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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小綿羊

作者:顏紫瀲
“啊莞,對不起。”

聽著這遲來的道歉,尚莞偎在他懷裡,一動不動,體味著他身上傳出來的慚愧悔恨,只是這一切現在對她來說,已經沒多大作用了。

“所以我說我們倆人沒有信任可言,邵欒晟,如果你愛我夠深,就不會不信任我,其實從這兒可以看出,你對我的感情並非那般深,我們之間還存在著信任的危機。”她幽幽道。

“以後不會有這樣的危機。”

尚莞一臉雲淡風輕的笑:“那天去‘維納森’回來的路上,你說會好好愛我,不會讓我再受苦,可是第二天,你卻能狠狠給我一巴,邵欒晟,我相信你心裡是有我,但是並不深,我們之間還隔著許多障礙。”

“以後都不會了。”

“別輕易許我承諾。”尚莞的聲音很淡定,眸光幽靜而無波瀾。

邵欒晟放開她,凝視她臉上的表情,也不再哀求,他知道要讓她完全放下心防,需要時間,在孩子這件事上,傷她太重,他能做的就是在行動上表現。

“啊莞,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邵欒晟突然問。

“是女孩。”尚莞幽幽道。

“一定是很像你,她有墳墓嗎?”

“有,但在大山裡。”她突然想到一個月沒有去看她了,只覺的慚愧。

“改天帶我去看看她。”

“好。”

“啊莞,能說說你當時的情況嗎?”

她凝視他,但眸神很淡泊:“過都過去了,沒必要再提了,再提,徒勞悲傷,不要再抓住以往的事,過去就過去吧!”

她表情有看破紅塵的淡漠,如死水一般,但卻深深的擊痛著邵欒晟。

這更讓他恨不得殺了自已,他竟然打了為他生孩子的尚莞。

她當時應該是多麼艱難,孤身一人,躲在大山裡,一個千金小姐突然到了惡劣的環境,面對前所未所的改變。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及膽量,她是那麼堅強,那麼希望孩子出世,而他卻什麼也不知道,回來竟還誤會她,她怎麼可能不死心。

他竟把一切毀了,也毀了她愛他的心,啊莞,我該怎麼才能救贖呢?

尚莞看出他神情裡看出他的懊悔,扯了扯嘴唇:“回去吧!孩子的事怪不了任何人。”

聽著她淡寡的話,心頭隱隱一痛,她是心如死水了,所以才會這樣,連碰觸都不給他碰觸傷心的事。

突然,他想到這是應該是尚明森的過錯,目光如辣:“你說當時是你父親逼你打胎的?”

尚莞發現他眸中的神色,即時說:“邵欒晟,如果你真的想慚悔,那就聽我的,不要再追究下去了,要怪就怪孩子沒有福氣來到這個世上,沒有福氣跟我做母女。”

她這樣做實在不想讓他再恨父親了,她清楚,他心裡早就恨死了父親,如果她再說,他會更恨父親。

他清楚,現在要靠近她,必須得答應她的要求,於是點頭應道:“好,我答應你,不再追究。”

她淡淡的扯了唇,“那就回去吧!”

“嗯。”

回到酒店,中午跟曲哲睿等人碰面聚餐,下午到啊東診所拿到藥,就回港市了。

卻不巧,邵欒晟回去後,當晚就感冒了,還伴著發燒,半夜時分,尚莞察覺出來,趕緊起來喊劉嫂。

“啊莞,先生很少生病的,而且一生病就來的歷害,現在摸著他的頭,好像很燙,我們得送他去醫院。”劉嫂在查看了邵欒晟的狀況後說。

“好,我們送他去醫院。”尚莞也有點擔心,擔心他把腦子燒壞了。

“我不去醫院。”突然昏睡中的邵欒晟嘟喃一聲。

“你不去醫院怎麼行?你現在很燒了。”尚莞回了他一句。

“總之我不去醫院,啊莞,你抱著我,我就很快好了。”

尚莞大窘,但也並不理會他,轉問偷笑著的劉嫂,“劉嫂,你快去叫老張過來,一起把他送到醫院去。”

劉嫂知道邵欒晟不喜歡去醫院,:“啊莞,先生不喜歡醫院,不如先叫家庭醫生過來,給先生看看。”

“這樣呀!那你打電話讓家庭醫生過來。”

“行,我去打電話。”說話,劉嫂往門口走去,尚莞只好拿著冷溼的毛巾敷衍在他的額間。

只是生病的邵欒晟還很不安份,直往尚莞懷裡鑽。

“邵欒晟,你給我安份點,你現在生病了。”她拿起掉在床上的毛巾,想拉開他,重新給他敷上。

可是任她怎麼拉,邵欒晟都抱著她的腰緊緊的,她只好嘆道:“邵欒晟,你現在生病了,別鬧,讓我敷毛巾。”

“啊莞,你是不是很痛,對不起,你打我一巴吧!”突然他低喃著。

聽著這話,尚莞嘆一聲,清楚他為這事愧疚,心裡的牆也軟了下來,朝著他說:“好了,過去了,你現在好好躺著。”

“那你不要離開我。”

“好,我不離開。”

“半步都不能離開。”

她扶額:“好,我半步都不離開。”

邵欒晟這才放開了手,躺好身子,看著他滿臉通紅,她只好頻繁給他換毛巾,十幾分鍾後,醫生到了。

醫生給邵欒晟量了體溫,接著開了藥,尚莞伺候他把藥吃了下去,如此折騰,到了下半夜三點鐘。

不久,邵欒晟出了一身汗,燒就退了,尚莞替他換清爽後,才躺下體息。

翌日,尚莞睡到九點才張開眸子,立即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還好,不燒了。”她喃喃道了一聲。

於是準備拿開他橫在她身上的手,準備起床,卻聽到邵欒晟帶著沙啞的嗓子嘟喃一聲:“啊莞,你去哪兒?”

尚莞轉首望他,只見他閉著眸子,“你的聲音怎麼啞了?”

“我喉嚨痛。”他嘟喃著。

“應該是感冒的症狀,誰叫你在我感冒沒好就吻我,現在果真感冒了。”

“沒關係,你的感冒好了就行”

聽著這話,尚莞心頭一震,然後摸了摸他額頭,柔聲說:“我一會再讓醫生過來,你好好躺著,我起床。”

“這麼早起來幹嘛,再睡一會。”

“現在已經九點多了,我有點肚子餓,得起來吃早餐,一會你也起來,刷一下牙,吃點早餐,再吃藥。”

“好,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邵欒晟突然變成小綿羊,讓尚莞大為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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