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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我雖沒想要,誰也不能奪!(1/2)

作者:水葉子
建議正文看完後,能看看後面的PS,很重要,謝謝!

……

李英貴捱了打,卻終是沒敢再開口,趙老虎說完這句後,接著道:“二女兒,立文契的事兒我知道,我本讓他們昨天跟你說的。既然拖到了今天,那現在就正好說說,你要嫁進唐家可以,但這份文契必須立”。

趙老虎說這句話時,最然嘴裡叫著二女兒,但眼神卻是定定兒的落在唐缺身上。

“四舅!”

趙老虎沒看臉色蒼白的李英紈,沉實的聲音道:“不立文契,不許嫁!”。

婦人對父母的話可以不聽,但對趙老虎的言語卻十分在意,畢竟這麼多年來這個四舅就是她的主心骨和依靠,十多年積累下的心理依賴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取消的。

憑趙老虎現在的地位,他若說不能嫁,衙門裡改並戶籍的事十成裡有九成還真就辦不下來,私自結婚的話,想想這位四舅的脾性,婦人頓時就打消了這主意,這麼做只會給唐缺找麻煩。

一時頗感為難的李英紈求肯的眼光看了看趙老虎,見他根本不為所動,只能無奈轉過來看著唐缺。

“立文契把英紈的家產都轉到李家名下?這文契我不會簽名畫押的”,唐缺在桌子下面輕輕拍著婦人的手,與趙老虎對視著微微笑道:“縣尉大人好盛的官威!”。

唐缺跟趙老虎硬頂上,這是李英紈最不願意看到的場面,是以唐缺一說完,李英紈不等趙縣尉開口,已是搶先一步道:“阿成……”。

“英紈,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倒是有個主意”,唐缺後世裡在社會里也廝混了好幾年,經見的事情也不少,趙老虎雖然身上帶著煞氣,但還嚇不住他;至於說官身,後世裡國家主席也天天在電視裡見到的,唐缺又怎會被一個縣尉的名銜兒給鎮住,所以他說話的語調也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今天鬧來鬧去不就是為了錢嘛,阻擋你我好事的歸根結底也是錢,正好我以前上學的村學甚是破落,家師嚴老夫子為這事發愁的很,莫若就把你這份錢財捐給村學,一來行了義舉,二來去了這阻事的根源,咱倆的親事想必也沒人再有興趣攔著了,你看我這個主意怎麼樣?”。

唐缺是沒心思要圖謀李英紈的家產,但他還真就不吃趙老虎這套,身為穿越過來的80後,唐缺或許改變了很多,但這份子或許可以稱之為魯莽的血性還真就不好改。

我自己是沒想要,但你們要想用這種手段奪,沒門!

狠毒,實在是夠狠毒!

唐缺這個主意一說出來,可真急壞了屋裡人,看李英紈現在的樣子分明是被這個唐成給勾的五迷三道了,她要是真一答應下來,不說家產,那可是以後啥都別指望了!李趙氏第一個就忍不住道:“二女兒,你么舅讓你立的文契不是把家產轉回孃家”。

“娘!”,臉色一變的李英貴剛忍不住的說了一個字兒,吃趙老虎眼神兒一瞟,後面的話頓時就憋了回去。

看了看兩個兒子和烏眉皂眼兒的哥哥,李趙氏嘆了口氣,事情怎麼就弄成了這樣!“你四舅當日說的意思是讓你跟唐成立個文契,文契上寫明以後萬一你倆過不攏要出來時,唐成得給你一半兒家當,這也是給你留個退路,畢竟你的年齡比他大的多,又是個妾室的身份”。

雖說是兄弟姊妹五個,但五個人裡這個舅舅一直就最喜歡她,打小就是這樣,現在還這麼替她考慮,聽李趙氏這麼一說,李英紈心裡對趙老虎的埋怨全沒了,代之而起的就是感動。

唐缺聽到這話也是心下赧然,難怪趙老虎在鄖溪城裡人氣兒這麼高,除了官職和過往的經歷之外,此人在這麼強勢的情況下還能講理只怕更是一個重要因素。

雖說趙老虎這個要求在講究“出嫁從夫”的唐代還是顯得有些過份,但對於穿越而來的唐缺而言,這一條正跟後世《婚姻法》裡的規定一樣,並不讓他覺得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再想到婦人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說過趙老虎對她這個侄女如何好,那這個為婦人後路考慮的提議就顯得再正常不過了。

都說趙老虎喜歡護短,這話果然不假。

唐缺既然知道了趙老虎的意思,那就沒什麼必要再多說了,“英紈,幫我拿紙筆來!”。

“房產不論,你現在有多少身家?”,接過婦人遞來的筆墨,唐缺順口問道。

聞言,婦人微微一愣,自打認識以來,唐缺可從沒問過這事兒,“八百貫,不過其中大半兒是壓在桐油鋪子的賬上”。

一貫是一千文,摺合後世人民幣三百,那八百貫就是二十四萬,考慮上物價因素,差不多就是後世九十年代後期的三十萬人民幣。再加上房產和鋪子,婦人得有小五十萬的身家,她日常花銷桐油鋪子裡的生息就儘夠了,這小五十萬幾乎都是淨資產,在鄖溪這麼個小縣城裡,這實在是一筆大數目,難怪李英貴他們這麼惦記。

唐缺聽毒寡婦報了家底,點點頭後就開始在紙上寫起來,邊寫邊道:“文契我正在寫,但另一件事兒我也得先說清楚,既然二老有兩個兒子在,那不管是依著官律還是民間的舊俗,贍養老人都沒有指靠女兒的道理,這責任該誰擔就誰擔,至於我跟英紈給不給,給多少,什麼時候給,那都是額外對老人的心意,別人也莫要攀扯”。

唐缺說話時頭也沒抬,慢慢說著寫著,等這番話說完,手上也已寫完,“縣尉大人,你看我說的是這個理兒吧?”,唐缺微笑發問,手上已順勢把文契遞了過去。

唐缺這麼一說,屋裡李家人臉上可都變了色,趙老虎的臉色也跟著沉了幾分,但當他看到唐缺遞過來的文契後,先是一愣,隨即一笑,這還是他進屋之後的第一個笑容,而這個笑臉兒竟然……是給唐缺的,這古怪的一幕只讓正等著他出頭說話的李家眾人莫名所以。

“二女兒,來畫押!”。

婦人當然高興見到四舅對唐缺這麼友善,但她卻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論說剛才唐缺那話可實在不太好聽,細想想她也明白四舅之所以會如此肯定跟這文契有關,無奈她卻不識字兒,就是文契大張旗鼓的放在她面前也不認識。

出於對趙老虎和唐缺的絕對信任,婦人畫了圈,按了手印。

“二女兒,這張文契你可要保管好!”,趙老虎沒理會在一邊兒拼命伸著頭想看文契內容的李英貴兄弟,吹乾文契上的墨跡後將之鄭重的遞給了李英紈。

“你沒看錯人,這個唐成不錯”,趙老虎見李英紈收好契約,沉實的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後也不解釋,站起身道:“老大,老三你們去陪禮,把函使請出來!其他人也都準備吧,接禮函!”。

李家人前面沒給張相文好臉兒,他現在的心情自然好不到那兒去,雖然礙著為唐缺辦事的緣故好歹還是捧著禮函出了西廂房,但拐彎兒抹角陰損李家兄弟的話可著實沒少說,只把李英貴兄弟刺的一哽一哽的,但就是這樣也只能無奈忍了。

他們不怕唐成,也不是含糊妹子,實在是怯火趙老虎這個四孃舅,別看他們現在都是孩子爹了,這個舅老爺還跟小時候一樣該打就打,實在是不怕不行。

嘴裡叨咕著從縣學裡學來的那些刺人不帶髒字的話,張相文邁著八字官步出了西廂房,乍一看到唐缺身邊站著的人後,先是晃了晃眼,隨後嘴裡的叨咕也就收了起來,滿臉堆笑一溜小跑的湊了上前,“趙伯,您怎麼也在這兒?”。

“你就是函使?”,趙老虎顯然很喜歡張相文,見著他不僅臉上帶笑,還順手一巴掌拍了過去,“你小子又逃學了吧?”。

“唐成是我大哥呢!我這可是林學正親自準的假”,張相文沒皮沒臉的笑著回了一句後,追著問道:“趙伯,上次我求您那事兒我爹已經吐口了,倒是您老人家啥時候才能有個準主意?”。

“這事兒你三叔不發話,我說了也沒用”,趙老虎在張相文面前完全變了個人一樣,實是個親厚的長者樣子,“倒是你跟唐成怎麼就成了兄弟?結拜的?”。

“這不是跟您和我三叔學的嘛”,張相文嘿嘿一笑道:“要說我大哥要人才有人才,要文才有文才,張伯您得了他做侄女婿,那可是撿著大寶貝了。小侄這做函使的沒功勞也有苦勞,您老好歹看在這面上兒跟我三叔那兒說說,我實在是不想讀那鳥書了,他要是再這麼拘我,我就到州里應募邊軍去,到時候看我娘怎麼鬧騰他!”。

“唐成好不好要以後慢慢看著,倒是你,實打實是個小混蛋”。

這邊說著話,那邊兒已有人過來通知,說是諸事都準備好了,可以接函禮了。

隨著早就請來的吹打班子奏起喜樂,接函禮的儀式就正式開始了,這樣的事情自有套路,唐缺只是一一跟著走就是,實沒什麼要多說的。

要說有什麼異常的話,也就是女家接過函禮後當眾啟封讀通婚書的時候,主持這次接函禮的就是趙老虎,他在唸誦到媒人名字的時候明顯頓了一頓,這時節正是滿屋子都安安靜靜的時候,他這一停就惹得眾人都向他看過來。

趙老虎也是頗有些意外的看了唐缺一眼後,這才向眾人淡淡解釋了一句道:“張無頗是本縣張縣尊的官諱,林玉楠乃是縣學學正”,解釋過後,找老虎什麼都沒再說的接茬兒唸完。

他雖是除了介紹兩人的身份外什麼都沒說,但這正堂裡李家的族親們聽到這話後臉色卻是猛然一變,這鄖溪城裡誰不知道林學正啊,身為一縣學正,他可是本縣士林文風的代表,合城公認的名流!

尋常人家能請到他當主媒已經很是臉上有光了,遑論他前面還掛著一個縣尊大人!那可是一縣之首的縣令哪!

不管是林學正還是張縣令,都是鄖溪城裡最有頭有臉的人物,尤其是張縣令更是本城官職最高的。要知道時俗裡這些有身份的人是很少給人做媒的,即便他們在中間牽了線,也不會把名字寫在通婚書上,畢竟人們習慣性認為做媒是媒婆乾的事兒,有身份的人難免會顧忌到這些。

能讓林學正和張縣令同意把自己的名字寫到通婚書裡,那豈不是說唐成跟他們……一時間,正堂中人看向唐缺的目光瞬時大變,尤其是李家兄弟。

他們提前也問過妹子唐缺的來歷,但李英紈說的只是唐成是個從鄉下來縣城的窮小子,窮小子能讓林學正和張縣令這樣?要早知道他有這麼硬扎的關係,他們兩兄弟又何至於整出今天這麼一齣兒來……想到這裡,李英貴心裡忍不住又狠狠罵了婦人一句吃裡扒外!

唸完通婚書後就是點收函禮,隨後是女家安排酒席招待男方來人,直到酒席吃到下半場的時候,唐缺才總算找到機會跟趙老虎單聊。

這一聊就是近一個時辰,當唐缺走出僅有他兩人的西廂房時,忍不住長吐出一口氣來,林學正果然沒說錯,不管趙老虎年輕的時候是多麼任性使氣,但幾十年混下來,現在已然成了個老奸巨猾的油條。

原本在他想來,有縣丞這個位子,還有將來出任縣令的前途誘惑著,年紀已到五十二歲的趙老虎怎麼也該動心靠近張縣令這邊,誰知道這老傢伙的心志遠比唐缺想象的穩的多。

“二龍山既在本縣境內,那此地出了土匪我自然該抓,不過那地界兒地勢險要,啥時候能抓著可就不好說了”,對於唐缺所說的二龍山土匪猖獗會影響到他的官位,趙老虎完全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樣子,“跟我有什麼干係?我不過就是個公差頭子罷了!攏共管著的不過三十來人,就不說二龍山地勢險要,光上面的人都不下百十多號,我能硬幹的過他們?實話告訴你,土匪嘯聚到了二龍山這一步就已經是州里鎮軍的責任了,就是上面大板子掄下來,也得是他們頂著,跟我有什麼關係?”。

趙老虎這番話聽得唐缺徹底無語,往深處想想,就連那次他對手下衙役大打出手也極有可能是演給張縣令看的苦肉戲,嘴上罵的雖響,其實他心裡半點兒都沒急過。

難怪二龍山那邊兒一直沒什麼動靜,這老傢伙心思深沉的很哪,要是單從個人感情來看,只怕他心裡也盼著姚主簿能把張縣令給拱走,畢竟兩人在一個衙門裡待了幾十年,又是各自分管一塊兒沒什麼利益衝突,姚主簿要真能上位,待他怎麼也得比張縣令實在。

正是這番深談,使唐缺對趙老虎的認識深刻的多了,也明白了張縣令和林學正為什麼要花費偌大的心思來籠絡他。由此,他也對唐朝官場的認識也加深了一些。

雖然隔了一千三百年,但官場裡的道道跟後世所聽說的還真沒什麼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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