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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幾回月下敲金鐙(2/3)

作者:月關
“國公為國操勞,現如今兵至洛陽,洛陽官員士紳備了幾桌酒宴為國公接風洗塵,是否……..”。

“不必了,河南地方被流匪禍亂,還需地方官員、士紳通力合作,把地方穩定下來、把民心穩定下來。這樣事情做好。就是對本國公最大地歡迎,現在確有重要軍務處理,江知府的好意,本國公心領了”。

江知府見狀,只好領著一眾官員士紳告辭離去。楊凌把他們送出大廳,自帶著伍漢超趕回書房,問道:“焦閣老送來的急信?”

伍漢超從袖中掏出封通道:“是,送信人還在門房。不過卑職問過了,他只是負責送信,內中詳情一無所知”。

楊凌點點頭,急忙拆開書信一看,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伍漢超察言觀色,悄聲問道:“國公,京裡出了什麼大事麼?”

楊凌搖搖頭。說道:“京裡倒沒什麼大事,焦閣老已經回了京,把最近一些朝野大事整理出來讓我知道。伯顏猛可帶兵殺回北方草原去了,不過他的形勢不是太妙,花當得了先手。現在勢力大振,已經足以和伯顏、火篩抗衡。

火篩與瓦剌聯軍得知伯顏地地盤已失,現在也終於撕破了臉,三方在大草原上廝殺不休。暫時看來各有勝負,不過伯顏一部最弱,而且是花當和火篩雙方共同的敵人,雖然倚仗是黃金家族後裔地聲望,招回了一部分部落,總的實力仍屈居下風。

塞外現在就是這樣,我們這裡在亂,他們那裡也在亂。暫時可以不必考慮他們的威脅。朝中新政施行也很順利,只是焦閣老提到了江西戰局,令我很是憂慮。

楊虎劉六殺入江西,由於各地官兵不相統屬,以致反覆被白衣軍乘隙得只不過,寧王派中官進京表態支援新政,同時建議皇上命寧王暫時節制江西各路兵馬,與江西巡撫共同剿匪……..”

伍漢超奇怪地道:“這事有何憂慮?戰時如果地方被切斷和朝廷的聯絡。藩王有權自領一切軍政平叛。晉王、代王、蜀王等臨邊藩王皆有此權。寧王雖在內陸,但是對於江西地方安靖也是負有責任的。暫時節制兵馬,以便就近指揮,事屬平常呀”。

楊凌欲言又止,雖說伍漢超是心腹,可是這種驚世駭俗又毫無依據的話怎麼同他說?他沉吟片刻道:“唔……..我只是考慮寧王從不曾指揮過做戰,怕他越俎代皰,反而亂了江西防務陣腳。沒什麼事了,你先退下吧”。

“噯,對了,小愛最近怎麼沉默寡言地,你們不是鬧彆扭了吧?”

伍漢超乾笑道:“怎麼會?呵呵呵,她脾氣比我大,官也比我大,我怎麼敢惹她?”

楊凌也笑了,他擺擺手,伍漢超悄然退下,一絲愁意這才籠上楊凌眉頭。

他幽幽嘆了口氣,坐到桌前攤開一副大明地圖,心中極為憂慮:寧王不會在這個時候造反吧?如果趁著這個亂勢起兵,朝廷不知又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平息叛亂。

寧王對新帝一向恭順至極,每逢節日慶典厚禮不斷,又交通買好京中官員,禮賢下士,據他所知地情報,就連楊廷和都收過寧王的厚禮,在沒有寧王造反的準確證據前,藩王又有臨亂節制兵馬的先例,自已勢必不能阻止寧王過問軍事。

楊凌沉思良久,開始鋪開信箋,開始給正德皇帝起草奏摺。有關江西之事他一字不談,只說準備在江南全殲白衣軍,軍事部署已經產生效果,楊虎劉六一部漸漸被壓縮在江南,而趙燧南下,由於兵力有限,產生的變數極小,不過為防萬一,鑑於江南多是衛所兵,兵弱將庸,關鍵時刻難奏效果的現實,請求皇上對各地將領進行調防。

楊凌沉吟一下,提筆寫道:“臣建議,由福建都指揮使司何炳文節制福建、廣東兩省軍隊,以便統一調動,防止白衣軍過江西繼續南下。四川都指揮使李森作戰經驗豐富,可與湖南都指揮使劉忠調防,加強湖南防線”。

楊陵想了想,如此安排,該能防患於未燃了。自已橫跨河南、南直隸,浙江又有白重贊,此人也是驍勇善戰,又經過抗倭之戰地錘練。足堪重用,這幾員將領把江西團團包圍起來,寧王若敢真地起兵,只要自已攔住北上去路,就能甕中捉鱉,諒他也跑不出手掌心去。

宋小愛房中,伍漢超悄聲地道:“小愛,你要注意一下。國公爺方才還問起你,莫要讓他看出來了。”

宋小愛嘟著小嘴兒坐在床頭,抓起個枕頭擲了過去:“看看看,看你個頭,現在看不出,再過幾個月也看得出了,那時候人家還要不要活了?都是你,花言巧語地哄騙了人家。你說現在怎麼辦啊?”

“我……..我我……..”,伍漢超漲紅著臉,急得團團亂轉,他哭喪著臉道:“我也沒想到呀,怎麼可能呢?怎麼就這麼巧……..”。

宋小愛一雙俏眼瞪得溜圓。嗔道:“你講什麼?什麼巧,什麼不可能,難道除了你我還有第二個男人?你這沒良心地,你……..”。

“噓!噓噓……..。你小點聲兒呀姑奶奶,我哪有說過孩子不是我地啦?我是說我都懸崖勒馬了,怎麼就……..怎麼就有了呢,呵呵呵……..”,伍漢超乾笑,笑中又帶著點得意。

“你勒個屁呀,光顧著自已快活,也不替人家著急”

宋小愛把嘴一扁。快哭了:“也不知道你哪來那麼大精力,在霸州城白天打著仗,晚上還摸人家房裡來,弄得人家現在這麼丟人,恨死你了”。

伍漢超垂頭耷腦地嘟囔:“光說我,你還不是一樣快活?”

宋小愛耳朵尖,氣虎虎地道:“小伍,你剛才說啥?”

“沒……..沒說……..。呃……..我是想。是想呀,國公夫人心地最好。我本想著求她作主,給咱們把婚事辦了,你想國公夫人作主讓咱們成親,我爹聽說了也不能再說啥了不是,可誰想到國公又到山西剿匪,你說我這時說也不合適呀,我現在說……..那成什麼體統啦?”

“好!你要體統是不是?那我不要孩子了,我去開副藥把他打掉,你個沒良心的,苗公公是做太監行、作監軍不行,你伍漢超是作偷香賊行,做男子漢不行……..”。

宋小愛一面說一面抓起梳妝檯上的東西,亂七八糟地丟了過來,伍漢超頓時施展功夫,手舞足蹈,連線帶攔,最後一隻腳翹著,腳面上擔著一個花瓶兒,嘴裡咬著一枝眉筆,左手粉盒,右手銅鏡,褲襠裡夾著個牛角梳,肋下一支金步搖晃呀晃地,哭笑不得地定格在那兒,訕訕地道:“小愛,別再丟了,我可接不過來了”。

宋小愛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道:“那你說,現在怎麼辦吶?”

“孩子打不得,你又不是偷人養漢……..不是不是,我是說我家就我一根獨苗,要是老爹知道我把他的孫子打掉了,他能打死我”。

“那你趕快修書一封給你爹,趁著現在還遮得住,早點娶我過門兒呀”。

“可我怎麼說呀,這正打仗呢,說你有了?我爹是讀書人,最重門風的,他還不是一樣要打死我?”

宋小愛柳眉倒豎,嬌叱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往本姑娘床上爬的時候那本事呢?真是氣死我了,我去找國公爺去……..”。

“可別,可別,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張得開口?”一邊說著,只見伍漢超變戲法兒似地,方才的可憐相全不見了,手上腳上的東西紛紛被揚到空中。然後振起袍襟一把摟住,動作不但神乎其神,而且極其美妙。

宋小愛美眸一亮,喜道:“這是什麼功夫?你可沒教過我,好呀你,跟我還藏私,快快地,人家要學”。

伍漢超哭笑不得地道:“姑奶奶。你還真不知道愁呀你,還學吶?都火上房了”。

“喔!”宋小愛這才省起自已正扮可憐向他逼婚,連忙又換上一副苦瓜臉,幽幽地道:“我不說那你去說嘛,既然不能讓你爹知道,那就得國公才擋得住,男人之間好說話的,國公自已還不是在南京有個一直見不得光的女兒?你一說他一定同情你地。咱們辦個軍前婚禮,那多風光”。

宋小愛換上一臉溫柔的笑意,輕輕走過來摟住他地胳膊,胳膊肘兒拐著自已豐盈柔軟的胸膛蹭呀蹭的,溫聲細語、柔聲膩氣兒地道:“小伍。你就去嘛,正式成了親,就不用偷偷摸摸地啦,人家天天陪著你。鴛鴦並枕,並蒂花開,舉案齊眉,白頭攜老……..”。

伍漢超身子也酥了,骨頭也麻了,耳朵根子直癢癢,他雙手兜著一袍子東西,眉開眼笑地道:“好好好。你……..你容我想想,我再想想,找個好機會的……..”。

宋小愛把臉一變,照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恨恨地道:“你個沒良心地!”

楊凌在房中思忖半晌,把奏章又仔細看了一遍,推敲良久,目光定在山西通往南京城的要道慶安府上。他地手指點了點地圖。眼珠一轉,提筆在紙上又填上了一個人地名字:臣議請。提調成都同知伍文定任南直隸慶安府知府……..

紅娘子攻南陽不克,引軍繞城而過,直撲泌陽,泌陽縣令抱著大印逃之夭夭,紅娘子兵不血刃取了泌陽,等候趙燧趕到,想不到趙燧來時,全軍縞素,不由令她大吃一驚。

原來渡口一戰,邢老虎抱病親自領軍領戰,病勢加重,一路上又不能得到有效療治,兵至方城時溘然歸天了。趙瘋子全軍帶孝,將他葬在山中一處隱秘所在,這才率軍來到

紅娘子和邢老虎是老相識,彼此交情雖然一般,聞聽訊息也不禁黯然,兩人說罷,紅娘子嬌聲喝道:“來人,排擺香案,我要祭奠邢大元帥!”

“是是”廳口有人慌亂閃出來應了一聲,趙瘋子瞧那人一身員外袍,大約有三十上下,皮白肉嫩,顯是個不幹活兒的,不禁皺了皺眉道:“這人是誰?”

紅娘子道:“這麼一幢豪華大宅,自然是富貴人家,這人還是個官兒呢,是個侍讀,你猜猜是朝中哪位大人物地公子?”

趙瘋子疑道:“公子?唔……..門前掛著地是焦府的牌子,焦……..他是焦芳之子?”

紅娘子道:“正是,這裡就是焦府,否則這草店小地方,哪裡找這麼大地宅子去?”

焦芳有五子,長子、三子、四子都早歿了,如今只有兩個兒子,次子焦瑞是山東武定州的判官,這個焦黃是最小的兒子,剛剛三十歲,兩年前考中二甲頭名,入了翰林院,今年剛剛簡拔為侍讀。

焦芳巡視各省安排流民時,他也告假隨出來侍候父親,焦芳回京時他先回了家鄉,本想過些日子再回京,不料紅娘子兵來神速,那個沒義氣的泌陽縣令平素稱兄道弟巴結得緊,這時也不知會他一聲就先溜了,紅娘子又專挑大戶人家下手,結果被紅娘子抓個正著。

趙瘋子冷哼一聲,上下打量焦黃幾眼,把焦黃嚇的臉色蒼白。

趙瘋子嘿嘿冷笑道:“焦芳在京,倒無甚大地劣跡,此人不過是個翰林院地侍讀,殺之不義,用來脅迫官兵又不夠份量,臨時做個下人倒是合適,下去吧”。

焦黃如蒙大赦,滿面通紅地退了下去。

紅娘子眉尖一蹙,說道:“秀才,咱們突出重圍,全賴你的計謀,如今到了河南,可是後邊楊……..楊凌追的甚緊,咱們要往何處去,是去江西和劉六會兵麼?”

趙燧搖頭道:“不,楊凌徐徐調動兵馬,漸漸向江南壓迫,就是要把我們壓到不利於大隊騎兵作戰地區域,把我們困死、餓死,或者尋找戰機聚而殲之,江西不能去,那是死地”。

他看了紅娘子一眼,又道:“你沒有發覺麼,我們在河北、山東這些貧民較多的地區戰無不勝,招兵買馬奇速無比,人打垮了旬日之間就能再聚大軍,只要有口吃的,那些活不下去的人願意當兵玩命的多地是,可是到了南邊就不行了。

這裡地百姓相對富裕,縱然對朝廷有些不滿,可是遠未到支援他們眼中的流賊地步。大明百餘年,根基已固,正統之念深入民心,這正統就是兵、就是錢,在往南就不能用北方地打法了。

如果我所料不錯,劉六楊虎他們一路南下直到江西,兵員減少難以補充,,實力更形削弱了,我們必須找一個地方,先穩定下來,喘勻了氣兒才能再圖發展。”

紅娘子一心要往南直隸去找周德安報仇,可是這時又無法張口,她耐住性子道:“這些事你秀才比我懂,我只問你,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趙燧道:“我在中條山時,就揣度他們南下必遇艱難,可惜相隔太遠無法阻止,此次突圍之前,我已派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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