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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顏三衛和大明會盟,發出的公開訊息是結盟互市,並沒有軍事上面的合作,但是伯顏透過彌勒教早已知道了他們共同謀對自已地內幕,原本他並不太放在心上,朵顏三衛雖然是一枝精兵,但是他們太渺小了,大明就算與他們結盟。也是鞭長莫及,朵顏三衛牆頭草做慣了,有膽子和他作對才怪。
可是現在不同了,他萬萬沒料到自已會敗的這麼慘,火篩的實力並沒有增長,但是此次損兵折將大多是他的主力,火篩已有了和他一搏的實力,此時他只能控制內部。萬萬不能對朵顏三衛開戰。
當年瓦剌是怎麼敗地,他還記的清清楚楚,瓦剌征討朵顏三衛時,早已與朵顏三衛暗中結盟的韃靼部通報了訊息,和朵顏三衛前後夾擊,大敗瓦剌,從此瓦剌一蹶不振。
如今火篩似乎正在學習他當年地樣子,與偏於西方一隅地瓦剌走的極密切。如果此時征伐朵顏三衛,火篩和瓦剌在背後捅他一刀,再有南方地明廷虎視耽耽,他勢必要一敗塗地。
於是碰了一鼻子灰的伯顏重提舊話,再派使者攜了金珠玉寶要與花當結親。欲聘娶他地女兒銀琦其其格為可墩,老奸臣滑的花當一招太極推手,反過來要求娶伯顏的女兒為夫人。
雙方使者你來我往,談的熱火朝天。大有不日就結為親家之意,只是雙方俱在邊境陳以重兵,雙方議親隊伍每次往來都要穿過重重兵營,那氣氛未免有點格格不入。
這種暫時的平靜,明眼人都看得出正在醞釀著大風暴,而風暴的中心就是伯顏。只是翱翔於草原之上的雄鷹伯顏可汗,成了一棵只能固守自已地盤的大樹,樹欲靜。而風不止。
現在楊凌只需要等著自已埋下地種子挑起草原各部的衝突而已,這個條件很容易實現,誘因實在太多,兩個不同部落的人因為牧場的範圍或交易發生點小小磨擦,就會引起兩家的衝突,繼而引起兩個小部落地衝突。
原來這種衝突會被上邊的領主、酋長們平息下來,而現在急需利用戰爭來擺脫自身困境的部落首領們只會推波助瀾,要求大首領出面主持公道。一場風波即將到來。隨時可能到來。
如果此時明廷壓迫太深,反而令他們團結起來。所以楊凌只是吩咐人密切注意草原各部的動向,並不打算現在插手,他現在關注地是京裡局勢,以及回京後開海通商的事宜,每日信使往來,傳遞的都是這方面的籌備訊息。
柳彪搖搖頭道:“京裡一切籌備事宜皆在大人謀劃之內,目前沒有什麼變數,只是......”,他蹙起眉頭道:“大人,現在各種謠言充斥街坊,有些......”。
楊凌搖頭笑道:“由得他們去說,我們的人不是也在傳播皇上大同之戰,神勇卻敵的事蹟麼?只要關注官場、軍隊,他們穩得住就好”。
柳彪苦笑道:“大人,車馬行的人是在努力傳播皇上與三衛結盟,大破韃靼敵寇的訊息,可是百姓們更津津樂道地是風流韻事、離奇的傳說,現在有些謠言對聖上、對大人十分不利,屬下也是剛剛聽說”。
楊凌一奇,在案後坐了,問道:“什麼謠言和我也有關係?說來聽聽”。
柳彪咳了一聲道:“這個......,現在街坊間有些傳言,說皇上微服巡視大同,是因為聽說此地多美女,有些謠言十分不堪,說皇上看見高門大戶就闖,索要酒食,狎戲人家的媳婦姑娘,強搶美女帶回京中。”
楊凌一皺眉,恨聲道:“定是彌勒教徒又在造謠中傷,百姓們對這種八卦最有興趣,自然樂得當個傳播者,真是叫人既著惱又無奈,想要追查出處談何容易?”
柳彪目瞪口呆道:“八卦?”
楊凌一笑道:“哦......這個......是張天師告訴我的口頭語,就是謠言傳言的意思,你繼續說,這事怎麼又和我有關係了?”
柳彪定了定神道:“是,如今又有謠言說,皇上停留花府,是看上了花御使的一個妾侍,白......白晝宣淫,汙穢不堪,而且......”。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楊凌一眼,低聲道:“還有人說,大人為了向皇上邀寵,把自已的表妹也獻給了皇上。前幾日還去此地一個郎中家中,擄來一個求醫的美人,不但縱容皇上貪求女色,而且自已也......也和這些美女大被同眠一同淫樂,還趁機勒索富有人家,否則就威脅要帶皇上登門......。”。
凡是讀書人沒有不重視自已清譽地,柳彪本以為楊凌聽了必定勃然大怒,立即叫他索人。不料楊凌聽了居然笑了,搖著頭笑了好半晌,才神色古怪地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呵呵,呵呵呵,原來在此......”。
柳彪驚訝地看著楊凌,心道:“大人氣糊塗了麼?”
楊凌哼了一聲道:“就這樣。還有麼?”
柳彪道:“這個......本地就是傳成這樣,不過越往京師,越往南方傳地越不堪、越離譜,百姓也越愛傳,有些明明漏洞百出的東西。百姓也信以為真”。
楊凌沉思地道:“謠言麼,傳些甚麼倒不必管他,不會真地動搖根本,隨波起鬨的大多是些無聊的百姓。真抓起來反而坐實了這些謠言。問題是傳播謠言的人,造謠的目的當然不是汙人名聲那麼簡單,而且這麼快能編出這麼些半真半假的東西來,恐怕陽原縣內就有彌勒教的人。
嘿!我是走到哪兒這釘子就拔到哪兒,真正地彌勒教徒是萬萬放不過他的,你去準備一下,安排些可靠的侍衛陪本官出去走走,酒樓茶坊、寺廟集會。我親耳聽聽,再做決斷!”。
柳彪離開,楊凌想了想,轉身便去找正德,不料剛剛拐過廊橋,恰與谷大用陪著的正德撞個照面,楊凌忙將傳言簡略對皇帝說了一遍。
正德聽了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從來帝王家傳言就多,朕的傳言從小到大還少了?由得他們去說。風流天子?哈哈,哈哈,朕喜歡,又能怎麼樣?朕還是朕,誰奈我何?”
楊凌見他傲然神氣,詬而不惱的胸襟,不禁讚佩道:“茂草無知井水清,皇上的胸襟氣概臣望塵莫及”。
谷大用連忙滿臉讒笑地湊趣道:“皇上胸懷天下,坐擁四海,泰山、華山、五夷山、十萬大山一齊崩於前而不變色,區區小民胡言亂語自然不放在心上”。
正德似笑非笑地道:“它們全崩了那得多大一條地龍翻了身啊?朕的江山還剩什麼了?滾一邊去,你拍完了換朕說”。
他臉色刷地一下換上一副比谷大用還要讒媚三分地笑容,哈著腰涎著臉道:“楊侍讀,你那妹子實在是難伺候,身子剛剛見好,又要出去走走,你說這......”。
楊凌見這位當今天子被唐一仙整得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暗笑,他眉毛一揚,滿臉凜然地道:“有這等事?皇上莫慌,待臣去和她說,我不讓她出去,她還是肯聽的”。
“別別別......你急什麼呀,朕是說......一仙姑娘因病在房中悶了好多天啦,也難為了她,要不......咱就陪她出去走走吧,今兒沒風,天也暖了,穿多點兒不礙事的,再把你請來的那位江湖女子帶上,還有什麼怕地?”
“嘎?不行,不行”,楊凌搖頭道:“要散心在後邊園子裡就行了,這一出門又得前呼後擁,除非......皇上你別陪著去,那臣才放心”。
正德哈著的腰一下子挺直了,肅然道:“楊卿聽旨!”
楊凌一怔,忙要跪下,正德一把扯住他道:“跪不得,被不知情的人看到,告訴一仙知道,朕就慘啦,你聽好了,朕命你想辦法,無論如何要讓唐姑娘出去散散心,小縣城嘛,也沒多大地方,幾個熱鬧的地方你先刷一遍不就行了?當然,本校尉一定要隨從侍衛,切記,切記!”
他說完了還怕楊凌不答應,急忙對谷大用道:“大用,你看到了?你看到了,朕可是下了旨地,楊侍讀要是不聽,那就是抗旨。”
“是!老奴聽著吶!”谷大用畢恭畢敬地應了一聲。
楊凌無奈,想了想道:“那......,請皇上先回去,臣去安排安排,等午後天氣再暖些時再去。”
正德一聽,眉飛色舞地跑回去了,楊凌奇怪地看著他的背影問道:“皇上怎麼這麼開心?”
谷大用忍笑道:“一仙姑娘方才在園中沒什麼熱鬧可看,就將了皇上一軍,她說皇上如果能求得大人讓她出去遊玩,那麼回京後她就和皇上各自負責上下兩闕,共創一首‘殺邊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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