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下邳能守住嗎?”
關羽等人出戰五日後,周平起床,甘倩伺候他洗漱。
“為何如此問?”
周平感到奇怪,甘倩一般不會問這樣的問題。
“城裡人都在說,曹操和袁紹有十幾萬兵馬來攻打徐州,我們又戰敗了,肯定守不住下邳。還說要是讓曹操進了城,城裡的人都會被殺,大家都感到非常害怕。”
“你放心,守住下邳沒問題,曹操進不了城。”
周平安慰了一句。
出了房門,張武揹著弓箭守在房外。
家僕阿水急忙跑過來:“少君。”
“如何了?”
周平問道,他讓阿水每日出門打聽城裡的傳言,想了解城中百姓心裡是怎麼想的。
阿水搖了搖頭:“少君,城中百姓都很害怕,覺得劉將軍守不住下邳了!”
“有沒有人說要出城投降?”
“這倒沒有,下邳人都知道,曹操殘惡好殺,出城求降也會死,他們都表示寧願戰死餓死,也不願出城去被曹操斬首。”
“那就好,繼續探聽,就說劉將軍已有退敵良策,讓大家勿要驚慌。”
“諾。”
周平帶著張武和十幾個護衛出了家門,去往州牧府。
一路上遇到巡邏的兵士很多,出門的百姓較少。
“少君,主公真的有退敵之策了嗎?”
張武忍不住問道。
“還沒有。”周平淡淡回應。
“那……讓我去射殺曹操如何?”張武又問道。
周平轉頭看了張武一眼,笑道:“你的想法很好,只是不可能做到。”
“為何?我有赤兔馬,可直奔曹操,奔近之後舉箭射他,武有信心可將曹**死。”
張武的這個想法顯然已想了很久。
“你有赤兔馬不錯,可是你一樣近不了曹操,即使能近,曹操身旁有典韋護衛,況且他身上穿著甲冑。若能如此輕易將他射殺,我還不讓你去嗎?”
“那要如何才能讓曹操退兵?”
周平說道:“放心,我心中已有想法,只要主公同意,或許可以解下邳之圍。”
“真的!是何想法?”張武急問。
“呵呵,主公若是同意了,你自會知曉。”
周平不再多話,拍馬來到劉備府外。
剛好看到治中諸葛瑾和諸葛亮下了馬車。
“子瑜,孔明。”
周平將馬交給護衛,向他們走過去。
“先生!”
諸葛亮先對周平行禮。
“周將軍可聽說了?”
諸葛瑾卻是直接問道。
“聽說什麼?”
周平有些疑惑。
諸葛瑾帶著孔明迎過來道:“城中百姓和軍中將士皆言城不可守,惶懼不已呢!”
“諸葛治中以為呢?”
“唉!”諸葛瑾搖了搖頭,“主公若用先生之策,讓雲長他們只領一千人出戰,得勝即還,當不會有如今這等局面。現在兵敗士怯,要想退敵只怕更難了!”
“兄長何以如此氣餒!雖然出戰未勝,然而兵馬仍在,城中糧草豐足,守城有餘。曹操屢次屠我徐州百姓,城中之人未有出降求生之念,皆願守城共死,而城中無降心,縱使有二十萬大軍圍城,也破不了此城。曹操與袁紹合兵十幾萬而來,糧草輸運不便,只要我們守住下邳二三月,他們必會自行退兵。”諸葛亮上前一步說道。
周平聽了大為滿意:“孔明所言如我所想,曹操圍城兵馬雖多,但我們守城之士亦是不少,他們強攻也破不了此城,除非城中自亂,否則他們進不了城。曹操屢次屠殺徐州百姓,無人願降,因此,下邳可以無憂,我們堅守便是。”
“哈哈哈,孔明倒是比我想得多了!”
諸葛瑾笑著,跟周平一起進了府內。
關羽張飛和麋竺已在,劉備坐在上首,滿面憂容。
“拜見主公!”
周平和諸葛瑾諸葛亮行禮之後,坐在側席。
張武則是站在門外,和許褚分立左右。
“先生,想必你已聽說城中士民皆言城不可守之事了?”
劉備對周平問道。
周平點頭道:“平已聽說。”
“孤當日若聽先生之言,或許兵不致敗……”
周平趕緊打斷劉備的話:“主公,事已至此,再說舊事無用,當前應思考如何退敵解圍。”
劉備嘆了口氣:“曹操十萬兵馬圍城,聽說張繡帶領兩萬人馬即將趕到,青州三萬兵馬又圍了莒縣,還有廬江的孫權,帶領兵馬正在攻打皖縣,聽說已經勝了一陣,看來江夏兵是守不住廬江了。我們一樣敗了一陣,要想退敵解圍,談何容易!”
“對了,”劉備接著說道,“陳元龍派人送來書信,昨夜潛送入城,說是……讓我們棄守下邳,退至廣陵。還說曹操與袁紹若得下邳,必會相爭,從而無暇南下,即使他們領兵南下,我們據江而守,也可無患,況且,廣陵若守不住,我們還可退至江東。”
“棄城退走?!”周平驚道。
其他人也是吃了一驚。
“大哥,我們豈可棄城退走!”關羽首先不願意。
“是啊,大哥,我們雖然出戰未勝,可是要守住下邳綽綽有餘,曹操攻不進來,為何要棄城?”張飛緊跟說道。
“主公,我贊同元龍所言,曹操十萬兵馬圍城,張繡兵馬又將至,我們已敗一陣,如今城中士民皆懼,再守下去,只怕會城中自潰啊!”麋竺說道。
“子瑜,你之意呢?”
劉備對諸葛瑾問道。
諸葛瑾先是看了周平一眼,答道:“下邳此時已是難守,若能退至廣陵,確實可留有後路,再不濟也可再退往江東。只是,如今四面圍城,我們要退走也不容易啊!”
“趁著張繡兵馬未至,我們帶領全部兵馬衝殺突圍出去,想來不會太難。”麋竺說道。
劉備擺著手道:“我們出去了,城裡的百姓怎麼辦?曹操會放過他們嗎?”
“這……主公,如今已顧不得這許多了,只待他日再斬殺曹操為他們報仇!”麋竺答道。
“不!”劉備斬釘截鐵道,“徐州百姓願奉我為牧,下邳百姓更是將命託付於我,我豈能辜負他們所託!更勿說要棄他們而走,此事萬萬不可!”
“若是帶上百姓,只怕連我們也難以突圍出去了!”
“若不能帶上百姓一起走,那我們就不走!”
劉備似乎想像到百姓受屠的情景,雙目含怒,語氣堅定。
“若是不走,那要如何守城?”麋竺又問。
“大哥,不如我們帶上全部兵馬,出城與曹操決一死戰,俺就不信斬不了曹操!”
張飛大聲喊道,他認為幾日前兵敗是因為自己出戰的人馬太少。
“不可,咱們還不到拼死一搏的地步。”劉備搖頭道。
“那要如何嘛?”張飛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劉備看向關羽,見他半眯著眼,看樣子也沒想到好辦法。
又看向諸葛瑾,見他也是微低著頭,顯然也是無策。
劉備又看向周平,見他微昂著頭,臉上似乎掛著一絲微笑,手裡正拿著酒葫蘆在把玩,看樣子心裡應該已經有了想法。
“先生,你以為呢?”劉備開口問道。
周平答道:“主公以仁為本,心繫百姓,肯定不能棄百姓而不顧,況且主公在下邳已有多年,此時若棄之而走,必失徐州百姓之心與天下人之心,因此萬不可棄城而走。”
劉備聽周平這麼一說,心中滿意,繼續問道:“先生是否有守城退敵之策?”
“以當前之勢,我們已難出戰,即使出戰也不易勝。我們雖可據城堅守,然而琅琊為青州兵所攻,盱眙有一萬兵,揚州三郡亦有兩萬兵馬,但他們亦難來援,下邳如今算是孤守無援之城,好在城中糧草頗足,守上半年當可無虞。”
“只是曹操必不會圍而不動,以我所料,他們難以破城,我們又不願出戰,曹操或許會引泗水與沂水灌城,到那時城中士民將會更加懼怕。”
“那到底要如何?”
劉備等不及聽周平說下去,只想知道要怎麼才能守住下邳,讓曹操和袁紹退兵。
周平答道:“主公,我之意,若要守城,則須退敵。”
“周將軍剛才也說了,我們已不可出戰,既然不可戰,又如何能退敵?”麋竺質問道。
劉備跟著說道:“是啊,先生,你倒是說明白些呀!我們要如何退敵?”
“勸。”
周平只回了一個字。
“勸?!”
劉備與眾人皆是疑惑不解。
“先生是說要勸曹操退兵?”
劉備不敢相信,這是智謀出眾的周文安說出來的話。
“先生莫是說笑,如何能將曹操兵馬勸退?”
關羽此時睜大眼睛看著周平,他也覺得周平的話太不可思議了。
“哈哈哈……俺知道了,先生是想親自出城去見曹操,勸他退兵。”張飛大笑道。
周平又看向諸葛瑾和麋竺,見他們臉上也都是疑惑之色,只有諸葛亮,微微點頭,似乎心有所思。
“曹操豈肯甘願退兵?!”劉備還是不敢相信周平會是這樣的想法。
周平笑笑:“主公,諸位,曹操千方百計要來奪取徐州,當然不會甘願退兵,我也不想勸他退兵。”
“先生不願勸曹操退兵,那為何又要說勸?”劉備急問。
“主公,圍城之兵,非唯曹操啊!”周平緩緩說道。
劉備恍然大悟:“莫非先生是要勸袁本初退兵?”
“哈哈哈……對啊,城外除了曹操的兵馬,還有袁大將軍的兵馬呢!”
張飛趕緊說道,證明自己想得夠多。
“不錯,主公,曹操力邀袁本初遣兵同來,實際上,袁本初並無攻徐之心,我們若能勸退冀州與青州之兵,則曹操兵馬亦會自退,其若不退,我們也可將其擊退。”
“周將軍說得好輕巧,袁本初與曹操關係非同一般,且曹操助其滅了公孫伯圭,如今聯兵而來,又豈會輕退。”麋竺不太贊同周平的想法。
“是啊,先生,我們怎麼能說動袁本初,讓他退兵呢?”
劉備也覺得這個辦法不太行。
諸葛瑾跟著說道:“先生是否想得簡單了,袁大將軍興兵而來,若無得利,豈會輕易退兵。”
“呵呵,其若無利,當然不會退兵,但若給其厚利,他或許就會答應退兵了。”周平笑道。
“給什麼厚利?要將徐州讓給他嗎?”劉備急問,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周平搖著頭:“不,徐州乃主公之根本,當然不能讓。”
“那要給他何利?”
“主公,我們在皖城所得傳國玉璽,是否還在?”周平對劉備問道。
劉備猶豫片刻,才點了點頭。
“我們可將傳國玉璽交與袁紹,以此換他退兵。”
關羽和張飛知道劉備得了傳國玉璽,但麋竺和諸葛瑾並不知道。
此時聽周平說起,無不驚愕地看著劉備。
“單憑傳國玉璽,可令袁本初退兵嗎?”劉備想了一下問道。
周平答道:“若僅憑一個傳國玉璽,當然難以讓他退兵,但平自有說辭。即使他不願退兵,只要讓他令其兵馬退後十里安營,則下邳亦可得保了。”
“袁大將軍挾制天子,手握重權,若讓他得了傳國玉璽,會不會……”諸葛瑾擔憂道。
“不會,曹操與主公兵馬仍在,荊州劉景升亦在,袁紹即使有此想法,此時也不會有所行動。”
劉備正在思索,微微頷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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