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司田曹判司全仗的是使君大人,心裡也只有盼著使君大人好的,但廢太子之事實在太大,這保票卻實是不敢打”,孫夫人聞言臉色一黯,正待要說什麼時,唐成已接續道:“我這就修書一封由吳兄再跑一趟揚州,前些日子都是常見面的,鄭大人也熟悉他,我約莫著聯絡到上官昭容當無問題,只是再進一步又能如何,就確實非我所知了”。
“能聯絡上,能到京裡見著上官昭容就成,至於其它的,事在人為嘛”,聽唐成說完後半句,孫夫人臉上的沮喪盡數化作了歡喜。
上官昭容,那可是有“內宮女宰”之稱地上官昭容啊!自家男人在廢太子案裡不過就是受牽連罷了,以他的位份就是想參與也參與不進去,說不上有什麼大罪過,這樣的情況下只要能有上官昭容一句話,這關口還就不鬆鬆利利的過去了?只要人沒事兒,貶官就貶官,調離就調離吧,只要這次能靠上這麼個硬扎關係,再起來還不就是三兩年的功夫?
心底極度感激之下,孫夫人竟要起身給唐成行禮致謝,經他好一陣兒勸說才總算免了。
孫夫人親自研墨寫,唐成完信後也沒走成,中午就留在使君府吃的飯,飯菜俱已擺好後,孫使君也到了花廳,悠悠踱步之間又恢復了那份很江南很江南的清淡儒雅。
下午到衙後,唐成首先就把馮海洲叫了進來。
“海洲,咱們上午一起看的那塊河灘地我買了”。
“什麼?”,饒是馮海洲沉穩,聽到這話也不免一愣,正提著茶甌給唐成倒水地手一抖,茶水就瀝瀝拉拉地流了出來。
“大人……”,唐成揮手止住了正欲收拾的馮海洲,笑著道:“我自己收拾就行,你去把負責官地買賣地人都叫進來,打鐵趁熱,咱們就這就把手續給辦了”。
“大人,那地不是石頭就是沙,可是什麼都不出產的”,一臉詫異的馮海洲走到門口時,又特地扭頭過來說了一句。
“我知道,閒著也怪可惜的”,不過馮海洲的真心提醒還是讓他有些感動,邊用抹布揩著水,邊笑說道:“海洲,這四百七十畝地裡我給你留十畝,你若有心想買時,不管什麼時候我都照原價給你”。
“多謝大人”,馮海洲見唐成主意已定,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這句感謝話誰都能聽出來純是客氣。
見他如此,唐成笑笑也沒再說什麼。
官地買賣本就是司田曹份內該管,不一會兒具體負責經辦此事的老梁、老何及苗實就走了進來,他們臉上的表情跟剛才的馮海洲一模一樣,顯然都被唐成這個舉動給搞糊塗了。
老何負責寫官契,寫著寫著他抬頭看了看唐成後,扭頭道:“老梁,我打小兒沒少在那河灘地耍玩,再清楚不過得了,除了石頭就是沙,別說長糧食,就是長草都難!現如今中等成色的坡地才四五貫一畝,那河灘地就要兩貫實是太貴。這官價簿子由你掌著,也該附上個文書說明一下,再由判司大人用印後減減價”,言至此處,老梁又扭過頭向唐成笑著道:“這事兒虧著別人倒還好,虧著大人豈不是個笑話兒?”。
“減價就不必了,我這身份在這管著,沒得讓人戳咱們司田曹的脊樑骨”,唐成說完,笑著拱拱手,“諸位的好意心領了,還是按章程、按法度來”。
他這番話自然又引得老何、老梁一陣兒誇讚,就連素來少語的苗實也真心說了幾句敬佩話。
等老何寫好一式二份的官契,老梁復署簽名,並註明地價及總價,唐成加蓋司田曹印章後,伸手取出飛錢遞給了掌錢的苗實。
至此,這鋪官地買賣就算正式完成了。
四百七十三畝河灘地,按官價費錢九百四十六貫,老何等人雖然好奇唐成怎麼有了這麼大一筆錢,但畢竟人家是上官,也就沒好意思問。
官契兩份,一份存檔,一份交由地主唐成,等送來找錢的苗實也退出公事房後,唐成小心翼翼的拿起自己那份官契,將上面的墨跡一一仔細吹乾。
待官契的墨跡全都幹了之後,唐成愜意的又將契約上每一個字細細過了一遍,嘴裡喃喃道:“於東軍,早點來吧,我這塊地到底能升值多少,可就全指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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