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如願以償
麥子威倒在地上直抽抽,壽寧侯上午親自選中,第一個入圍的窮秀才花驕楊見狀又驚又怒地衝上前,喝道:“你……..你們怎麼能這般粗魯?麥兄只是開個玩笑,你們竟然動手傷人?”
永淳公主粉拳一舉,花驕楊立即一轉身,嗖地一下退到奄奄一息的麥子文旁邊,抱起他一邊拚命搖晃,一邊使勁按摩他的中拳處,急急問道:“麥兄,麥兄,你沒事吧?”
“我……..呃……..輕、輕……..讓我喘……..喘口……..”,那位姓麥的仁兄被他搖的剛剛順過來的氣兒又喘不利索了,花驕楊立即喊道:“快來人吶,快通知麥公子的家人把他接回去,得趕快就醫呀”。
“不!我……..我……..唔唔……..”,麥二少爺抗議無效,被許多熱心的好兄弟抬起來便走,要五城兵馬司的吏目趕快通知他的家人把人領走。
面試過關的人一會還要親手寫下姓名、藉貫、住址,等候官府進行調查,確認是否杜撰身份、冒充他人,家世是否清白,把那姓麥的弄走,便少了一個對手了。
那個五城兵馬司的吏目就是帶著建昌侯等人進來的,五城兵馬司在京師的地位就和片兒警差不多,他不敢得罪建昌侯,又怕這些人要他抓捕兇手,正好趁機溜之大吉,忙也擺出一副人命關天的模樣,喚過幾個差役,把那不斷掙扎著想要跳下來的麥子威硬給扛了出去。
花驕楊弄走了一位。得意洋洋地往人群裡一退,揮起拳頭大喊道:“這位公子品性太差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有什麼資格應選駙馬?我們抗議,我們強烈要求取消此人參選資格”。
眾種子選手聞聲連忙應和,一時拳頭林立,氣壯山河。永淳公主一看這架勢,倒把她逗樂了。她夷然不懼地背手而立,左顧右盼,巴不得有人上前動手,只可惜這些人喊的慷慨激昂,卻只站在原地理論,愣是沒人動手。
那位出場驚人的林洛家是這些人中唯一一個會武的,那老實孩子沒這些人心眼多,剛才被他們一番明嘲暗諷地打擊。把他損地無地自容,自覺根本沒資格競選駙馬,已經存了放棄的心思,當然不會跟著他們打架。
張延齡眼看場面這麼混亂,很有點後悔不該縱容她們姐倆混進‘諸王府’。在宮裡時。聽說兩個外甥女要去自已府上玩,張延齡很是開心,結果一離開皇宮,永淳就嚷嚷著要來‘諸王府’。張延齡這才知道上當,不過他的目的只是要拉近和兩位公主的關係,只要她們開心就好,至於是不是去侯府,倒無所謂了,所以便領著兩位公主來了。
張延齡平素雖也欺壓鄉鄰,可眼前這些人不過是些乳臭未乾的半大孩子,他自然不便和這些人計較。張延齡正想勸永淳公主息怒,劉大棒槌腆著肚子到了後堂,一瞧這些人吵吵嚷嚷的,立即大喝一聲:“都喊什麼?你們是招駙馬還是小孩子過家家?”
眾候選駙馬立即被這位大鬍子叔叔給震住了,舉在空中的拳頭慢慢地放了下來。
劉大棒槌威風八面地瞪著他們,把手一指道:“去!那邊登記,把你地姓名藉貫、生辰八字、家庭住址有多詳細寫多詳細,寫完了就滾蛋。等里正保甲通知參加二選。
還不快點。在這等著混晚飯吃是昨地?我們國公爺可沒那閒功夫答對你,告訴你們。今兒是我們公爺大喜的日子,耽誤了國公爺入洞房,要是這主選官不高興了.......嘿嘿嘿.......”。
這句話真比什麼都有效,眾人頓時一窩蜂兒地湧向登記處,提筆研磨,開始書寫個人履歷。劉大棒槌一轉眼瞧見永福姐妹倆,不由驚奇地笑道:“噯,你們這兩位小哥兒是啥時參選的?嗯.......這人品相貌還有點駙馬爺的味兒,還不快去登記”。
永淳公主餘怒未熄,倒是永福公主淺淺一笑,拱手道:“多謝差官大人,我們兄弟倆.......是來這兒找人的,並不是應招駙馬。您是.......威國公楊大人的手下?”
“是啊,俺原來是京營的兵,後來隨了楊大人、楊公爺,你們不是選駙馬的呀?不是好,不是好,要是招了駙馬,可就糟蹋了你們了”,劉大棒槌笑眯眯地道。
永福公主一聽,心裡有點不悅,美目一瞟,斜睨了他一眼道:“做駙馬,娶地是當今的御妹,做的是皇親國戚,有什麼不好的?嗯.......要是威國公這麼說,倒還情有可願。
她是真的有點不高興了,今天見了這些應徵地人物,已是令她大失所望,如今見楊府一個小小家將也是偌大的口氣,心中登時不悅起來。
劉大棒槌“吃”地一笑,說道:“我家公爺當然不會受那個罪,不過就是俺”,他一拍胸脯兒,傲然道:“要是公主看上了俺,俺也不惜的做這個駙馬”。
這一說連永淳公主也不樂意了,柳眉一挑,怒道:“做駙馬爺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有什麼不好地?”
劉大棒槌哈哈笑著揚手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小傢伙懂個屁,要找人就快去找吧,俺家大人今天娶媳婦兒,俺得趕快回去伺候大人呢。做駙馬好?做了駙馬爺每個月就拿著米袋子去開點餉銀,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做官,一輩子沒出息,靠老婆吃飯的男人有什麼好的?
你說算是娶了媳婦兒了吧,可是人家住在宮裡,想見一面跟牛郎會織女似的,那和打光棍有啥區別呀。既不能納妾、又不能休妻。男人見了老婆先得打躬作揖,窩囊死了”。
張延齡乾咳一聲,說道:“呃.......寧兒、亭兒,咱們走吧”。
“別介”,永淳公主火了,氣憤地指著劉大棒槌的鼻子尖兒道:“你知道嗎?當今永福公主那可是千嬌百媚,一等一的美人兒,你說做駙馬不好?做駙馬不好會有這麼多人打破頭地往裡爭嗎?”
劉大棒槌捧腹大笑:“你這小傢伙還真逗。呵呵,永福公主美,俺知道呀,俺們大人誇過,說永福公主和俺們文心夫人氣質相肖,唐一仙姑娘也說象呢。既然長地象俺們文心夫人,那應該是很美了,可美能當飯吃呀?
你自已瞧瞧那邊那幫廢物。有幾個拿的出手的,這些候選駙馬,就沒一個我們公爺相得中的,一天下來,我們公爺的腦袋都快搖成撥浪鼓了。小傢伙。告訴你呀,有本事考舉人、中進士的,一百個裡邊九十九個不願意做駙馬,家裡有錢有勢的大戶人家。一樣沒人願意做駙馬。皇上傢什麼都好,就是做駙馬不好。
得咧,俺也沒空和你扯這些哩根扔,俺們大人今天娶媳婦兒,娶地就是文心夫人,文心夫人和公主一樣美貌,可是人家多賢惠?娶回來好真是當老婆地,可不象娶公主。那是打板兒供起來地,嘿嘿,沒事趕緊走,別在這攙和,真要把你挑中了,你想不娶都不行,那這輩子不就完了麼”。
劉大棒槌放完了屁,洋洋得意地回前庭了。把永淳小公主氣的跳腳。握著小拳頭忿忿地道:“豈有此理,把皇家公主當成沒人要地女子了。楊凌就是這麼教下人的?真是大放厥詞”。
永福公主卻臉色發白,她只知道公主成親後要住在十王府,夫妻不能時常相見,可她衣食無憂,又是女子,貴為千歲,談不上百尺竿頭再進一步,所以從來不需要也不可能會想到這麼多問題。
戲文裡公主招駙馬找的不都是一方才俊麼?原來百姓對公主的看法竟是如此模樣,難怪十王府地那些下人們都瞧不起那些駙馬,哪怕他們穿的再體面,敢情他們原本的出身並不高明。難怪方才那些待選者粗鄙不堪,真正才華橫溢的人都盼著從仕入官,家境殷實的少年也不願受此束縛。
從來沒有人敢對公主直白地說這些事情,劉大棒槌這番話對一個高傲自矜,自以為是天之驕女地公主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一種巨大的心理落差,讓她忽然明白過來:原以為自已是天之驕女,是天下少年俊傑心中的瑰寶,卻原來,想娶自已的都是些沒有志向、缺少才幹,想庸庸碌碌靠駙馬俸祿、公主陪嫁享清福地米蟲,真正年輕有為的人卻唯恐避之不及,就連剛才那個粗鄙不堪的公爺府家將都.......
前邊又走進兩個中選的少年,高高興興,得志意滿地走向後堂,永福公主忽然一陣厭惡,一種極度的厭惡,眼前的少年是什麼長相,什麼身份、有什麼才幹,她根本不想去注意了,她只知道聚在這間屋子裡的年輕人,沒有一個真是為了她而來。她永福,不過是皇帝賜下的一紙詔命。
娶了她,就是接受了一紙詔命,拿到了一個官職。自已穿上新嫁衣,披上紅蓋頭,歡歡喜喜地把終身託付地男人,只是把自已當成了皇帝賜下來的一隻金飯碗。
其實永福想的有些偏激了,就是尋常人家夫妻,婚前對於彼此的相貌、脾氣、品性也是一無所知,都是先入洞房,後生情愫,其中不乏彼此深愛,白頭偕老的,做公主的找的男人也不會都那麼不堪。
不過由於公主的身份,做丈夫地很少敢調笑親熱,再加上一年難得相見兩回地現實,公主和駙馬能夠幸福恩愛的機率確實是最少地。她們的婚姻是最牢固的,無論富貴貧窮,分離多久,始終是一夫一妻,一個侍妾都不會有,從這個角度來說,她們的婚姻是最幸福、最美滿的。感情也應該是最真摯的。但是.......她們真的幸福嗎?
永福公主忽然沒了興致,也不再關心要把自已嫁給什麼人。公主,多麼高貴地身份,自她出生那一刻起,所享受的,就是天下所有少女夢寐以求的尊榮。她得到了別的女人永遠也不可能得到的東西,那麼自然也要有所失去。
“我們.......走吧”,永福公主意興索然地道。
“好!我們去威國公府。瞧瞧姓楊的搞什麼把戲,他的妻子不是早封了一品誥命了麼,怎麼又來了個什麼文心?我才不信她比得過姐姐”。
建昌侯一聽叫苦不迭,連忙迎上前道:“我的公主殿下,咱還是早些回去吧,楊凌納妾也好,娶妻也罷,哪有公主登門道賀地。與禮不合呀”。
永淳公主笑顏如花地道:“國舅,誰說公主登門啦?要去道賀的是你,可不是我們”。
“看楊凌娶妻?”永福心中忽然變的更加不愉快了,她一拂袖子,發脾氣道:“秀亭。你不回去便自已去國公府吧,我回宮了!”
纖長的十指悄然握緊了,指尖扎的掌心生疼:這是我的終身大事,一輩子的幸福。就這樣任人擺佈?我該怎麼辦?我一定要想個辦法才行。
永福公主一邊走,一邊暗暗下定決心.......
劉瑾逾矩坐了十六人抬的大轎登上西山內廠,前呼後擁地存心給剛剛做上內廠廠督的吳傑一個下馬威,只可惜他這譜兒白擺了,吳傑根本沒有什麼威風,見了他畢恭畢敬。內廠的花名冊、內廠和皇親國戚一起做生意的契約,要什麼給什麼,全都準備的齊齊全全。讓你一點毛病都看不出來。
劉瑾從司禮監帶來地幾個親信,被劉瑾當場安插進內廠,把持了幾個最重要的位置,吳傑不但根本沒有反對,還率領眾檔頭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請各位新任檔頭、千戶、貼刑官發表就職演說,那副殷勤勁兒鬧的劉瑾都不好意思了。
唉!天下人趨炎附勢,誰不替自已地前程著想呢?楊凌下了臺。人剛走茶就涼了。原以為收服吳傑得大大費一番功夫,想不到表面看來對他忠心耿耿的吳傑。竟然是第一個背叛他的,真是令人齒冷、令人心寒吶。這陣兒,劉瑾反倒同情起他的老對手楊凌了。
劉瑾本不是那麼輕易相信別人的人,可是吳傑的行動在那兒擺著,話可以假,事卻做不得假。內廠的花名冊厚厚的兩大摞,那東西不可能是偽造地,他安插的人只要一調動人手就知道真假了,吳傑不是新丁,不想交的話大可拖延敷衍,交個假的花名冊那就是授人把柄。
和皇親國戚們簽訂的生意分成契約和投資入股證明也不可能造假,有各方的印信簽押。他安插的人手,吳傑也全部安排下去,令原來的官員交給印綬,參拜新官,對各部司地差使介紹地極其詳盡,巴不得他們立刻上任。
最後吳傑更是主動提出自已身子不好,一到冬天就會哮喘,求劉公公准假休息兩個月,這樣表態等於把內廠拱手奉上,全部權力都交到他手上了,劉瑾大喜,立即準了吳傑告假,並假惺惺地好言安撫一番。
等到劉瑾在吳傑的陪同下走出內廠大門時,已時繁星滿天。站在半山腰上,凜冽地寒風吹的衣袍獵獵直響,劉瑾望著山下,得志意滿地一笑,大有天下在手、江山我有的豪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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