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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克和聲道:“小雨呀,本座現已請了祖師上身,快吹熄了燈寬衣去床上躺下,本座要施法賜福了”。
李小雨吃了一驚,揪緊衣領吃吃地道:“五師公,還……還要熄燈寬衣?”
倪克眼一瞪道:“大膽,本座現在是道君法師元神在身,紅纓會徒娶親皆是這般賜福,你還猶豫甚麼?還不聽命行事?”
李小雨嚇了一跳,想想本村就有幾位姐姐、嫂嫂是五師公賜福施法,也未見她們說過甚麼,想來天神施法就是這個模樣的,她不敢再違逆倪克,連忙乖乖地吹熄了蠟燭,摸到床邊悉悉索索地脫了大紅的外衣,只穿著小衣含羞爬上了床。
房中一暗。伍漢超已看不到房內情形,不過這時他已猜出幾分,估摸這神棍以邪教道義要誘騙姑娘地身子,這姑娘竟然這時還對他信任有加,絲毫沒有懷疑,直令伍漢超都覺得不可思議。
伍漢超幼讀詩書,又在武當多年,文的武的、黑白兩道。多少都明白一些,他自然想象不動村夫愚婦對於神鬼地迷信程度。要知縱然五百年後地今天,時常還有鄉民被些神棍騙去了清白都不自覺,更別提那個年代了。
倪克匆匆褪了衣褲爬上床去,姑娘一摸,竟是一具光溜溜地身子,不由大駭,驚叫道:“五師公。你……你做什麼?不要碰我……”。
倪克淫笑道:“怕地什麼?本座施法賜福一向如此,這十里八鄉凡是本會的信徒,成親時都是這樣,現在還不是好好的?這是本會秘法,任何人都不可說出。你放心,本座明日教你個法子,不讓你夫君察覺你失了身子便是”。
李小雨又驚又怕,同時又覺四肢酥軟。眼皮也覺重起來,就連掙扎地勁兒都弱了,她不知那酒裡摻了東西,仍自苦苦哀求:“五師公,放開我,哪有……哪有這般施法賜福的?”
伍漢超暗暗慶幸:今夜若不是自已來,這姑娘就要被人騙奸了身子,這啞巴虧吃了。為了清白和怕失去丈夫,她又不敢對人說出,無形中就還要再造成更多的姑娘遇害。
他本想看看這神棍還有什麼戲法,如今看來下一步戲法也算不得獨門秘技,是個男人都會使了。伍漢超伸手從瓦上拗下一片,估著那倪克地聲音體形,攸地屈指彈去。
李小雨對於祖師深信不疑,同時那麼多姐妹都經歷過這一幕。如今也不見一個指說出來。這不免令她半信半疑,她沒有及時呼救。現在縱然想要再叫,也已是眼皮沉重、四肢綿軟呼喊不出了。倪克光著身子正去脫她小衣褻褲,忽然屁股一疼,不由唉喲一聲,駭然回頭喝道:“什麼人?”
他叫完才怔了一怔:這屋裡怎麼可能有人?”
伍漢超微微一笑,摸出枚金錢鏢反手彈出射向後院,夜色中一聲悠悠長嘯傳出,後院牆外十個番子一個衙差發一聲喊,拔出刀就翻牆衝了進來。
伍漢超將頭上蒙的衣服一扯,一縷月光直射入房,他腳下使力一頓,嘩啦一聲踩碎了屋瓦直落下去。
塵土飛揚,在射下的月光中恍若一團雲霧,伍漢超笑道:“武當通微顯化真人第七代傳人前來會會你這位紅纓大仙”。
通微顯化真人是英宗賜予武當張三丰的封號,算是地行仙的級別,到了下一輩明世宗,就要封為真君,改成天上地神仙了。他見倪克裝神弄鬼,是以搬出了祖師爺名號,有那塵霧繚繞,瞧起來還真象仙人下凡。
倪克大駭,赤條條地從床上跳了起來,可是他裝神弄鬼在手,開武館那些拳腳功夫比之伍漢超差的不可以裡計數,人若赤身裸體,功夫又打了三分折扣,哪裡是他對手,三拳兩腳便被伍漢超踢翻在地,那一腳踹在肋下,骨頭都斷了兩根,骨碴倒刺入骨,疼得鑽心,他哪裡還站得起來。
伍漢超掏出火摺子點亮了蠟燭,笑吟吟地走到床邊一看,只見那位小雨姑娘瞪著一雙淚汪汪的眼睛望著他,只是身子已動彈不得了。
麻袋、草魚兩個鄉間地痞貨喝得醉眼朦朧,聽到房中嘩啦一聲,還道今晚師父賜福賜的太過賣力,正自賊笑不已,就見十多個明火執仗的大漢衝進房來,還沒等他們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已被摁翻在地。
這邊一動手,街頭把風的人立即通知了圍堵武館的番子,三十名內廠高手和八十名巡檢司地官兵一鬨而入,武館裡地人都已睡下,又是群龍無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除了三五個悍然反抗,被內廠番子毫不留情地砍死之外,餘者全部就縛。
知府衙門得了準信兒,曉得這武館確是秘密幫會紅纓會的山門,蕭知府立即命令知府衙門快壯皂這三班衙役全部出動,又命人調集民壯,楊凌撥了五百官兵協助,開始全城鎖拿所有與倪家武館有關地人員。
楊凌和成綺韻在廳中飲茶相候,待見伍漢超興沖沖地趕回來把經過說了,楊凌擊掌道:“好!這人既是五師公,想必他上面還有大魚,叫知府衙門儘快問出口供,最好將紅纓會一網打盡!”
伍漢超笑道:“大人放心,知府衙門正在審問倪家武館一干人等,一俟問出有關人員,都是稱緝拿入獄地”。
成綺韻冷眼旁觀,忽地道:“大人,有一件事,卑職覺得大人應該馬上吩咐下去”。
楊凌喜道:“你想到什麼了,快講!”
他素知成綺韻智計百出,絕非他所能及,以為成綺韻又有何妙計,是以急急相問。
成綺韻輕聲道:“大人可否請伍公子再辛苦一趟,那胡家父子媳婦兒、還有知府衙門問案的官差,紅纓會不法之事必多,大可用來治罪。這洞房傳道的秘密,能瞞就瞞了吧”。
楊凌啊地一聲站了起來,只覺身上燥熱,脊背都出了一層細汗,立即喝道:“漢超,馬上跑一趟,那胡實在一家,還有官府中知情的衙差、官員,誰敢說出洞房傳道機密,嚴懲不饒”。
伍漢超這才警覺,連忙答應一聲,掠出門去翻身上馬,又狂奔而去。
成綺韻幽幽嘆道:“胡實在一家也被拿進了官府,只要恐嚇住他們,想必這秘密不致傳揚了出去,只是朝廷就少了一條嚴緝邪教的理由。”
楊凌搖搖頭,他慢慢起身,走到成綺韻面前,向她深深一揖,成綺韻慌了,手中無措地道:“大人,你……你這是做甚麼?”
楊凌感激地道:“綺韻姑娘,明日這鎮江乃至整個江南,少了無數離散的家庭、上吊的婦女、沒有母親的孤兒,皆是拜你一言所賜。我也因此少了一樁負疚一生地大罪孽,綺韻,我真心真心的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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