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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這才是真正的財富!(1/2)

作者:水葉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  這才是真正的財富!

自從陳亮去年年末因涉及弊案被抓之後,金州州衙內錄事參軍事一職便一直虛懸著,盯著這個位子的人可是多得很,幾個資格老些的判司們對此無不是引頸以待,年下里也沒少往馬別駕府上活動,然則新使君上任時間還短,沒摸清楚狀況的情況下,他就一直沒吐口兒,所以這個炙手可熱的位子便繼續虛懸了起來。

平地一聲雷!

唐成接任錄事參軍事了!這麼多人想著盼著的位子竟然就被這個入衙時間最短,資歷最淺的人給搶了。

這突如其來,事先又沒有一點徵兆的訊息把整個州衙西院給徹底的震懵了,幾乎每個刀筆吏們聽到這個訊息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怎麼是他?怎麼可能是他!

孫使君一走,又有以前文會那麼檔子事兒,西院的刀筆們多是等著看唐成該怎麼倒黴的,不成想他不僅沒倒黴,竟然還就這樣升官了!我日,這事兒真是太蠍虎了,馬別駕的度量真就大到了這個地步?

西院兒其他各曹議論紛紛,感嘆世事離奇不可預料者有之;咒罵蒼天不公,處處皆倖進之徒者有之;湊在一起苦思冥想琢磨唐成跟姚使君之間關係的也有之,總而言之,訊息公佈出來的這個上午,金州州衙西院兒內一片躁動。

司田曹公事房內氣氛卻有些古怪,歡欣鼓舞之後便是依依不捨,之所以依依不捨既有感情的因素在裡邊兒,畢竟自打去年年末以來,唐成跟他們處的是再好沒有了;除了感情因素的緣故,讓眾刀筆們心下不捨的是,唐成這一高升,誰知道新來的判司是什麼德行?最重要的是。年末那三十貫飛錢怕是徹底沒戲了;這其中自也有人琢磨著空缺下來地判司位子,希望與忐忑交織,就使得公事房內的氣氛愈發古怪。

這個訊息對唐成來說也純屬意外,州衙的錄事參軍事比不得縣上,可是最低也要流外三等才能出任的,很多地方,譬如那江南東西兩道都是直接有功名在身的人出任。作為一州衙門的直管刀筆吏的職司,錄事參軍事雖然算不得主職。但論及手中的權利,卻是一點兒都不小,可是肥差中地肥差!

這樣的肥差怎麼就落到了自己身上?老馬會同意?這個問題不僅困擾著其他人,唐成自己也是疑惑。

“同喜,同喜”,正在一肚子疑惑的唐成應付著手下人的恭喜時,司田曹外走進來個雜役,言說使君大人要見唐參軍。

看著唐成隨著雜役走出房。眾刀筆們嘖嘖感嘆,升了官兒就是不一樣!平常時候一個判司想見刺史的話可還真是不容易。

隨著雜役到了公事房,姚使君見他進來,笑著招招手道:“唐成來了,坐!怎麼樣。升任錄事參軍事的訊息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多謝大人賞識”。

“要說對你的賞識,還得算是於觀察,昨天晚上本使往驛館時。觀察使大人可沒少讚許你呀”,哈哈笑了幾聲後,姚使君取出了昨天那紙公文,“越是如此,唐成你越應該辦好差事,切不可讓觀察使大人失望,啊!”。

“大人提點的是”,唐成笑著接過了姚使君遞來地公文。

只將那公文看了幾行。唐成心裡“咚”的一跳,繼而便湧起了滿腔興奮。

這事成了!

壓下心底的興奮,唐成將公文一字一句的看了兩遍後,心中的疑惑也有了著落,如今地他已經不是初入鄖溪的雛兒了,雖然還不確切知道為什麼會升他為錄事參軍,但這個任命背後“替罪羔羊”的目的卻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出來。

“大人,這……”。唐成放下手中的公文時。已是一臉的苦色,“道里既不給錢糧。也不給徭役額度,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這路怎麼個修法兒?”。

“這個嘛……公文裡寫的明白,錢糧及徭役額度需州里自籌,本使到衙時日尚短,此事你去找馬別駕商議吧”,拈著頜下的鬍鬚站起身,姚榮富特地到了唐成身邊和煦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我寄厚望於你,唐成啊,切不可辜負了觀察使大人對你的讚許,啊!去吧,馬別駕就在公事房等著你”。

“大人,這……這……”,這了良久之後,唐成一聲長嘆,轉身出房去了。

自調任金州衙門以來,這還是唐成第一次進馬別駕地公事房,這間公事房的格局和姚榮富的沒什麼區別,唯一的不同就是這裡的書很多,整整一壁的書架上裝滿了書,其中老馬背後正中那個書架上盛放的竟然還都是竹簡及帛書。裡面放著這麼多書,就使得整個屋子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書香,而端坐著書架前地馬別駕看起來也愈發地循循儒雅了。

見是唐成走了進來,馬別駕愜意的坐正了身子,心中那種貓戲耍老鼠般地快感讓他很是享受,如此以來,他嘴角處就在不知不覺之間顯露出一絲頗堪玩味的笑容。

靜靜將唐成看了好一會兒,馬別駕也沒叫坐,也沒叫茶,“見過使君大人了?”。

“見過了”。

“嗯,爾雖升任了錄事參軍,但這些日子西院兒各曹的事情暫不用料理,安心修好路就是了”。

“多謝別駕大人關心,只是屬下正值年輕,精力健旺,就是修路,西院兒應份的差事也自能料理”,唐成說話時刻意把“年輕”兩字咬音很重,嘴裡說著,他的眼神兒也一點沒閒著的落在了老馬皺紋累累的額頭及眼角上。

“西院兒之事自有本別駕”,老馬臉色陰沉,“你現在應份的差事就是修路”。

“噢!原來我這個錄事參軍事竟是有名無實的?”,唐成微微一笑,迎著老馬的眼光道:“既要修路,不知別駕大人能給我多少錢糧,多好徭役額度?”。

“唐成你進州衙也不是一兩天了。自然也知道本州家底”,老馬也笑了,“錢糧及徭役之事你就不要指望州衙了”。

“原來是這樣”,唐成臉上笑容未減,“既然如此,別駕大人可還有別的吩咐”。

“本官便是要告訴你這兩件事”。

“屬下已經知道了,告辭”,見老馬地話都已說完。唐成連拱手也欠奉,轉身便出了他的公事房。

唐成走的如此乾脆利落,只讓老馬嘴角的笑容猛然塌了下來,今個兒他原是等著唐成跟他吵,跟他鬧,跟他要的。唐成吵鬧的越厲害,他拒絕起來的快感就越強,誰知道他竟然……就這麼走了。

不說吵鬧。就連要東西的話也一句沒有。心裡對快感地期待太強,而唐成的表現卻太出乎意料,巨大的反差只讓老馬一晚上的期待半吊子的懸在了空中,這份子鬱悶實在沒法兒說。

“笑!有你哭都哭不出來的時候”,惱怒的馬別駕一巴掌拍在公案上。用力太大之下,竟將硯臺裡的墨汁震地漾盪出來,瀏亮的墨汁染上那冊他最珍愛的竹簡裝《史記》,等老馬反應過來時。其中的七八支竹簡上已是墨黑一片……

唐成從馬別駕那裡走後,轉身就又回了姚榮富的公事房,“使君大人,錢糧、徭役一點兒著落都沒有,這修路地差事屬下實在是沒法幹”。

“放肆,這是公事,豈可兒戲推脫?如此你可對得起觀察大人的信重,本使的厚望?”。

“自使君大人履任以來。屬下時時有報效之心,但這次的事情實在是有心無力”,唐成滿臉地委屈,“馬別駕公報私仇,不僅架空了屬下這錄事參軍事,且是錢糧和徭役額度一毛不拔,什麼都沒有,便是我有心報效大人。又拿什麼來報效?還請使君大人另擇賢能”。

“說的什麼昏話。觀察大人看重的可是你唐成”,姚使君一臉笑意的起身走到唐成身邊。親自引他坐了下來,“這事容不得你推辭。嗯,錢糧和徭役一點不給自然是不可能,此事就交由我來排程吧,儘量多給你些。不過,本州瘠貧,唐成你也不能抱太大的指望。”

“但修路全仗的是錢糧和徭役……”。

“事在人為嘛,啊!”,姚榮富打斷唐成的話,再次和煦的拍了拍他地肩膀,“這差事非你莫屬,就不要再推辭了。除了錢糧和徭役之外,你若有別的要求,本使倒可考慮”。

唐成聞言,低頭沉默了許久,最終一聲廢然長嘆,見他如此,輕撫著頜下長鬚的姚使君笑了起來。

“使君大人既將修路之事委於屬下,那屬下就要這全權,屬下接手此事後,別人不能插手”,猛然抬起頭的唐成說著這番話時,咬牙切齒,神情間滿是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悲壯。

“準!”。

“修路就需佔地,屬下雖升任錄事參軍事,但這修路期間司田曹判司的職司不能丟”。

“你以錄事參軍事兼領司田曹判司就是,這條也準了!”。

“修路需調動大量民夫,本州山大難行,涉及大量人員調動時倒不如水路來的通暢,屬下要求城外三潭印月碼頭的處斷權,另外,此碼頭上進出地江船所納賦稅也得交由屬下處斷。蚊子再小也是肉,好歹能收些起來”,說到這條要求時,唐成地手捏的很緊很緊。

“準!”,三潭印月碼頭地蕭條姚使君也知道,是以並無遲疑,被唐成最後那句“蚊子再小也是肉”給逗笑的他緩聲道:“唐成,你既要了全權,那修路不成的話就需負全責了”。

聽姚使君不假思索的答應了第三條,唐成的心激動的差點要蹦出來,強憋著興奮就使他的臉色看來非常古怪,“是!”。

“好,有銳氣”,姚使君笑著回到了公案後坐定,提筆之間伏案疾書起來。“唐成,此事重大,需是兒戲不得,本使便效仿軍中,軍令狀還是要籤的”。

姚使君手書的軍令狀倒也簡單,備細寫明唐成主持修路事宜及他所提地三點要求後,著重說明的卻在最後一句,若修路之事不諧。則唐成承擔全責。

這端得是一份權責明確的唐朝版合同。軍令狀的最後部分則是姚榮富的具名及鮮紅的印鑑。

看著唐成在一式兩份的軍令狀上具名畫押完,姚使君吹乾墨跡後笑著道:“唐成,走吧,去驛館”。

聞言,唐成很是詫異,“去驛館幹嗎?”。

“這是觀察使於大人親自交辦的差事,唐成你少年銳氣,也算得一段佳話。正該請觀察使大人也做個見證才是”,笑吟吟地姚使君嘴裡說著,人已當先向外走去。

當唐成從驛館走出來時,懷裡揣著的那份軍令狀上已然多了一份觀察使於東軍的具名及簽章。

至此,這份軍令狀的效力已然超越了金州衙門的職權範圍。

既然於東軍願意在這份不倫不類的軍令狀上具名簽章。事有不成時,他也就怪不到自己頭上了,拿著另一份軍令狀的姚榮富想到這裡時,臉上露出了一個由衷的笑容。昨天突如其來地這個煩心事算是徹底的了嘍!

像這樣的棘手事。不求有功,力求無過才是保身之根本!

一式兩份的軍令狀分由兩人收著,兩人都覺得自己是贏家,是以分拿著軍令狀的他們此時都很高興!

司田曹公事房。

唐成地房門被猛然推開,馮海洲帶著一陣風衝了進來,“大人,你真應下修路的職差了?”。

馮海洲的性子本就沉實,尤其是經過去年年底的那場牢獄之災後。如今益發地凝穩,像眼下這樣失態的場面可真是不多見。

雖說名義上已經升任了錄事參軍事,但馬別駕壓根兒沒跟他提過換公事房的事情,唐成也不去找那不自在,是以依舊還是用的司田曹公事房。

“是啊,怎麼了?”,正自埋頭翻看記載著官地空額文卷的唐成抬起頭來。

“怎麼了?”,唐成輕描淡寫的態度倒讓馮海洲有些不把本了。“我聽說大人承修的這條路上邊兒是不給一點錢糧和徭役額度的。不知是不是?”。

“海洲,坐下說!”。指了指公案對面地胡凳後,唐成點點頭道:“對,觀察使大人手頭兒也緊,什麼都沒給,指著州里自籌呢”。

“這竟是真的?”,剛剛坐下的馮海洲猛地又站了起來,“大人,這差事接不得,接不得呀大人!趕緊推了吧。”

“晚嘍!”,看著一臉惶急的馮海洲,唐成心裡熱乎乎的,順手將藏在懷中的那份軍令狀掏了出來,“此事我已在姚使君面前簽了軍令狀,做中人的可是觀察使於大人,怎麼推!”。

聞聽唐成此言,馮海洲臉色立變,一紙簡單的軍令狀看了許久都沒放下手來,“完了,大人,這是個陷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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