會問出這種話來,難道我一直看錯了,其實你是男人?”
崔鶯兒腦子微微有點混亂,轉了一轉才醒過神來,一張臉頓時豔若石榴,她又羞又惱地低斥道:“放屁!誰是你的女人?”
崔鶯兒的心又不爭氣地撲嗵撲嗵跳起來,她好怕從楊凌嘴裡說到那句話,可是楊凌不負所望,那句當時忘形之下說出地一句譏諷之語,偏偏就從楊凌嘴裡說了出來。
最可氣的是,他還端著杯子,兩隻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縫,怎麼看都是一副欠揍相:“當我把天捅出個大窟窿時,你要是還有本事給我補上,我紅娘子就跟著你,一輩子跟著你!”
就象觀世音迎空一擲,給頑皮搗蛋的紅孩兒手腳頸子全套上了金環,崔鶯兒心尖兒顫著,想要轉身逃走,偏偏一雙腿就象釘在了地上,一步也挪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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