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身。不過做過神機營參將而已,如何統帥得了四鎮總兵?皇上如此信任,為人臣子的更該量力而行,這兵權我是想交出去的”。
焦芳微微皺了皺眉,問道:“嗯......交出兵權,免遭人妒,確是明哲保身之法,不過這樣一來。大人便安心於內廠,保留督察百官之權了麼?”
楊凌注目道:“閣老以為如何?”
焦芳搖頭道:“恕門下放肆,門下以為,萬萬不可!”
楊凌只想著北方結盟兀良哈,挑起韃靼內亂,將他們削弱之後以大明軍力自可滅之。至於解除海禁,與萬國通商,只要這件大事辦到。除了可以富國強民,彼此知識、文化的交流,必然慢慢影響著大明,使它以細雨潤物的方式發生變化。
要改變一個國家上下各階層千百年來形成地思想觀念,從而改變它地歷史趨向。原本就不是憑一個帝王、一個權臣地力量就可以辦到地,他相信只要能始終同世界保持著交流,目前仍是世界最強大、最富饒的大帝國就不會衰敗下去。
他的智慧和能力並不比古人強多少,唯一地長處就是已經縱觀歷史的見識。而這些見識即便說出來,也只會被人視作荒誕不經的言論,提前數百年的理論是不可能被他們理解地。
唯有在與世界的同步中,讓大明的百姓能夠接觸到這些新的東西,讓他們在生活中一點一滴的感受,自已去理解、去體會哪些是先進的,哪些是落後的。
所以能做到這些也就夠了,他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至於高高在上地權力,能夠帶來無盡的榮耀,可是何嘗不是時時帶著腥風血雨?如果自已並非只有兩年陽壽,那時遠離權力中心,避居幕後明哲保身,與嬌妻美妾共渡一生,該是何等逍遙自在?
楊凌心中這樣,所以聽了焦芳的話並不在意。只微微笑道:“有何不可?”
焦芳道:“人在政在。人亡政亡。大人該知道朝野有多少人在反對,如果大人以為此策一施便高枕無憂。從此放權不顧,只會看到自已的心血徒勞無功、半途而廢”。
楊凌聽了心中一動,對呀,古往今來政息人亡的例子還少麼?離了權力中心,還能保證政策地施行?可是......兵權......實在太過棘手,那是懸在頭頂不知何時落下的一柄利劍吶。
他蹙眉道:“為發說服文官和司禮監合作,放棄司稅權本官是早已允喏的,這一點你也知道,你既反對,難道放棄軍權也不對麼?兵權在手,實是如騎虎背啊”。
焦芳道:“自古以來權力便甚於財富,石崇富可敵國,不及手中握有一府之軍地將領,稅賦乃朝廷地財賦,從中截留本就違法,況且遠不及內廠財源之厚盛,交出去讓戶部和司禮監互相鉗制,原本也沒甚麼。
內廠獨立於朝廷之外,又緊密於皇上之前,乃是大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所以內廠職權動不得。可是正因為內廠獨立於朝廷之外,大人永遠只能避居幕後,無法真正涉入朝政,永遠只是個局外人。內相劉公有‘批紅’之權,劉公與大人交善,大人可以藉由他左右政局,或是有朝一日彼此生了嫌隙呢?大人對朝政豈不鞭長莫及?”
有朝一日?現在就已經要反目了。
楊凌明白焦芳語中含意,也知道他雖是內閣大學士,可是如果劉瑾真地同他正面衝突,就算焦芳完全站在他一邊,失去了劉瑾的支援,自已又不能直接參予朝政,焦芳獨木難支,很難產生什麼作用。
楊凌想到這裡又不禁遲疑搖頭,從掌兵著手來參予朝政,又不放棄內廠,朝中將不知多少大臣心存忌憚,必然想盡辦法約束鉗制,那時每日陷在勾心鬥角之中,防著有人陷害,還能有什麼作為?況且皇上年幼,現在尚還不知其中利害,過上兩年正德是否還能放心把這麼多權力交給一個臣子呢?
焦芳眯起眼睛輕輕酌了口酒,緩緩言道:“大人,您認為古之名臣,成就一生功業,善始善終者,靠的是什麼?”
楊凌道:“自然是才幹過人,又能審時度勢,不驕妄欺主,同時得遇明君,才得建功立業,平安一生”。
焦芳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但門下以為,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皇上的志向”。
楊凌蹙眉道:“皇上的志向?此話何解?”
焦芳道:“漢武帝志在開疆拓土,打造一個強大地漢室江山,所以他重用的就是能在這條路上伴駕從功的人才,衛青、霍去病便脫穎而出,位極人臣。唐太宗選擇的治出一個盛世大唐,太平人間,所以多是房玄齡、杜如晦一眾治世名臣。當今皇上志向何在?”
楊凌脫口道:“皇上尚武,意在開疆拓土,做一個武皇帝”。
焦芳撫掌道:“正是,所以大人今日掌兵乃千載難逢的機會,唯有掌兵、練兵、用兵,才合皇上的意,才能和皇上永遠走在同一條路上,聖眷才會經久不衰。至於大人擔心兵權在握會招致忌憚,漢武可以禁中演武親自領兵,大人就不能讓尚武好兵的當今皇上親自掛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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