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罷了!”,關關稍頓一頓之後見唐成沒答話,更放低了幾分音量道:“若是公子有意……便是後庭花開也使得的”。
聞言,唐成愕然!
還好就在這個時候周利榮清咳了一聲後開始說話,至此整個屋裡也就安靜下來,唐成也轉了心思專心去聽周利榮說話。
周利榮所說與林明迥然兩異,這個胖子好大的胃口,張口說的就是要將在座商賈們手中的桐油一併買下來,這絕不僅僅是指他們手中現有的庫存,更點明今年新出的桐油要一併購買。
這花廳裡在座的不僅有山南東道,甚或連一些山南西道的桐油商也在其中,他們手中控制的桐油得有多大的量?這口氣……也未免太大了吧,正在唐成與吳玉軍交換眼色的時候,便聽周利榮呵呵一笑道:“某操持經濟營生數十載,素來是言出必踐,諸位若還有不放心的話,某可預付兩成訂金,至於異日桐油價錢嘛!不拘市舶司插不插手此事,某可保證油價至少可比今年高上兩成”。
他此言一出,頓時整個花廳來就像炸了窩子一樣再難保持安靜,按今年的行市桐油價加兩成的確是不多,引動桐油商們群情躁動的是那句不拘市舶司插不插手的話,這些遠道而來的地方桐油商們最怕的是什麼?周利榮這句話可謂直接解除了他們的後顧之憂,雖然兩成加價在今年的行市下算不上高,但畢竟不擔風險不是?
一時間花廳內從山南西道來的桐油商們臉色活泛,招呼著左右同屬一道的商賈們開始商量,但在花廳內佔大多數的山南東道桐油商們卻是臉色尷尬,要說這樣的條件他們不動心那是假的,但問題是林明那邊怎麼辦?畢竟他後面站著的是本道觀察使林白羽,得罪了這號人物,即便眼前能賺上一鋪,以後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要說屋內最輕鬆的反倒是吳玉軍,反正他這趟來主要是探行市動靜兒的,心裡並沒有多少壓力,眼瞅著廳中人或歡喜或沮喪為難的表情,吳玉軍低聲笑著對唐成道:“又出么蛾子了?聽這話兒,周利榮竟是不怕市舶司插手的”。
雖然現在市舶司態度不明,但一旦他們決定接手此事的話,毫無疑問會站在海商們這邊兒,到時候公訂下的價錢也就可想而知,這種情況下,周利榮現今的作為極有可能不僅賺不到錢落得空忙一場,再嚴重的甚或還有虧本的風險。
在這樣的背景下週利榮折騰這麼一大遭子到底圖個啥?唐成的心思急速轉動,又或者是周利榮根本就知道市舶司不會接手此事,因而想囤貨居奇從中大賺一把?
唐成想來想去,這都是目前最有可能的原因。若以此判斷,能得到這樣機密的內幕訊息,周利榮這人的來頭兒可就真有些嚇人了,畢竟他是從長安帝京來的。
心思越想越開,唐成從眼前這件事上又想到了昨天中午林明的反常,繼而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林明及周利榮背後存在的影子,越想他的臉色越沉。
此前終究還是想的太簡單了,這鋪子生意看來是沒法做了,在如此深厚的背景面前,以唐成目前掌握的資源來看,還真是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這還不論金州本身就有一個強有力的桐油商競爭者,再知道不能借助這鋪生意獲得高利的情況下,孫使君可還願意為了兩成利的生意跟中鎮將硬抗上?若是連孫使君都撤了,那他唐成這趟來揚州算怎麼會事兒,還賺個什麼錢,買什麼宅子?
在這樣的心思下,唐成自然再沒興趣敷衍關關,從花廳裡出來後,他與吳玉軍相視之間都露出了一個苦笑,看來,這趟揚州是白來了。
當這起桐油生意牽扯到觀察使一級官員的爭鬥時,像他們這種情況就已經沒了插手的餘地,唐成儘管心下不甘,卻也只能接受現實。現如今要想在這鋪生意裡分一杯羹,除非他能找到一個支點參與進去,但這事兒也不過是想想罷了。
以他一個小小的鄖溪縣刀筆吏,想要獲得這樣的支點,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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