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國和魏郡雖然相鄰,但要從甘陵到鄴城還有相當長的路。
周平帶著眾人,從甘陵往西向鄴城趕去。
此時他連闖兩關的訊息傳到曹操耳裡,讓曹操頗為惱怒。
“程仲德輕看了周平和張飛啊!他們能突圍出城,區區數百人怎麼能擋得住他們呢!如今讓他進了冀州,若是見到袁本初,說服本初退兵,那我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郭嘉說道:“明公,非是仲德輕看他們,實在是兗州已無兵可調,大部兵馬都在此處了。仲德必是認為周平會從濟陰去往鄴城,將重兵部署在濟陰,他在東平能夠連設兩關,算是盡力了。張飛之勇,明公應當瞭解,又有數十兵士相護,攔不住也正常。”
曹操嘆道:“唉,下邳城裡守兵頗眾,劉備巡守甚嚴,沮授又無心強攻,若要破城,實在難啊!”
“如今看來,下邳不可急得,只可慢圖,待城中糧食少缺,則城中必懼而潰,彼時可不攻自破。只是……怕只怕周平會說服袁大將軍,讓冀州兵馬退去!”郭嘉言語中滿是憂慮。
曹操起身踱了幾步,突然停住,目光一凜,說道:“絕不可讓周平見到袁本初!”
“周平已到冀州,還如何能擋?”郭嘉顯得非常無奈。
曹操走近幾步,俯身低聲對郭嘉道:“吾兒子脩在鄴城,暗中養了一批死士,本為他日逃離鄴城時所用,現在看來,只能讓他們暗中刺殺周平,如此劉備必以為周平乃袁本初所殺,冀州兵馬也必不會退,哈哈哈……”
郭嘉聽了心中暗驚,曹昂在鄴城暗養死士之事他並不知情,看來曹操早有準備,只等跟袁紹翻臉時,可以讓自己的兒子逃離鄴城。
“明公,數百人都擋不住周平,若要刺殺他,只怕極難啊!”郭嘉心中不免擔憂。
“孤知道極難,但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必須把他殺了!”
曹操決定之後,立即派出心腹,日夜兼程趕往鄴城,去通知在鄴城當人質的兒子曹昂,讓他派出死士,想盡一切辦法去刺殺周平。
此時圍城日久,糧草缺少,曹操已派曹洪去沛國,向豫州刺史駱俊徵集糧草。
而城中的劉備則是每日巡城,雖然張繡帶來了兩萬兵馬,在南面冀州營後立營,讓城中兵士頗懼,但大家此刻都期待著周平的喜訊,又有劉備安撫眾心,也沒有那麼害怕。
劉備也比較擔心揚州的情況,但現在城外四面都防得很嚴,送信的兵士已經很難混進城內,因此他對揚州的情況已是一無所知。
沮授在張繡帶領兩萬兵馬在自己營後立營後,派了五千兵馬去東城,在顏良營後立營,防止城中之人再次從東面突圍出城。
建安三年十二月,周平帶著張飛許褚等人終於趕到了鄴城,住進了傳舍。
袁紹現在是大將軍,不是說想見就隨時能見。
周平先派人去找郭圖,說了自己已經到鄴城,想要求見袁大將軍之事,希望他能夠向袁紹通稟,安排自己儘早見到袁紹。
郭圖現在是光祿勳,因為有救護天子遷到鄴城之功,算是袁紹麾下當前最有權勢,最受重用之人。
而他能有今日,說起來也是因為當初周平讓他勸袁紹出兵,由他領兵去圍許都,才會有救護天子遷到鄴城之功。
因此,他心裡還是微微念著周平對自己的那點恩情。
兗州和冀州兵馬正在圍攻下邳,周平此時出現在鄴城,郭圖當然明白他來鄴城的意圖,肯定是想勸袁紹退兵。
其實,袁紹如果退兵,對郭圖來說也有一定好處。
因為沮授和顏良等冀州人不會因此而立下大功,郭圖可不希望沮授比自己更快當上三公。
郭圖答應了周平所請,說自己明日就去跟大將軍提起,會讓他儘快見到大將軍。
周平得到回覆,心中欣喜,郭圖願意幫忙,自己見到袁紹應該不會有問題。
至於何時能見,那可說不準,說不定是明日,也有可能是幾日之後。
周平身上還綁著匣子,裡面裝著傳國玉璽,這可是非常要緊之物,就連睡覺的時候,他都沒有把它解下。
“這一路到此,大家都辛苦了,今夜好好歇息一下。不過,我門外仍然需要守衛,但不要多,五人即可。子威,你帶五人守上半夜,仲康,你帶五人守下半夜。”
周平認為自己到了鄴城,已經擺脫了曹操的勢力範圍,不需要太過擔心和防備了。
畢竟袁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帶著傳國玉璽來鄴城,就算知道,肯定也能猜到自己是來給他獻玉璽的,不會派人來搶。
他那些屬下更不可能來搶了,也不敢來搶,搶去了也沒用。
所以,有張武和許褚各帶五個護衛,輪流守護已經足夠。
張飛身份不同,周平不可能讓他來替自己守夜。
入夜之後,燈已點上。
周平覺得疲累睏倦,躺在床上,沒有想到劉備曹操和袁紹這些人,心裡卻是想起了甘倩和大喬。
想著想著,他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匣子裝著傳國玉璽還綁在他身上。
張武揹著弓箭站在門外,另有五個護衛分散站在房外。
一直到了子夜,許褚帶著另外五名護衛來接替守護,讓張武他們去睡覺。
路上的這些日子,白日都在趕路,夜裡休息的時候,也都是由許褚和張武負責輪流守夜,因此他們也都習慣了。
許褚手扶刀把,站在周平房門外,宛如一樁巨柱,旁邊的護衛和他相比,顯得甚是精瘦。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許褚直直站著不動,眼睛看著月光朦朧的院中,世界非常安靜。
突然,他似乎聽到有箭矢破空之聲,本能的將身體向右一閃,但還是慢了,只覺左臂一痛,一支箭矢射中了他的左臂。
而與此同時,旁邊的五名護衛全部倒下,應該是全部被箭矢射中了。
許褚剛剛恍過神來,隨即看到有幾道身影從對面屋頂上躍下院中,手裡拿部提著刀,疾步向房門竄來。
“咦!沒死!”
有人看到許褚仍然站在門外,似乎覺得非常意外。
但他沒有再多說一句,向許褚衝過去揮刀就砍。
許褚迅速拔刀在手,大喊一聲:“有刺客!有刺客!快來保護先生!”
一邊喊著一邊揮刀,一下子就擋開了砍來的刀,還把對方震得連退了幾步。
看來對方出力甚大,想要一刀就把許褚砍死。
其他人本來想要闖進房中,看到許褚竟然把那個自己人打退,全部向許褚聚來,揮刀齊砍。
許褚從剛才那一刀也感覺得到,這些人都不是普通刺客,看身手似乎比自己那幫兄弟還要厲害。
他怒吼一聲,大刀向前揮掃,立刻把對方全部逼退幾步。
周平在房中早已驚醒,聽著外面的打鬥聲,心中感覺頗異。
按理說,有許褚和五名護衛守在房外,一般人不可能擋得住。
但現在聽聲音,似乎只有許褚一人在與刺客打鬥,那五名護衛看來已經被殺死。
如果真是這樣,這些人來歷可不簡單。
不過周平沒有害怕,他們沒能衝進來,此時許褚又已大聲喊叫,張飛和張武還有兵士們很快就來相助,這些人如果不被殺死也會退走。
他抱緊匣子,心裡在想著,到底會是誰派刺客來刺殺自己,或者他們不是想殺自己,而是衝著傳國玉璽來的?
“啊,這廝太狠了,怎麼辦?”
周平聽到房外有人受傷痛呼,聽聲音應該是刺客。
“他們幫手快來了,快衝進房去,把房中人首級取了!”
“休想進房!”
周平聽得出,這是許褚的聲音。
緊接著又聽到一聲慘叫,似乎有一人倒下了,還撞到了房門。
這次真的把周平嚇到了,緊張盯著房門,只怕房門突然開了,衝進一個持刀的陌生人。
“先生,俺來了!”
周平聽到張飛的聲音由遠及近,並且有很多腳步聲響起,應該是兵士們聞聲而至了。
又聽到兩聲慘叫聲響起,外面似乎停止了打鬥,只聽到張飛問道:“他們人呢?”
“死了三個,其餘人跑了。”許褚答道。
緊接著房門突然開啟,張武闖了進來,手裡還提著長弓。
看到周平呆呆的抱著包裹坐在床上,張武緊張的神情才放鬆下來,急問:“少君,你沒事吧?”
周平鎮定下來,微笑道:“我沒事,可留有活口?”
張武搖了搖頭:“死了三個,其餘人跑脫了,仲康說共有八人,還有一人被他砍傷。”
周平下床穿鞋,走到房外。
看到有三具屍體躺在地上,其中兩人頭上插著箭,看來這二人是被張武射死的。
他們身上所穿皆是平常武人勁裝,雖然沒有蒙面,但也看不出是什麼身份。
“先生,他們會是誰派來的?”
張飛仔細看了好一會,也看不出所以然,只好對周平問道。
“肯定不會是大將軍派來的人,至於是誰,那就交給大將軍去查好了。”
“先把屍體搬到一邊,立刻去通知田太守和郭光祿勳,讓他們親自來看一看。”
周平吩咐眾人把那三具屍體搬到旁邊,又派人連夜去通知魏郡太守田豐,和光祿勳郭圖。
然後讓人去找來醫師,為許褚拔箭療傷,張飛守在房內,周平坐在床上,仍然緊緊抱著匣子,張武則是帶著兵士們守在房外,等著田豐他們來。
天快亮的時候,魏郡太守田豐先到。
他帶來了一隊士卒,先安排士卒守在傳舍外,親自帶著十幾個士卒進到裡面,來到周平房外,仔細看著那三具屍體。
周平帶著張飛許褚出到房外,對田豐問道:“田府君是否認得他們?”
“不認得。”田豐用疑惑的眼光看著周平,“周將軍,你是何日到的鄴城?還有今夜是怎麼回事?”
周平答道:“我今日剛到鄴城,至於今夜發生之事,仲康,你告訴田府君。”
許褚應了一聲諾,將剛才發生的事詳細說了。
正在這時,郭圖帶著人趕到,一見到周平就問:“周將軍,你如何?可有受傷?”
周平面色鎮定,答道:“我無事,仲康,你將今夜發生之事,跟光祿勳再詳細說一下。”
許褚只好又將事情經過複述一遍。
“想不到天子在鄴,而鄴城竟是刺客橫行,田府君,這可是你的失職啊!”郭圖冷著臉對田豐說道。
田豐同樣冷著臉,沒有回答郭圖所問,而是轉向周平問道:“周將軍,據我所知,下邳被朝廷大軍四面圍困,你此時應該身在下邳,為何在此?你說今日初到鄴城,那麼,你到鄴城之事有誰知道?”
郭圖聽完臉色微變,周平今日剛派人去讓他代為安排與大將軍相見,結果夜裡就有刺客來行刺,現在田豐又這麼問,很明顯,自己身上的嫌疑很難洗脫。
“下邳被冀州與兗州兵馬所圍,我來鄴城,自然是想求大將軍退兵解圍。至於有誰知道我來了鄴城……”周平看向郭圖,見他臉色緊張,但又沒有顯得慌亂,“光祿勳知道,還有曹操也知道,他在兗州境內佈下兵馬兩次攔截,是我那些護衛奮力拼殺,我才能安然到了鄴城。”
田豐看了郭圖一眼,以他的瞭解,郭圖和周平關係似乎還不錯,不可能是他派人行刺。
“周將軍,容我細查,必會查出幕後主使之人。”
田豐帶著那三具屍體走了,郭圖也離開,說是要去見大將軍,將情況向大將軍稟報。
周平讓人先去安葬了那五名被射殺的護衛,在傳舍等著袁紹的召見。
一直等到午時,大將軍府才派人來說,大將軍讓他們進府相見。
周平帶著張飛許褚和張武,還有三十名兵士,出了傳舍,來到大將軍府外。
張飛手裡提著丈八蛇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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