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雙眼有些呆滯,但即便是如此,那眸子裡還是隱藏著對葉青憤怒的恨意,恨不得把葉青給千刀萬剮了。
聽著梁成大的話語,史彌遠則是搖著頭,思索著道:“葉青這王八蛋又給我了我一個兩難的選擇啊,水匪一事兒就是在警告我,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
“大人……這話如何講?”梁成大一腦袋的問號問道。
“這還不清楚?葉青之所以敢剛一上任就動趙述跟史澤,就是看中了朝廷要顧及顏面,此事兒又沒法子跟他葉青扯到利益還是權利的爭奪上。畢竟葉青是剛剛上任,對於官場還不熟悉,又怎麼可能一到任就惦記著中飽私囊?所以他料定了朝廷必然會是兩不相幫,何況左相王淮這兩年又跟葉青走的那麼近,葉青這是除了太子外,又在朝堂之上找了個大靠山啊。如今上任淮南東路,葉青來這麼一出,就是要我做選擇啊。”史彌遠心有不甘的咬牙切齒著。
轉運司、提刑司以及市舶司前往泗州的商船等等,本來都是他史家的,憑什麼葉青這個王八蛋一任淮南東路安撫使,就要讓他史彌遠放棄一邊!
“大人,下官還是不明……。”梁成大對於葉青的瞭解,顯然是不如史彌遠那般透徹。
“葉青是在告訴我,想要重新掌轉運司、提刑司,那麼就得放棄水路前往泗州跟金人的交易,要麼就放棄跟金人交易,然後繼續跟他爭轉運司跟提刑司。葉青這王八蛋,是怎麼知道我跟金人之間關於頗黎協定的?這明擺著讓我只能選擇水路跟泗州鎮場啊。”史彌遠恨恨的捏著拳頭,嘴唇都咬出了血印怒道:“媽的,葉青這王八蛋才是土匪,這簡直是明搶啊!”
“會不會是金國的皇太孫完顏璟把您跟金人之間的協定告訴了葉青?所以他才敢如此行事兒?”梁成大終於搞明白了葉青到底想要幹什麼了。
史彌遠極度貪財,但又是最大的主和派,又是極為害怕金人,所以葉青如今在逼著他做選擇,而且能不能能夠再次重掌轉運司跟提刑司,對於史彌遠來說風險又很大。
所以站在史彌遠的角度,最佳的辦法就是放棄淮南東路的轉運司、提刑司,而後換來他自己可以繼續跟金人,在泗州做交易的順利航路。
“你覺得史彌遠會真的放棄淮南東路的轉運司、提刑司?”跟葉青走在當初趙師雄的宅院裡,鍾晴跟在後面問道。
“他想不答應都難。這貨極為貪婪,當初頗黎真正成型後,完顏璟就跟他問過那頗黎一事兒,而史彌遠以為這又是一個大發橫財的機會,所以就跟完顏璟簽了協定,每個月他都必須如數給金國運過去多少頗黎才行。若是無法完成,你覺得完顏璟會放過他嗎?”葉青笑著問道。
鍾晴的腦海裡,再次浮現出當年那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俊秀少年,蹙了蹙眉頭道:“難道完顏璟不知道你是真正的造頗黎的幕後之人?他又怎麼會不選擇與你交易,而是選擇與史彌遠交易?何況,跟你交易的話,豈不是更能做實你通金的罪名?”
“你以為完顏璟沒有想過?”葉青拉過鍾晴的小手兒,而後在廊亭內坐下嘆口氣道:“還記得他當初找你要過什麼嗎?”
“鐵爐?”鍾晴看了看四下無人,便任由葉青抓著他的手說道。
“不錯,這算是我跟完顏璟的交易,也算是條件吧。若是他想跟我或者是傾城、燕慶之那裡買到頗黎,價格會比從史彌遠那裡買要翻上三番才成。而且鐵爐的製法,我也就不會免費送給他了。所以也可以說是我逼著完顏璟去跟史彌遠交易,而我這就這麼一直拖著頗黎的進度,靜待時機。”說道此處,葉青有些感慨的嘆口氣,而後道:“世事難料啊,只是我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到淮南東路任安撫使,若不然的話,我會比現在對付史彌遠還要狠一些才對。”
鍾晴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不知為何,聽著葉青後面的話語,她不由得想到了湯思退,她甚至覺得,葉青根本不是想要為難史彌遠,完全是想要置史彌遠於死地!
只是葉青自己也不曾料到,自己會被朝廷差遣到淮南東路任安撫使。
所以如今為了能夠在淮南東路站穩腳跟,還是想要大權獨攬,他都不得不放棄原先能夠置史彌遠於死地的計劃,而改成跟史彌遠做一筆在史彌遠看來,如同強盜似的交易。
史彌遠會覺得葉青如同強盜一樣,在明搶他史家在淮南東路多年來置下的勢力,而葉青的唉聲嘆氣,則是可惜著因為朝廷的差遣,讓他錯過了能夠置史彌遠死地的機會。
“你……你跟他真的要不死不休嗎?”鍾晴有些擔憂的問道。
“他不死,大宋如何活?”一縷陽光透過枝葉照耀在葉青的臉上,竟讓鍾晴感到此刻的葉青有些聖潔與為公的無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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