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後勤,卻不願意二人受到褒獎。
楊凌不正面回答,卻笑道:“有功則賞、有過則罰,何時市恩、何時嚴律,皇上一定是胸有成竹地,如果皇上是帶兵的將領,會希望如何?”
正德不假思索,理直氣壯地道:“朕?朕立了大功,當然要賞,要加官、要進爵,要誇馬遊街,風光嘛,不然誰還替你賣命?朕答應,朕的兵也不.......唔.......”。
他忽地住嘴,似笑非笑地斜睨了楊凌一眼,在他胸口親暱地擂了一拳,呵呵笑道:“繞著彎子說話,楊侍讀把朕也拐帶進去了”。
正德想了想道:“那就賞,過年了嘛,將士在前方用命,不為這個也要賞。回頭朕叫李東陽、焦芳去辦就是了。對了,楊一清、王守仁聯名奏摺上還提及韃靼元氣大傷,他們以遊牧為生,不習耕種,今冬牛羊消耗太多,恐怕開了春也會一改往年習慣,要不斷襲邊了,他們建議朕仍應屯重兵與邊塞。韃靼襲邊若無所得,恐怕還要向朵顏三衛施壓索取財物,提議朕向朵顏三衛示恩拉攏,倒與你的提議有異曲同工之妙”。
楊凌若有所思地道:“嗯,他們在前方,自然看地清,想的遠,明年韃靼襲邊。正合我意,皇上正好趁機將京營與邊軍不斷對調,讓他們輪流上戰場歷練一番,借韃靼的手,練咱大明的兵。
至於朵顏三衛。本來這倒是個壓低籌碼、逼他們向朝廷靠攏地機會,不過他們唯利是圖,在大明和韃靼之間搖擺不定、混水摸魚,以前交好時也不時小股襲掠邊境。從未真正恭順過,結盟不過是權宜之計,遼東大片土地早晚得控制在朝廷手中才行,所以不可因此壓制他們。
將欲取之,必先與之,他們有馬,我們有糧食、油鹽、布帛、絲綢,好處不但不能少了。還可多給他們一些,加大戰馬與糧油地換率,他們越富,便越不會在乎韃靼,韃靼也會越眼紅,那時就是朝廷的機會到了。”
正德對於坑蒙拐騙做強盜似乎有種天生地興趣,絲毫沒有天朝帝王的覺悟,聽了楊凌‘陰險卑鄙’地策略。不禁大點其頭。連連稱是。
年關迫近,為了一個大盜滿城兵甲的場面有損朝廷控馭天下的能力和威信。如非迫不得已,實在不宜如此緊張,紅娘子既已逃離京師,李東陽便向正德請旨撤出了京營官兵,京師似乎又恢復了往昔平靜繁榮的局面。
刑部立即公開行文各府各道,通緝大盜楊虎和紅娘子。
李東陽也向正德請旨撤出了京營官兵,京師似乎又恢復了往昔平靜繁榮地局面,但是朝廷掃蕩霸州綠林的大軍卻已悄然起行。
冬季對山賊用兵得不償失,但是楊虎夫妻所為,大損朝廷顏面,劉大夏在此情形下也不敢違逆聖旨,只得暗囑領兵將領剿撫並用、以鎖代攻,輕易不得大舉入山。
北城破爛衚衕道觀後邊的屍首已被刑部勘探現場的官員發現,在屍首身上發現了彌勒教地信物,坐實了楊凌的論斷,兩廠一衛本來以為彌勒教已灰飛煙滅,這時才知道他們已東山再起,不禁加大了偵緝的力度。
快過年了,提前三天便是朝廷‘休沐’之期,君不聽政,一些外地官員也告假回去過年了,普天同慶的日子,就連京師都允許乞丐在城中討飯,宵禁取消,五城兵馬司衙門地役吏們跋扈氣也少了些,輕易不再抽打犯錯的行人。
前兩日那場大雪壓塌了北城、西城一些百姓家的房子,戶部派役夫修繕,或者資助些錢財,這個乃是朝廷慣例,各地官府皆是如此,誰也不敢違背的。
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婦女也可以出門逛逛,去廟裡燒香,去集市上買些胭脂水粉、吉祥年畫,婦道人家喜歡地東西。
楊凌回到府中,對於被擄一事仍是不敢透露絲毫口風,見一家子女人興致勃勃要上街去,又不好大年節上折了她們興頭,只好暗囑內廠護侍。這回他可不敢大意了,四十名便衣番子挑的全是懂些江湖功夫地漢子,身揣短弩短火銃,陪著幾位夫人和高文心、成綺韻她們同行。
留在京裡的官員要參加朝廷大禮,作為一家之長要主持全家地年節安排,也人人忙個不休。楊凌更忙,忙的甚至沒有功夫陪著三位夫人上街,他整日奔波在三廠一衛和十二團營,整肅軍武,排察身世,選擇精銳,以內廠為主力,選拔隨侍皇帝北行的精兵,當然這一切都在秘密進行,知道他的目的的廖廖無已。
皇帝貼身侍衛自有大內高手,楊凌挑選的精銳個個勇武過人,都是百裡挑一的漢子,用這樣地精銳組建一枝五千人的隊伍,足以令任何一支部隊為之側目了。
楊凌身著軟甲,出入城池也是警蹕森嚴,伍漢超出身名門。本不屑使用暗器,自上次吃了大虧,如今除了隨身利劍,還配了兩囊金錢鏢,和楊凌如影隨形,寸步不離,外圍再輔以明暗各十二名番子,可謂保護的風雨不透。
五百女劍士隨身護衛。兩千內監兵排班輪值,加上隨駕軍官勇士、大內侍衛,又有水雲庵水雲師太的親傳弟子師太數人,內廷西苑供奉秉一真人陶仲聞引薦地龍虎山正一派道士,全真龍門派道士若干,皇家敕建武當諸宮觀修真道士,皇家敕建少林禪寺武僧,山西五臺山高僧一干人等於駕前隨時侯命聽令。威權日重。
精銳兵勇已鱗選完畢,仍需他們彼此熟悉,配合默契,楊凌把這五千精兵安置在神機營,請五軍都督府和大內分別派了人訓練他們的戰陣和合擊之法。此時剛剛從神機營中趕回來,還要回內廠看看吳傑等人籌劃的皇帝出京的具體行止安排。
馬到城門口,熙熙攘攘地人流中楊凌忽地瞧見幾個熟悉地身影,凝神看去。卻是韓幼娘和蘇三、雪裡梅幾個女子正踮著腳兒摸著城門上的銅釘,後邊站著高文心和成綺韻,側臉瞧去俏臉含笑,粉腮生暈,幾個女子無不嬌俏。旁邊路過地百姓都向她們投以善意地微笑。
城門駐蹕的官兵仍然很多,加上如今霸州掃匪、大同抗寇,常有騎馬官兵往來報訊,城門裡不遠處一隊耍龍燈、舞獅頭的隊伍又鑼鼓喧天的。楊凌等人自城外而來,還未引起她們注意。不過隨侍在幾位夫人身邊的柳彪一直在注意四方動靜,瞧見他來,忙對身邊一個普通百姓打扮的人耳語幾句,然後繞過幾個人向他走來。
楊凌從馬上微微俯身,問道:“夫人們在做什麼?”
柳彪忍俊不禁地答道:“大人,屬下陪伴夫人去廟裡進香、集市閒遊,對她們提過正月十六女子們要爬城頭、上城牆走百病。姐妹牽衣過小橋以度厄、摸銅釘宜生子且多生男丁。咳咳.......幾位夫人就來.......就來摸銅丁了,屬下說過正月十六摸了才靈。雪夫人說.......既然出來了,多摸一次總是好的”。
楊凌聽了哭笑不得,他見幾位夫人興致正高,如今天剛正午,要是自已過去,她們見了定要隨自已回去,難得她們出來一趟,楊凌不想擾了她們興趣,正猶豫是不是先避過一旁,忽地旁邊一行人馬停住,一位寬袍大袖、端坐馬上的四旬地威武男子勒馬笑道:“前方可是楊大人麼?”
楊凌抬頭見那男子兩撇如墨的黑鬚,錦袍玉帶,端坐馬上英氣逼人,旁邊隨行幾個家將,身邊一匹馬上有個五旬男子,一身圓領儒服,笑容可掬。
楊凌想了一想,才記起這人用是武定侯郭良之子郭勳,他雖尚未承襲爵位,不過乃父如今老邁、不良於行,應酬答對都是郭勳出面,儼然已是勳卿身份,郭家與皇室三代結親,如今郭勳正提督三千營,前兩天楊凌剛剛見過他的。
楊凌一提馬頭,迎過去拱手道:“原來是郭將軍,失禮失禮,您這是要出城麼?”
郭勳笑道:“今日臘月三十,是封印之期,不必開衙辦公,我這位好友卻要急著出京赴任,故此送他出城”。
楊凌見他一指旁邊那儒雅和善的五旬男子,聽說他赴任做官,又是郭勳好友,料來不是個小官兒,忙拱手道:“幸會幸會,這位大人面生的很,馬上就過年了,何不在京過了節再赴任呢”。
郭勳笑道:“不然,你道我這好友文質彬彬便是文官麼?我這位好友姓張名寅,太原衛指揮使暴病新卒,我這位好友受命繼任,各地運往大同地兵甲糧秣,多有經過太原,重任在肩,他是不得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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