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讓你們為自己的愚忠付出了代價,所以,你們三人想要投奔我……不管目的是什麼,就衝你們當時在面對完顏璟的旨意時做出的選擇,我葉青便不認為你們對我會有什麼用處。畢竟,養條狗都要比你們……。”
“那燕王可敢試試,看看到底是我們對燕王有用,還是狗對燕王有用!”完顏陳和尚也被激起了幾分血性,向前一步對著葉青挑戰道。
葉青心中更加好奇,凝視著一臉堅定的完顏陳和尚,而後又看看完顏斜烈與乞石烈白山,三人臉上的堅定以及略帶著挑釁的表情,讓葉青更加疑惑,他們難道真的不是懷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來接近自己?真的不是李師兒的授意?
看著葉青凝神思索的意思,完顏斜烈嘴角泛起冷笑,極具挑釁意味道:“怎麼,燕王難道還怕我們三人不成?燕王難道忘了,可是剛剛說過,我們三人都不如三條狗對燕王有用,難道燕王還會怕不如三條狗的三個人?”
“人們常說燕王是雷厲風行、胸懷天下,而且用人手段更是被人稱讚,遼國遺將耶律乙薛燕王敢用,夏國亡君李安全燕王敢用,怎麼到了金國將領這裡,燕王卻是猶豫起來了,難不成是因為當年金國對宋廷的殘暴,讓燕王也像宋廷一般心生懼意了?”乞石烈白山也激將道。
葉青有些好笑的看著言語挑釁自己的完顏斜烈與乞石烈白山,而後轉頭看著完顏陳和尚,笑著道:“你不說點兒什麼嗎?人家兩人可是連諷刺帶挖苦的就差明著罵我葉青了,你不說點兒什麼,不覺得對不起他們二人的挑釁激將法嗎?”
完顏陳和尚深吸一口氣,而後皺眉搖了搖頭,道:“接納我們還是不接納我們,都不會影響燕王您在天下人眼中的威名,所以依末將看,燕王絕不會冒險把我們三人留在身邊,用來證明我們投誠的誠意。”
“做生意的為利而生,打仗的為贏而活,總之,不管是生意人還是將領,在做一場買賣時,總要看到別人能夠給他帶來的價值有多少才行。可三位……能夠為我帶來什麼?乞石烈諸神奴的五萬兵馬,想必跟三位沒有任何關係,忠孝軍的十萬兵馬,別說三五萬人,就是一萬人你們想要帶到我跟前效力,在如今的金國又是談何容易?至於三位在戰場上是如何驍勇還是如何富有謀略,在我葉青眼裡不值一文,若是值錢的話,金國又豈會失去渝關以內的所有疆域?所以除了誠意之外,你們又能夠給我什麼我想要的呢?”
“燕王想要什麼?”乞石烈白山沉聲問道,既然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再加上剛剛葉青對完顏璟以及乞石烈諸神奴,還有他們三個不值一提的真知灼見,讓乞石烈白山也已經意識到,燕王葉青顯然是極為精明,剛剛一番話話,其實便一直是在打探他們投奔的目的。
所以到了如今這個份兒上,乞石烈白山也不覺得還有必要對葉青隱瞞下去,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說出實情,何況,同樣身為男人,他們比李師兒要更理解男人之間的情感,也更理解先帝完顏璟在葉青心中的重要性。所以,如果葉青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不是為復國,只是為了替先帝報仇的話,或許一切都會變得簡單很多。
葉青並未回答乞石烈白山的話,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喬裝打扮後如同農夫的三人,示意丫鬟給三人在府裡給安排一個住處,而後起身走到乞石烈白山跟前站定,想了一下道:“我想要什麼?或許需要你們好好想想,本王到底想要什麼才是。看你們三人的樣子,顯然是不希望在遼陽有人發現你們,那就暫時在這裡落腳吧。”
說完後,葉青便徑直往外走去,完顏斜烈自然是不敢攔,只能看著葉青那偉岸的背影,猶豫了下後還是不死心的問道:“末將還是想知道燕王到底想要什麼。”
“好好想想你們能夠給本王帶來什麼吧。”葉青頭也不回的說道。
而與此同時,率領五百人的趙盼兒才剛剛進入盧龍,盧龍知府在看到趙盼兒那足以禍國殃民的臉蛋兒時,竟是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甚至連旁邊的下屬提醒都沒有察覺到。
站在趙盼兒身後的馮璋哥,看著盧龍知府完顏刺呆呆的看著趙盼兒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喝斥一聲:“完顏大人是沒有見過女人,還是覺得燕王的命令不重要!”
聽到燕王兩字之後,完顏刺像是瞬間還魂了一般,急忙把頭低的下下的,恭請趙盼兒前往李師兒所在的府邸。
剛剛因為完顏刺盯著她看的趙盼兒,微微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頭,不過讓她感到更為吃驚的是,在進入渝關之後,燕王兩個字就如同……趙盼兒不由自主的抬起頭望著湛藍的天空,彷彿就像是看到了燕王葉青一般。
李師兒在見到趙盼兒時也是不自覺的一愣,隨即這才起身跟盧龍知府完顏刺寒暄了幾句,在完顏刺的介紹下,才知道趙盼兒是奉葉青的命令來接她。
趙盼兒身後的馮璋哥、周和連二人,李師兒自然是不臉生,但即便是如此,出於同為雌性美麗動物的爭奇鬥豔心,李師兒還是微微揚起秀氣的下巴,輕蔑的掃了一眼趙盼兒,而後淡淡道:“完顏大人,這些人的身份可曾認真查驗過?不會是冒領燕王的名義來此行騙吧?完顏大人可要把眼睛擦亮一些,看清楚一點兒,若不然的話,出了什麼錯漏,你敢說你擔待的起?”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下官已經查驗了,幾位大人的身份確實無誤。”盧龍知府完顏刺急忙向李師兒解釋道。
金國皇后是誰他不認識,但眼前這可是燕王葉青寄存?不對,偷放?好像也不是……總之,這可是燕王親自送到盧龍的女子,他完顏刺自然是得罪不起,甚至在燕王離開後,完顏刺幾乎每一天都會差人在這座府邸附近巡視,就是怕萬一城內有不開眼的跑過來惹是生非。
所以此時,這位論姿容不輸那妙齡女子,甚至比起那稍顯青澀的妙齡女子,還要多了一層更讓男人心動味道的女子,他可是萬萬得罪不起。
只是不等李師兒再次開口為難完顏刺,已經察覺到李師兒敵意的趙盼兒,挺了挺自己顯然沒有李師兒那般高聳的胸脯,也同樣是微微揚起下巴:“不認識我倒是無妨,但難道連燕王跟前的兩位親衛也不認識嗎?還是說……有人壓根就跟燕王不熟,別說見過燕王了,恐怕就是連燕王身前最為親近的親衛都沒有見過吧!”
趙盼兒終究是有在風塵之中混跡的經驗,與同類鬥嘴還是爭鋒,也從來沒有落過下風,加上剛剛一番模稜兩可,卻是極近挑撥的言語,瞬間讓李師兒心頭是火冒三丈!
趙盼兒此番話,或許在旁人聽來,並不能聽出什麼味道來,可若是聽在兩邊都不敢得罪的盧龍知府完顏刺的耳中,則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而李師兒之所以會火冒三丈,一雙鳳眸瞬間狠狠的瞪向毫不相讓的趙盼兒,就是因為趙盼兒這一番話,極容易讓夾在中間難做人的盧龍知府完顏刺產生誤會!
李師兒確實是葉青親自帶到盧龍,安排在這座府邸不假,可葉青當時住的卻是旁邊的府邸,這一點兒完顏刺則是心知肚明,甚至還私下裡在心裡偷偷的琢磨過:燕王帶了一個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但怎麼卻是……分開住呢?究竟是什麼原因呢??這樣的疑問哪怕是葉青離開盧龍後,也會時不時的出現在完顏刺的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讓完顏刺好奇不已。
而此時,趙盼兒的一番話,就更像是拉遠了葉青與李師兒之間的關係,自然更容易給予完顏刺一些暗示,比如:眼前這女子跟燕王的關係,並沒有好到讓你需要如此諂媚、討好的地步,說不準,她壓根兒就沒機會在燕王跟前替你美言幾句,所以你討好她,到頭來是什麼也得不到。
李師兒憤怒的正是趙盼兒挑撥言語的鋒利,趙盼兒則因為自己的身世,對於貴為金國的皇后本就沒有好感,所以別看兩人的身份地位比較懸殊,但趙盼兒可絲毫不怕李師兒!
“是不是能夠隨時見到葉青,那也得看我心情,心情好,我自然會讓他來見我,心情不好,就是他在門外站上個三天三夜,我也是說不見就不見。你說呢馮璋哥?”李師兒顯然不會讓趙盼兒的挑撥離間計得逞,掃了一眼那若有所思的完顏刺,直接點出了馮璋哥的名字。
這下則是輪到趙盼兒蹙眉頭了,馮璋哥一路上她一直呼為馮大哥,即便是每次他呼喊時,馮璋哥都會連連說著當不起之類的話,但不管如何,在她看來,這金國高高在上的皇后,竟然會連燕王跟前的一個親衛的名字都記得。
而完顏刺則在李師兒直呼葉青的名諱時,就意識到了大事不妙,敢當著眼前眾人的面直呼燕王的名諱,那麼誰還敢說她跟燕王關係不親近?何況,燕王跟前最得信任的親衛名字,她都能夠隨口說出,所以……燕王必然是很在意一直留在盧龍的這位美人兒吧?
可眼前這個天仙似的妙齡女子,跟燕王之間……好像也不簡單啊,若不然的話,燕王麾下強將如雲,又怎麼放心讓一個妙齡女子率領五百人來此接人呢。
“既然認識,那又何必裝作不認識,還要說我們是冒充的呢?還是說……有些人怕過了渝關之後,勾起一些傷心往事呢?”若是說趙盼兒剛剛的言語還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話,那麼這一回合的交鋒,可就是殺人誅心了。
在青樓混跡多年,什麼樣的客人沒有見過,什麼樣子的姐妹沒有相處過,若是連這點兒手腕都沒有,那她趙盼兒這些年的顛沛流離可就真是白活了。
而李師兒則是微微眯縫了下眼睛,一時之間頗有幾分葉青眯縫眼睛時的威勢,挺了挺自己原本就要比趙盼兒飽滿的胸脯,淡淡說道:“不過是葉青隨手撿來的罷了,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既然是奉葉青之命來接我,總得做點兒什麼不是?那好,就去幫我收拾行李吧,若是落下了不該落下的,可別怪我不客氣。馮璋哥,你們休整一日,明日一早再去備車馬。”
說完之後,極具雍容華貴、母儀天下皇后威儀的李師兒,便冷哼了一聲,揚起高傲的下巴轉身往裡走去,而這也就意味著,除了趙盼兒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她居住的院落。
趙盼兒把自己混跡風塵之中的本事展現的淋漓盡致,李師兒同樣,把自己身為金國皇后,善於爭奇鬥豔的一面,也是濃墨重彩的展現了出來。
於是,原地留下的一堆直男,後知後覺的才發現,剛剛就在他們的眼前,已經無聲無息的發生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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