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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張準的這個行動,將一切局面都改變了。官軍的包圍圈,瞬間崩潰了。被包圍的陝西流寇,也紛紛逃竄了。官軍的各路統帥,都無心戀戰了。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俱往矣,一切都是夢啊!
“督師,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洛陽?”
潼關兵備道丁啟睿忽然進來,向洪承疇請示說道。
丁啟睿和孫傳庭一樣,都是洪承疇的心腹。唯一不同的是,孫傳庭是在前線帶兵作戰,親自和敵人對陣,丁啟睿卻是在後方統籌軍糧和兵員,默默無聞的工作。一直以來,丁啟睿的官職,都是兵備道。他從正五品的兵備道開始做起,現在已經是正三品的大員了。
明朝的兵備道官員,有點特別。你要說他的權力不大吧,它又掌握著周邊軍隊的糧餉。常識告訴大家,軍隊要是沒有糧餉,那是根本上就不用打仗的。所以,軍隊對於兵備道,不得不保持一定的敬畏。即使是正一品的總兵官,遇到正五品的兵備道,也必須保持尊敬。否則,在糧餉方面,就極有可能遭受掣肘。
但是,你要說兵備道的權力很大吧,又不見得,因為它很少親臨前線,自身的品級也不高。大部分的兵備道,都只是五品的官員而已。除了在武將的面前耍耍威風,在文官的面前,他們就是渣。一般的巡撫、總督、總理、督師什麼的,都可以將兵備道當娃娃看。
為了作戰方便,以免自己的糧餉受到掣肘,每個比較牛逼的軍隊統帥,嗯,是文官出身的軍隊統帥,都會自帶兵備道官員。好像丁啟睿,就是洪承疇自帶的。洪承疇去到哪裡,他的官職就去到哪裡。久而久之,就成了慣例了。
“去洛陽?”
“我們去洛陽做什麼?”
洪承疇木然的說道。
“福王……”
丁啟睿欲言又止。
“他已經死了。”
洪承疇嘴裡輕輕的吐出兩個字。
其實,從接到虎賁軍攻克洛陽的噩耗開始,洪承疇就知道,福王一定是死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判斷?洪承疇無法解釋。或許,是出於個人的直覺吧。洪承疇個人感覺,福王這樣的人,在張準的面前,是絕對不可能活下去的。
總之,無論怎麼樣,福王一定是死了。福王既然死了,那大軍去洛陽,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你不可能天真到,指望能夠在洛陽抓到張準吧?事後諸葛亮,事前豬一樣,洪承疇從來都不喜歡這樣的處事方式。何況,在這個時候,有比收復洛陽重要得多的事情,那就是串通各方大員,將福王的死訊壓下去。
“那我們怎麼辦?”
丁啟睿看看四周,低聲的問道。
這裡的我們,不僅僅是包括洪承疇,還包括孫傳庭、楊嗣昌、王坤、史可法、餘應桂等一大群人。福王的死,他們全部都有責任。要想度過這樣的難關,就必須串通好,大夥兒一起努力,將崇禎皇帝矇在鼓裡。因為壓力很大,丁啟睿晚上同樣睡不著,眼眶裡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血絲。
“等。”
洪承疇言簡意賅的說道。
的確,眼下的他,的確是只能等。反攻洛陽,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除非是有能力殺了張準。洪承疇有能力殺死張準嗎?他自己都不看好自己。既然殺不死張準,那一切都是白搭。
楊嗣昌帶兵向洛陽靠近,其實是很愚蠢的舉動。以他三萬的湖廣軍,想要收復洛陽,根本是不可能的。十萬韃子都吃不掉張準,三萬湖廣軍就想吃掉張準?別開玩笑了。
就算是自己調集大軍,向洛陽瘋狂的反撲,最終將洛陽奪回來,他們會得到什麼?他們得到的,只有大火焚燒過的福王府。到那個時候,福王的死訊,反而更加難以隱瞞,他們個個都要被撤職查辦。
“明白了。”
丁啟睿低聲的說道,然後悄悄的轉身去了。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忽然間,洪承疇聽到奇怪的聲音。抬頭一看,發現居然下雨了。常年乾旱的陝西地區,在這個冬天,居然下雨了。隱隱間,甚至有陣陣的雷聲。洪承疇的眉頭,忍不住悄悄的跳了跳。冬天打雷,不是好兆頭啊!
大滴大滴的雨點,不斷的從天空落下,打在屋頂上,打在泥土裡。雨點越來越密,雨勢越來越大,天地間逐漸的變成了一片白色,十幾丈之外,就是一片的迷濛。片刻的功夫,屋頂的前面,就形成了一片片的水簾,地上的積水,也越來越多,整個庭院,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水潭。
“難道說,真的是要變天了?”
洪承疇慢慢的伸出手來,讓雨點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冬天的雨點,感覺有點冷,剛好刺激了洪承疇有點麻木的心。他慢慢的將心思收回來,慢慢的回到武俠文學,並且有興趣管理書評區的兄弟姐妹踴躍報名。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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