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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章 帷幕(1/2)

作者:青葉7
日頭已西斜,從慶王府出來的葉青,終於可以暫時的先放鬆一些心神了,同樣,他也知道,今日的宮宴,恐怕是還會有一場硬仗等著他。

跟著葉青走出來的耶律月,臉色雖然平靜,但潔白的額頭也是微微皺了起來,兩人頗有默契的沒有選擇乘坐馬車,而是漫步在夕陽之下,向著臨安皇宮的方向走去。

“你以什麼條件換取他答應幫我們的?”耶律月把熱辣公濟的亡國之論暫時拋在了腦後,先關心著眼前的事情道。

“對於熱辣公濟而言,無疑是畫餅充飢而已了。”葉青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打著哈欠繼續說道:“黃河以南有一處疆域成幾字形,那裡分佈著金國統治的熙秦、慶原等三路疆域,在當初我北伐北地四路時,夏人就想要趁金人被我們牽制而率兵攻取,但他們沒有想到虞允文來回騷擾金人好幾次後,竟然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全部攻佔了京兆府路。也正是因為虞允文迅雷之勢佔據了京兆府路,使得夏人不敢明目張膽的攻取河套三路,深怕會被我們趁機撿了便宜。所以今日,熱辣公濟自然是要以這個來要挾我,但金人豈有不防備之理?正所謂兩虎相鬥必有一傷,我大可坐山觀虎鬥。”

“就這麼簡單?”耶律月有些疑惑的問道。

葉青笑了笑:“差不多,至於其他,不足為道,一些小恩小惠的利益罷了。”

嘴上是如此說,葉青則已經開始擔心,這個還未成立的四國聯盟,到底能不能支撐到四國率軍到達遼國,或者是……這個聯盟究竟能不能形成戰鬥力,給予花剌子模人以震懾,讓他們不敢再輕易的東征。

畢竟,這個聯盟的利益關係太過於錯綜複雜,如同牽一髮而動全身一般,各種利益互相勾結在一起,一旦有一方有異心、異動,那麼必然是會牽扯出其他三方的利益,而所謂的聯盟,也就會瞬間被瓦解、崩塌。

內訌,從來不是華夏人缺少的特質,相反,這種特質在華夏人身上體現的也格外明顯,但又不得不說,中原文化的傳統魅力跟韌性,又能夠神乎其神的讓華夏疆域的各個民族不自覺的粘合在一起,時不時的互相爭鬥著,但從來不會永遠的分開。

葉青一直追求著的便是一個團結一心,內部可以有紛爭、有不同立場的華夏疆域,而不是如同歐洲一般,散落著大小不一的各個國度,雖然也曾強盛過,但其的強勢生命力,在後世早已經顯現出頹勢來。

可以想象,若是一個如同華夏疆域一般存在的歐洲,其力量會有多強大,而若是華夏疆域分散成如同歐洲一般,那麼會有多麼的渺小?

葉青很慶幸自己生長於華夏疆域這塊充滿了神秘魅力的土地之上,也很慶幸這片廣袤的疆域有著它外人難以理解的魅力跟凝聚力,而即便是這樣,歷史的走向也不會永遠都是長盛不衰。

想要長盛不衰,最起碼在華夏疆域這片土地之上,自然是不能夠散落出更多的政權來,一個其實就已經足夠!

身後的遼國使臣跟在馬車後面,遠遠的看著葉青與耶律月走在最前面,耶律王祥的目光,大部分的時間,都會放在耶律月的背影上,而在看向葉青時,目光就會變得越發的難以捉摸,甚至是偶爾還能夠捕捉到一絲恨意跟嫉妒。

東華門處,趙汝愚的馬車停靠在旁邊,看著葉青跟耶律月等一眾使臣緩緩接近,這才收回了自己剛剛面聖後的思緒。

待葉青與耶律月如同青梅竹馬的戀人一般,兩者之間那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情愫互相牽引著彼此的樣子,趙汝愚再次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就如同他那一次看著鍾晴跟葉青出現在和寧門處的時候一樣。

葉青的簡單介紹,趙汝愚跟耶律月簡單的寒暄,而後耶律月在宮內太監的引領下,率領著自己的遼國使臣,開始率先往宋廷皇帝所住的皇宮走去。

趙汝愚與葉青並肩而立,夕陽下的御街之上,依然是人聲鼎沸、熱鬧異常,秋意的涼爽使得人們比前些時日的炎炎夏日更喜愛出行,所以逗留在街上的時間也會長久了一些,只是落日的餘暉顯然沒有夏日那般久長,便開始急急的向地平線下方落去。

最後一絲紅霞映照在天邊,東華門的喝水潺潺而流,趙汝愚組織著言辭,此刻,他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支援葉青出任樞密院樞密使這一差遣。

雖然聖上的言辭之間,表達著葉青任樞密使只是暫時的,但趙汝愚沉重的心情卻是更願意相信,一旦葉青任了樞密使這一差遣,恐怕若是想要再剝下來,朝廷就要看人家葉青的臉色行事了。

就連趙汝愚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下這種太看得起葉青的判斷,但他還是認為,一旦葉青任了樞密使,到時候……恐怕就是再也無人可制衡了。

“當初與葉大人的約定,趙某人如今想問葉大人一句,是否還算數?”趙汝愚平靜的問道。

葉青有些詫異的扭頭,隨即一思索,便明白趙汝愚是特意從宮裡出來在此等他,而非是剛剛準備要進宮:“如此說來,沂國公已經見過今日剛從孤山回來的聖上了?”

“不錯,聖上剛一回宮就召見了我、王淮、韓誠三人,所以如今,王淮、韓誠也知曉此事兒了。葉大人今夜可是要做好被他人反對的準備才是。”趙汝愚淡淡的說道。

“沂國公的意思呢?”葉青問道。

“你我先前有約,我自然是君子守約。”趙汝愚有些不安的吸了口氣說道:“如今葉大人在我之前,所以到時候就不知道葉大人是否還會支援我?”

“王淮?”葉青笑了下道。

“不錯,就在今日,若是能夠得葉大人一臂之力,今夜之後,一切都將塵埃落定,而我們在臨安鬥了多日的形勢,也將會在今夜得出一個結果來。”趙汝愚點頭說道。

如今臨安朝堂的局勢,已經完全聚集在了王淮一人的身上,只要王淮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的被奪去左相的差遣,那麼接下來的一切,就都是按部就班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隨著葉青昨天在孤山跟趙昚的長談,再到今日趙昚下定決心,把自己是否能夠青史留名,挽趙宋宗室聲名的賭注押在了葉青聯合金、夏、韃靼人這一決策上,所以臨安朝堂的爭論跟暗流湧動,也都自然而然的跟著前提了。

這世間關乎於權利的事情,從來沒有哪一件事情是單獨而存在的,彼此之間即便是看似不相干,但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跟因果關係。

隨著葉青這裡觸發了權利遊戲的開關,自然而然的就會引起朝堂之上其他關節的觸發,從而也就會牽一髮而動全身,一下子使得所有的事物發展,都開始被提前到了要結果的階段。

“這麼說來,趙大人已經跟韓大人商議過了?”葉青看著胸有成竹的趙汝愚繼續問道。

王淮是因,韓誠就是果,畢竟,只要王淮一人的左相被罷掉,韓誠必然會在第一時間補缺,而趙汝愚也就相應的立刻會補上韓誠留下的右相之缺,從而也就會引發朝堂上上下下的連鎖反應,給予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但這種給予所有人的措手不及,也只不過是針對的是前段時間各路、各部官員在臨安城跑官、要官的官員而已,對於像趙汝愚、韓誠、史彌遠等人,已經是造不成什麼影響,只是會影響到他們各自黨羽勢力的差遣罷了。

趙汝愚的點頭,讓葉青也只能是點頭應和,道:“好,君子之約,葉某人在此恭賀右相了。”

“所以葉大人進宮的第一件事兒該是先見太子才對。”趙汝愚笑容滿面,還帶著些春風得意的道。

“這就不勞趙相操心了,葉某人心裡有數。”葉青嘴裡的沂國公變成了趙大人,再到如今的變成右相、趙相,自稱也由我向著葉某人轉變,足以看得出來,今日過後,他們所謂的君子之約也就算是走到了盡頭。

如同各國使臣一樣,這一次無論是葉青還是趙汝愚,都沒有再走和寧門這個如同皇宮後門的宮門,而是全部從東華門通往麗正門的方向。

馬車在皇宮的正門麗正門門口停下,葉青率先從趙汝愚的馬車裡鑽了出來,此時頭頂的上空,恰好響起了那如同一座小山矗立在嘉會門上方的元祐渾天儀象的暮鼓之聲,悠揚、厚重的鼓聲,如今早已經讓人們習以為常,但好久不曾路過麗正門的葉青,神情多少還是顯得有些恍惚。

“當年葉大人的手筆啊,若不是因為這元祐渾天儀象,恐怕聖上還是很難抉擇。此物載以我大宋國運,由太上皇當年提及,葉大人監造而成。如今也有人說,正是因為元祐渾天儀象的落成,才使得我大宋朝迎來了今日這四方各國使臣來賀、北地四路收復的大好局面。”趙汝愚落後葉青半步,站在旁邊感嘆著說道。

“趙相的意思……此物於我大宋乃是鎮國之物,於我葉青也是有升遷之功了?”葉青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當年為了在趙構跟前的保命跟巴結之舉,才硬著頭皮攬下了這件大工程,想不到竟然屹立到如今還不壞,看來自己的手藝跟宋人的工藝還都是蠻好的嘛。

而且不只是如此,若不是今日看到此物,恐怕葉青都難以相信,當年的保命之物,在今朝,竟然也給自己帶來了光明的似錦前程。

不等兩人說完話,身後和寧門不遠處便想起了馬蹄聲,而後一輛輛馬車緩緩在和寧門處停下,以韓誠父子為首、史彌遠、史浩為次,身後還有著大理國、自杞、羅殿以及鐵木真等人,再往後的轎子、馬車,則是有資格參與今日宮宴的大宋其他官員。

韓誠、史浩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葉青跟趙汝愚,而後在皇宮太監的引領下,緩緩邁步向麗正門的方向行去,韓侂冑、史彌遠,以及愣了一下的鐵木真以及大理太子段智廉,則是含笑向著他們走了過來,其餘使臣以及其他宋廷官員則是跟在韓誠、史浩的後面,也同時從麗正門處向皇宮內走去。

看著一個個從麗正門處魚貫而入,葉青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而趙汝愚的神色,在面對韓侂冑時,則是顯得要凝重了很多。

幾人互相見禮後,葉青則是上下打量著換了一身宋人長袍服飾的鐵木真,皺眉道:“誰給你出的主意?”

隨著鐵木真笑著指了指史彌遠,葉青的嘴角也開始浮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等說話,史彌遠則是開口道:“與葉大人不過是彼此彼此罷了,不知道葉大人今日在一品樓跟衛紹王談的可還愉悅?”

“多謝史大人沒有打擾,若不然的話,又怎麼會有今日之果?”葉青笑著回答道。

心照不宣的話語,讓此刻兩人臉上的笑容看起來都顯得格外的有深意。

韓侂冑面無表情的看著史彌遠跟葉青心照不宣的打啞謎,如今他已經知道,葉青將會被聖上差遣為樞密使,這也讓他想要在跟自杞、羅殿的和談上,不得不再次重新審時度勢,是不是接下來應該繼續強攻自杞、羅殿,甚至是包括大理國。

畢竟,只有自己的功績大過葉青後,那麼自己才有可能成為樞密使,或者是同知樞密使。

“下官在此先恭喜葉大人了。”韓侂冑冷冷的說道。

“所以我必然支援韓大人你,只要是不過分,我葉某人絕不會為難韓大人。甚至韓大人也大可放心,遠征之時你的身後,葉某人向你保證,不會再有小人暗中作祟。”葉青說到最後,目光卻是看向了史彌遠。

“葉青你……。”史彌遠氣的不由自主的伸手指向了葉青,這話明擺著就是說他當初鼓惑大理國的事情,在這個節骨眼上重提,無疑於火上澆油,在挑撥他跟韓侂冑之間,原本就已經很深的恩怨。

“我有指名道姓嗎?史大人何必如此著急反駁、撇清?難道說,當時王相暗中作祟,你也參與了不成?”葉青的目光,從史彌遠的臉上游弋到突然皺眉深思的韓侂冑臉上,而後在大理太子段智廉的臉上定格。

剛剛還一臉怒氣的史彌遠,微微一愣,而後看著同樣是若有所思的韓侂冑,以及微笑著的趙汝愚,瞬間明瞭,葉青這番話,是當著大理太子的面在點明:王淮除了受賄之外,還與大理暗中勾結,馳援自杞、羅殿兩國與宋之戰!

“那就多謝葉大人了。”韓侂冑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後,而後跟段智廉低語了幾聲,便與段智廉率先往宮內走去。

隨著韓侂冑跟段智廉的離去,趙汝愚也獨身一人跟在身後不遠處向著皇宮內走去,隨後葉青與鐵木真並肩,也開始向皇宮內走去,只留下了史彌遠,還在揣摩著,今夜宮宴之後,到底誰才會是最後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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