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是不是早就跟你是一夥的了?”
“談不上。”葉青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這個答案顯然也無法讓李師兒滿意。
李師兒不再去看自己的腳尖,抬頭看著葉青神情之間有些茫然:“燕王此話怎講?”
葉青深吸一口氣,看著李師兒,眼神清澈而又真誠:“你不該懷疑乞石烈諸神奴的,對於完顏璟也好,還是你李師兒也罷,其實乞石烈諸神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毫無二心。”
李師兒默然,輕輕抽了抽鼻子,也沒有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的糾纏,問道:“我什麼時候可以去上京?完顏珣會不會死?”
“你是想看著完顏珣懺悔著死在你的面前,還是你一直不死心金國的亡國之勢?”葉青嘴角含笑問道,但剛剛還清澈真摯的眼神,此刻又變得深邃而森然起來。
“有區別嗎?”李師兒揚起秀氣白皙的下巴問道。
“你說呢?”像是打啞謎一般葉青問道。
“燕王還真是謹小慎微啊,竟然連我一介女流的要求,都不敢答應的痛快一些?”李師兒的嘴角再次流露出濃濃的譏諷味道。
“亡金之勢勢不可擋,若是那日在燕京茶韻茶樓說的還算數,那麼我葉青也可以向你李師兒保證,完顏珣必然會得到他應有的下場與報復,如何?”葉青不理會李師兒的譏諷說道。
“遠離這片黑土地,我還真有些捨不得。”李師兒神情之間變得有些落寞,搖了搖頭說道。
“高麗人本就應該為完顏璟的死負責,若不是有他們暗中與完顏珣勾結,完顏珣也絕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謀反。”葉青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地毯,而後長嘆口氣道:“當初你們在西京與蒙古人一戰,我千里趕過去馳援,完顏珣那時候雖然已經有了反心,但奈何他當時若是僅僅憑藉自己的力量,則是毫無成功的可能。加上我又在中京路與你們相處了一段時間,所以對於完顏珣而言,想要謀反已經不得不持續往後推遲了,甚至若是……璟兒能夠再警惕一些的話,完顏珣則毫無謀反成功的可能,但不管是你還是璟兒,都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認為我葉青之所以如此,是為了挑撥皇室之間的內訌,你們的放鬆,自然是給了完顏珣與高麗人勾結的機會……。”
“燕王如此事後諸葛,是在責備我李師兒禍國嗎?”李師兒不耐煩的問道。
“我只是想說,如今想要置完顏珣於死地,就必須要先滅掉完顏珣的支持者高麗人,如此才能夠讓完顏珣孤立無援,到了那時候,我葉青自然是會毫不猶豫的支援你李師兒。”葉青直截了當的說道。
“那我怎麼會知道,到了那時候,你就不會覬覦高麗之疆域?最終我李師兒也好,還是完顏珣也罷,豈不是都只是為你葉青的成王霸業做了嫁衣?”李師兒笑問道。
“可你還有其他的選擇嗎?不過話說回來,我對高麗的土地並沒有行去,那一道道綿延不絕、常年積雪的山脈,不就是最好的拒敵屏障?”葉青再次說道。
李師兒惆悵仰頭思索,葉青之意顯然也是在說,若他先攻了金國再攻高麗,顯然就不會像以金國之兵攻高麗那般簡單,畢竟,金國跟高麗之間,如今在他葉青還未參合進去前,還算是頗為友好的,自然,在大舉進攻時,初期遇到的困難也就要比金國小很多。這是要把金國以及完顏珣極其徹底的利用到底啊。
“不送。”李師兒端起茶杯,淡淡的說道,明亮的眸子看著那清澈的茶水不再言語,即便是葉青的腳步聲早已經消失不見,但李師兒則依舊是保持著端著茶水送客的姿勢一動不動。
第二日一清早,李師兒破天荒的站在府邸門口,看著葉青在賈涉親衛隊的護衛下翻身上馬,周遭圍滿了送行的盧龍官員,本以為葉青在看了她一眼後便會離開。
但葉青還是雙腿輕夾馬腹,在盧龍諸多官員的注視下走到李師兒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李師兒,說道:“我知道,我不過來你在盧龍也無人敢惹,不過既然我過來了,你好歹給我個笑臉不行?如此的話,那些注視著你我的盧龍官員,才會有機會巴結你,也給你策反他們的機會不是?”
“你是在警告我嗎?”李師兒果真如葉青所要求那般,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在清晨顯得格外的亮麗。
“或許你可以試試,他們是不是能夠被你策反。”端坐在馬背上的葉青,回頭望了望正遠遠注視著他與李師兒的盧龍諸多送行的官員,而後對李師兒繼續笑著道:“雖然他們也都是姓完顏,可或許只有你親自試過才會相信,金國滅亡已經是勢不可擋,別說是你,就算是完顏珣也阻擋不了金國滅亡的趨勢。”
李師兒的臉上在清晨帶著溫柔的笑意,葉青的臉上同樣帶著柔和的笑意,落在遠遠注視著他們二人的諸多官員眼中,畫面卻是一副像是丈夫要出征,妻子在送別的景象。
這讓盧龍的諸多官員,包括那知州完顏刺、同知完顏海達,不自覺的在心裡琢磨著,這金國皇后是不是已經被燕王金屋藏嬌了?那麼接下來,在燕王前往金國的這段時日裡,自己是不是也要巴結好這位只剩名義的金國皇后?或許從此便能夠換來自己仕途上的飛黃騰達、一步登天!
李師兒最終還是從完顏陳和尚手裡接過了一隻錦囊,而後向前兩步伸手遞給了葉青,明亮的眸子在盧龍官員的眼中,像是帶著諸多的不捨,淡淡道:“這是忠孝軍的虎符,若是燕王有需,或許他們會幫上忙。當然,就如同燕王所言,只要燕王一聲令下,完顏陳和尚、完顏斜烈也會在第一時間秘密前往金國。”
“如此就多謝了。”葉青笑著輕聲說道,看了一眼手裡的錦囊隨即揣進了懷裡。
調轉馬頭,再次回頭深深看了一眼笑容依舊的李師兒,這才輕夾馬腹,在盧龍官員的目送下,在賈涉與兩百親衛隊的護送下緩緩向城外行去。
城外還剩一千五百餘人的另外一半破陣營將士,在統領耶律乙薛、副統領徐方武、孔馳的率領早已經集結完畢,正靜候著葉青等人出城匯合。
葉青的兩百人親衛與耶律乙薛在朝陽爬出地平線的同時,也與耶律乙薛諸人匯合,開始再次向著渝關進發。
渝關短暫的一夜休整之後,一千五百人與渝關的兩千騎兵利用一夜的時間被打散重新編制後,於第二日一清早踏上了前往金國的征程。
而此時的鐵木真,也已經由蒙古國境行進了金國國境之內,遠在千里之外的朮赤與其二弟所率的蒙古大軍,也開始有序的從趙擴、墨小寶、鍾蠶所率的徵大理大軍不過幾裡地的距離開始回撤吐蕃。
李安全被李橫從興慶府召回了西平府,耶律月也在同一時間趕到了西平府,西平府外數十里的地方,蒙古斥候與宋廷斥候時常碰面,但好在兩方都極為剋制,並沒有發生傷及人命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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