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驗證?
要是那樣,她不羞死我都羞死了,我江彬可不是個下三濫,如今好歹也是個遊擊將軍。這樁醜事說出來,一輩子別想抬頭挺想做人了。
江彬拄著雙刀,盯著太陽下自已的身影,過了半晌忽然仰天打個哈哈,扛起雙刀來施施然地轉身離去。瞧那輕鬆模樣倒象閒著沒事逛大街的兵丁。
只是江彬形體、相貌太過引人注目,沒有人注意他眼中若有若無的那一絲怨毒和嘴角牽起的一抹邪笑:“我江彬堂堂七尺男兒,受此奇恥大辱,豈能效那婦人小兒。去告你一狀了事?我是要留守金陵地,來日方長,你喜歡玩,那咱們就慢慢玩,你糟賤我地女人三天,早晚我玩你地女人三年!”
“伍大人一路奔波,辛苦了”,楊凌啜了口茶。微笑著道。
“哪裡哪裡,國公爺用兵江南,日理萬機,才是真的辛苦。”伍文定瞧瞧規規矩矩站在一旁地兒子,說道:“小犬自幼在山上習武,行伍行軍、官場規矩不甚了了,追隨國公身邊,沒有給您惹麻煩吧?”
兩下里已經客套了半天了。堂上沒有外人。除了伍家父子,就只有一個楊凌。楊凌看看伍漢超。笑道:“漢超對我助力甚大,在軍伍之中久經歷練,現在也是一名合格的武將了”。
他看看侷促不安的伍漢超,說道:“漢超,許將軍送來的花名冊,你著人送回去吧,叫他清點明白,按實際傷亡人數和在冊官兵報呈撫卹和封賞”。
“是!”伍漢超知道楊凌這是要為他向父親挑破宋小愛有孕地事了,急忙答應一聲,匆匆退了下去。
楊凌猶豫了一下,看著這個威風凜凜的大鬍子文官,躊躇說道:“伍大人,我知大人對令郎寄望甚深,希望他能為國效力,趁著年輕多建功勳,漢超也不負你的教誨和期望,自入仕途屢次戰功,兢兢業業。不過,呃……..”。
伍文定緊張起來:“國公有話請講,小犬有何不對的地方,國公儘管責斥教訓,無需客氣。”
楊凌掩唇咳了一聲,對人家父親談這些事情倒有些不便啟齒了,他鎮靜了一下才道:“如今戰事方息,餘波盪漾,正是用人之際,令郎本是個得力的人手。不過再過幾東瀛國公回京,想將他留在江南,正好伍大人來此赴任,就為他把婚事籌辦了吧。”
“籌辦婚事?”伍文定一呆,心中緊急思索道:“國公這是什麼意思,是他知道了漢超乾地好事,還是漢超瞞下媳婦有孕的事卻向他求懇託媒?”
楊凌乾笑兩聲道:“不瞞伍大人,令郎和小愛姑娘兩情相悅,每日裡朝夕相伴,難免……..,所以他們已經成就好事,現如今小愛姑娘還有了身孕……..”
“什麼?”伍文定一聽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又驚又怒”地道:“這個逆子,傷風敗俗、大逆不道,我伍家詩禮傳家、門風謹然,怎麼會出一個這麼有辱門風的東西。國公,這……..這真是愧煞老夫了。在國公身邊做事,那是多大的福分。還不知自愛,不懂得謹身自好,循規蹈矩!這個小畜牲,國公放心,下官回去,一定對他嚴加管教,家法懲治”。
老伍吹鬍子瞪眼睛,就差擂胸脯寫血書了。要知道在古代未婚先孕那是極為失德地大事,而為官做人,又最重一個德字,國公要是因此起了厭惡,那兒子的前程就毀了。兒子成了親,也可以進京為官,可國公卻有意要把他留在地方,豈不是已經有了這份心思。變相流放?老伍一念及此心中豈能不緊張。
楊凌一見他如此反應,果然不出伍漢超所料,連忙開口勸道:“哎,伍大人勿要如此,我也覺得漢超此事做的太不穩重。不過他與小愛姑娘早已定下名份,也算不得有礙家風門望,依我看伍大人還是放他一馬吧,再說這事兒不宜張揚。早早成親,也便遮掩下來了。”
伍文定痛心地道:“國公的胸襟氣度令下官汗顏,唉,這是私事,唯今之計也只有這麼做了。下官只是痛恨那小畜牲不識好歹,能有機會在國公麾下做事,卻不知自省,如今惹得國公厭惡。也是他咎由自取,下官……..下官慚愧之至,小兒實在有負國公厚望啊”。
“厭惡?厭惡什麼?”楊凌莫名其妙,心道:“你個老夫子氣兒子不守規矩,我跟著生什麼氣啊?”
他疑惑地道:“此為小節,豈能因小失大?我是這樣想地,漢超跟在我身邊不過是鞍前馬後的差事,在兵部做個散職的驍騎尉要再圖發展也難。我準備請旨將他外放為衛指揮。扼守江南要隘。在軍伍中容易發展,又可與你父子就近相見。你看如何?”
伍文定一聽心中大定,驍騎尉那是虛職,衛指揮卻是實權,如此看來國公並未怪罪漢超,他忙換了一副表情道:“國公待犬子實是恩德厚重,伍文定感銘於心,如此,就依國公之言,下官一俟上任,便先為這畜牲把婚事辦了,介時,還請國公大駕光臨。”
楊凌呵呵笑道:“如果我在江南,那是一定去的,這幾日做好江南善後事宜,本國公就要回京地。畢竟國事要緊,如果時間上來不及,那本國公也要遺憾的很了。”
“那是,那是,國事要緊,呃……..下官一定儘快籌辦。”
躲在門外偷聽的伍漢超,一聽到這裡不禁眉飛色舞,下邊的話他也無心再聽下去,攸地一轉身,手舞足蹈地找宋小愛報喜去了。兒子急,老子更急,伍文定哪裡還有心思在南京多待,告辭回去刻日便趕赴安慶赴任去了。
七天後一封喜柬送到了楊凌府上,楊凌在書房翻開信柬一看,見是伍文定恭請國公參加兒子喜宴地請柬,時間定在三天之後,不禁對剛剛捧茶過來的馬憐兒笑道:“這伍大人倒是急性子,風風火火,全無一點文人的穩重氣質,從赴任到成親,再去掉來回路上的時間,我估計才三地功夫他就差不多全搞定了,還真有他地”。
馬憐兒眼波盈盈,媚目一橫道:“當然不能和你威國公比,你的女兒都快兩歲了,這成親地事還沒搞定,我呀,偏偏遇上你這慢性地郎中”。
楊凌笑嘻嘻地攬住她柔韌圓滑的小蠻腰兒,讓她坐在自已腿上,貼著耳朵低笑道:“不知羞的丫頭,你是那急病人了,嗯?有多急呀”。
她忽然反手勾住楊凌的脖子,剛剛將櫻唇湊上,就聽外屋中堂上大棒槌叫道:“國公爺,京中特使欽差到了!”
憐兒嗖地一下從楊凌身上跳下來,掠了掠鬢邊凌亂地秀髮,低聲道:“還不快去?”
要說聖旨、中旨、密旨、特旨,楊凌這兩年接的簡直比別的官兒一輩子接的都多,就是聖旨也見慣不怪了,所以倒沒怎麼大驚小怪。
楊凌笑吟吟地捏了捏憐兒地香腮,這才一撫袍子出了書房,只見一箇中官懷抱著聖旨站在那兒,四個飛魚服的錦衣衛按著腰間繡春刀昂然立在他的後面。
楊凌一瞧,認得是正德面前慣常行走的太監張止水。楊凌笑道:“原來是張公公出的皇差,一向可好啊?”
張止水忙陪笑道:“承國公爺動問,奴婢聖旨在身,不便行禮,還望國公爺見諒”。
“呵呵,不必客氣”,楊凌說著走到他正前,撣了撣衣袍,正了正幞巾,張止水刷地斂了笑容,清咳一聲道:“威國公楊凌,接旨!”
楊凌跪下聽旨,正德皇帝允他所奏,總兵許泰留駐金陵任總兵,節制南直隸兵馬,江彬為南京中衛指揮使、副將銜。馬昂為南京左衛指揮使、參將銜,伍漢超任江南道遊擊將軍。彭鯊魚率輕艦水師入駐南京外的長江口岸,加強陪都安全防衛。
楊凌一聽大喜,至此,李森駐湖廣,何炳文轄福建、廣東,白重建控浙江,許泰、江彬、馬昂、伍漢超扼守陪都和北上要道,控制著整個南直隸,又有水師防於長江,寧王除非不動,一動則四面八方頓時合圍,困得鐵桶一般。這些將領皆是善戰武將,又素忠於朝廷,楊凌就不信,那位寧王爺在這種情形下還敢發彪。
三呼萬歲接了聖旨,楊凌站起身來瞧著張公公,他已經習慣了,正德有和他做筆友的習慣,在經內閣正式頒佈的聖旨之外,一向喜歡單獨用尋常語氣再發他一道密信地,果不其然,張公公又向袖中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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