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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都是太極(2/3)

作者:月關
筒擦擦鼻涕,不言語了。

封雷吃吃地笑:“邢家嫂子恰好姓潘”。

邢老虎翻起眼睛白了他一眼,那張滑稽地面孔,兩隻圓圓地小眼睛,一個紅紅的蒜鼻頭,顯得十分好笑。

天氣猶冷,他這幢隱蔽的房子又偏西,整天不見太陽,屋裡又沒有夾壁暖牆,底下地火坑燒的滾熱,不墊墊子都燙屁股,可是上邊空氣卻凍的嗆鼻子。邢老虎名字叫的響,卻是滴酒不沾的主兒,所以鼻子尖都凍地通紅。

劉七沒好氣地罵道:“他媽的,霸州的神棍讓楊凌抓光了,現在換你倆裝神弄鬼了,他叫萬年他就克百年吶,你們……你們……”

劉六端起大海碗來喝了口酒,抓起條羊腿撕了條肉大口嚼著。含糊說道:“別吵吵,大哥說地有些道理,咱們打家劫舍為了啥?為了吃香的喝辣的,如果真能做官,從此吃皇糧,日子還能越過越差?

你們想,同樣是過好日子,這堂而皇之的做官。總好過偷偷摸摸作賊吧?官兒們的家你們都看過,咱們是搶了,他們倒是不搶,可家裡地財富夠咱們搶一輩子,大哥。你說清楚,朝廷真的既往不咎,還許給咱們官做?”

張茂頷首道:“堂堂威國公,當眾說出來的話。還是可信地。威國公答應,只要你們出面自首,就盡赦前罪,編入霸州遊擊麾下,每人最小做個百戶,以後建功立業再行封賞。

大哥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只是想到為盜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能有機會做官那是機緣。再說現在霸州被他清理地乾乾淨淨,咱們的存在也已被朝廷查覺,就算這次抓不到,以後地日子也不好過,英雄者皆因勢而起,因時而就,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他端起杯酒,冷靜地道:“到底怎麼拿主意。你們幾個商量好了再說。無論如何。我得回去,我表弟和我地兩個兒子還押在獄中為質呢。你們放心。如果你們不肯,大哥也不會怪你們,闖蕩江湖,本該做好一刀臨頸的準備,為兄坦然就戳,決不會皺皺眉頭”。

劉六皺皺眉頭,說道:“大哥別說這種喪氣話,你是拉我們去做官,不是拉我們去砍頭,東海四大寇有兩個真心歸順朝廷的,現在都位居一省高官,這事我們聽說過,嗯……我想可以去見見楊凌,當面談談”。

他是這幾個人的頭,他一下決定,幾人都收了嘻皮笑臉的神情,變地肅然起來。劉七盤算一下,說道:“哥,咱們幹響馬盜,本錢就是叫人摸不著底細,官府頭痛也就頭痛在這兒,要說本錢咱們可沒有東海四大寇雄厚。聽說東海四寇,海狗子拖延不降,被抄了老窩,那雪貓卻是帶人趕到福州後卻傳言謀反才被剿除的。

離了老巢跑去福州城下謀反,兄弟總覺得這事兒有點玄,說不定是見了威國公,誠意卻不象王美人、白小草那般真切,就被楊凌給滅了。一氣兒砍了一千多顆人頭的人,心能不狠?咱就是想去,也得留個心眼兒”。

劉六眼珠一轉,問道:“你的意思?”

劉七道:“留一個人,留下一路人馬。這樣如果朝廷是真心用咱們,那咱們就從此不再為盜,如果萬一是誆咱們,想招安了以後慢慢擺佈呢?有這路暗棋,咱們也不致於所有底細都掌握在官府手中,弄地動彈不得”。

劉六眼睛一亮,說道:“不錯,此計甚妙,進可攻、退可守,留著後手是對的”。

邢老虎又擦了擦鼻子,問道:“留下一路人馬接應,嗯,誰留下?”

他這一問,幾人頓時一愣,這時才想到一個重要問題:投靠官府是要去做官的,留下的人勢必沒了這個機會,總不成做上一年半載的官兒,再向朝廷招認還留了一路人馬,讓朝廷補封一個官吧?做官……誰留下?

幾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都無語了。這些豪氣干雲的漢子不畏生死,也講究江湖義氣,可是這種關乎一生的大事,終究不可能沒有一點個人考慮。

眼見氣氛有些尷尬,封雷一拍胸脯道:“我來!我留下!”

劉七搖頭道:“你不行,劫囚車時,你已露了海底,官兵知道有個叫封雷的人”。

邢老虎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道:“其實咱們兄弟幾個無論誰留下,相信都不會有什麼意見,以我來說,現在也置辦下了百十畝地,就算不做官,做個鄉紳。我也知足。問題是留下地那一路人馬,分不到田地,又是黑戶,這些事永遠見不得光,這些苦哈哈們會答應麼?都是些為了口吃食陪著咱們玩命的兄弟,怎麼安撫他們?”

劉六皺起了眉:不錯,自已這幾個人每人都有一份不菲的家當,其實真正的難題是如何讓那些部下甘心犧牲。這些人大多拖家帶口的,就是為了填飽肚子才做了響馬盜,舍了這條命給全家人掙條活路,現在盜不做了,又不准他們從良,誰養得起這麼多人,要養到哪年哪月?”

劉六吸了口氣道:“算了,此法不可行。我們兄弟好安排,難在根本不可能安撫那麼些兄弟,咱們兄弟一向同進同退,是福是禍這一回還是一同進退!”

他虎目一掃道:“就這麼定了,明日一早。我和封雷就隨張大哥去霸州見威國公楊凌,如果他確有誠意,談妥了條件後,小七。你和老虎再帶著兄弟們進城,接受招安!”,

各地的衙門,隨著各地貧富和民俗,建築地規格和形式多少會有些差異,但是大堂卻幾乎都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唯一地區別就是隨著衙門大小,大堂地空間大小有所不同而已。

大堂。是問案的所在;二堂,是辦事地處所;三堂也是問案的地方,但只用來秘密庭訊之用,重大的以及有傷風化地刑案,皆在三堂訊問,通常是禁止旁聽的。

一大早,霸州府就提審人犯,進出盡在三堂。官員貪腐公示與百姓的是他們的罪行。朝廷體面要顧。很少審問貪官容許百姓旁聽,讓他們詳述如何坑民害民、以免激起百姓對朝廷的憤怒。

天剛矇矇亮。三堂內燈火通明,但是卻一片蕭殺肅然。一片鐵鐐聲響,堂上驚堂木一拍,就開始宣判罪刑,三班衙役全部到齊,堂內堂外還遍佈兵丁。

主審官是新任霸州代知州沐大人,清晨有點冷,再加上心裡緊張,沐大人的臉色發青,一個個殺字說出口,他的腿都有點軟了,臉色青裡開始透白,還真有點兒滲人。那一支支“斬”字令箭也被他扔的有氣無力。

公案左右,兩人按刀肅立,左邊那人官袍一身,一字弔客眉、大嘴岔子鷹勾鼻,正是面冷心熱,但是乍一看卻叫人心生畏懼地新任霸州推官華鈺。右邊一人鏈子甲、紅纓盔,佩了軍刀,長得削瘦臉高顴骨,一臉尖酸刻薄相,正是霸州遊擊將軍麾下的將官張多多。

這兩個凶神再配上中間那位臉上沒一點人色兒的沐知州,再有兩排手執水火大棍的衙役、數十位持槍佩刀的軍兵,把個小小地三堂弄的就象閻羅殿似的。

外邊,官兵更是一直排出大門口去,霸州城主要街道佈滿站崗的兵丁,巡檢們提著雁翎刀四處遊走,平日冷落地西城法場今日重又用白色的布縵圍了起來,三重官兵和一圍刀快把法場圍的水洩不通,百姓們都知道出事了。

訊息迅速傳開,無數的百姓從熱被窩裡爬出來,湊上街頭互相打聽訊息。這麼大陣仗,不是要殺人了吧?要殺的話能殺誰,是那些沒天良的貪心官麼?皇上殺人不是都在秋後麼?那些都是大官兒呀,這麼利索就殺了?

第一縷明媚的陽光曬到大地上時,一陣騷動從遠處傳來,很久沒上油的木囚車發出“吱咯,吱咯”令人牙酸地聲音,真的是殺貪官吶!第一輛囚車上是霸州鎮守太監張剝皮;第二輛囚車上,是霸州知州樊黑心;第三輛……,每一個面如土色的人頸後都插著一支血紅的‘斬’字令箭。

百姓們經過片刻的驚愕、狂喜之後,這麼多年飽受欺壓迫害的辛痠痛苦湧上心頭,不知是誰先哭了第一聲,頓時猶如一聲令下,號啕聲大作,滿街滿巷的百姓都在哭,若是驟然經過的人想必還會以為囚車中地人不知是怎樣愛民如子地好官。竟搏得百姓們如此地愛戴。

辛酸喧洩未盡,憤怒油然而起,順手抄起地磚頭石塊,在咒罵聲中如同雨點一般傾瀉而下,蹲在自家矮牆頭上喝粥的漢子們順手把大碗也扔了出去,然後嚎哭著追打著囚車向法場走去,守衛的官兵、衙役為免受池魚之災,迅速逃離囚車。在百姓們身邊形成一道人牆,阻止他們追打到車前,卻不禁止他們投擲東西。

貪官們還沒被押解到法場,就被打得丟了半條性命,被拉上刑臺驗明正身時,滿臉烏青血汙、一頭殘羹剩飯,就是他親媽也認不出來了。

三通鼓響,華推官挑著一對弔客眉。一瘸一拐地走上了監斬臺……

楊凌搶在聖旨到來之前動手了。他以正德皇帝旨意允准從速、從簡、從重處理霸州貪官一案、迅速平靖地方民心為由,宣佈霸州鎮守張忠、知州樊陌離、霸州知州桂丹等三十一人斬刑,勿需硃批秋後問斬,立即梟首示眾,其餘三十餘人分別處以罷官、充軍、發配、坐牢等刑罰。快刀斬亂麻,對這群貪官迅速進行處置。

楊凌並未候在知州衙門,宣讀了旨意令沐知州執行後他就返回了行轅,並攜走了霸州官吏貪腐成案的卷宗。正德雖下旨由他全權處理霸州一切事宜。但是身為臣子最妥當的方法當然還是把處理結果稟明正德,得其首肯為宜,但是現在情況緊急,他也顧不得了。

劉瑾利用太后太后駕崩這個機會,借勢用力,連消帶打,使了招釜底抽薪之計把他調回京城。一旦由梁洪接手這些事務,無論是從他和張忠的私誼。還是劉瑾那層關係,梁洪都可能替這些貪官們開脫。

而且太皇太后駕崩的訊息一旦傳來,也不便再施殺伐。案子要是曠日持久地拖下去,誰也無法預料到那時事態會如何發展,如今唯有快刀斬亂麻,搶在三天之內把此事解決。

號炮聲響起,一聲、兩聲、三聲……

三十一名貪官被斬,人頭結成一串。繫於高杆之上示眾。三日之後才允許家屬收斂屍體入葬。百姓們猶不退去,圍攏在旗杆下猶如過年一般。

這時候。忽然有六七輛小車推到了法場旁沿路叫賣,車上載的竟滿滿的全是爆竹煙花。正無法表達內心喜悅的百姓大喜,紛紛搶上去傾其所有購買鞭炮,價錢雖比破五之前還貴了十倍,百姓們也蜂擁不退。

那些富紳財主尤其憎恨懼怕張忠,此時更是砸出大把的銀子,買來小山的爆竹令家丁燃放慶祝。欽差副使梁洪躲在暗處樂的眉開眼笑,這個沒出息的一聽說楊凌要處斬霸州貪官,受上次四大神棍地事情影響,福至心靈,又想到了賺錢法子。

霸州所有沒賣完的爆竹煙花全被他低價收購了來,又派人連夜去周圍府縣搜刮,足足弄回來二十多車,現在霸州大街小巷叫賣。

梁洪捏捏光溜溜的下巴,心花朵朵向陽開:“知道內幕訊息就是好呀!”

三聲號炮響起的時候,楊凌的動作停了停,然後身法如行雲流水,雙手懷抱如球,圓轉如意,繼續練起了太極拳。

“對,就是這樣,腳踏五行,就是指進、退、顧、盼、定五種步法。 “頭頂太極,懷抱八卦,腳踏五行”,如果能把這三者練到渾然一體,才算有所小成。”

伍漢超接過宋小愛遞過地毛巾擦了擦汗,笑道:“俗話說‘天下把式是一家’,其實無論外家內家,何門何派,都講究動靜虛實,陰陽剛柔,只不過看它側重哪一方面已。小愛,你原來的壯家刀法亦是如此。

說到太極。則最重陰陽,因勢循變,陰可化陽,陽可化陰,變換循八卦,執行軌五行,總是因敵剛柔之勢而不斷變化。太極本無法,動即是法。太極之初廓然而無象。是為無極,動則分陰陽,陰陽即為太極。”

楊凌也收了手,緩緩吐納著氣息走到伍漢超身邊,三人皆是一身武士服,俊秀如玉樹。庭院中的小石几上放著熱茶,外邊天氣寒冷,現在已經有些溫了。三人走到石桌旁坐下。小愛給三人各斟了杯茶。

伍漢超道:“大人勤練不輟,能有今日境界已十分難得了。不過大人還有些拘泥於我傳授你的招式,一招一式都講究有板有眼,毫不走形,其實大可不必。太極是無極而生。陰陽之母,在技擊過程中,根本就沒有固定招數和套路地。

它只有在與敵對戰中,根據敵手出招的動靜陰陽、千變萬化。即時衍生變化,或剛或柔,尤其擅用對方之勢,強則消之,弱則擊之,借其力為已所用,當對手步步緊逼,自以為得計時。已是破綻重重,攻擊也已被我因勢利導,看似霸道狠厲,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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