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演了一出新編的小戲,是憑空杜撰湖廣官軍大捷,擒住了張獻忠,農民軍全部消滅。這個戲是連夜編排成的,希望博得崇禎的高興。崇禎看過後果然大為高興,立即命賞賜十兩銀子。儘管就一個皇帝說這樣的賞賜實在太少,但是全體藝人們還是跪下叩頭謝恩,齊呼萬歲。
天下事常常出現巧合,必然的事件透過偶然的形式表現出來。大半年月前,當崇禎帶著皇后和田、袁二妃正在南宮降香時,張獻忠穀城起義和李自成重樹大旗的警報飛進宮中。
今天當他在西苑同袁妃下棋剛剛獲勝時,十幾封十萬火急的軍情奏報送到司禮監設在養心殿內邊的值房。其中最使王承恩和王承恩等幾個值班的秉筆太監震驚的是熊文燦和鄖陽巡撫分別奏報官軍在房縣以西的羅猴山進軍失利,死傷了一兩萬人,軍需遺棄很多,豫軍著名的戰將羅岱被俘,左良玉倉皇潰退。另外的重要軍情是鄭崇儉和丁啟睿分別奏報向商洛山進剿失利。
不過,官軍因為在商洛山沒有損失大將,李自成的義軍一時也無力突圍,所以戰敗的實際情形被大大地隱瞞了。其他軍情奏報是關於革裡眼。左金王和老回回等在皖西、鄂東和豫南一帶的活動,以及豫東、皖北和湖廣境內的“土寇蜂起”,到處攻城破寨。
王承恩不敢立即到西苑奏聞,直到探知皇帝和后妃們已經用畢午膳,才只帶著熊文燦的一封急奏來到玉熙宮,而吩咐王承恩把其餘的緊急奏疏和塘報都放在乾清宮的御案上。
崇禎正在高興,偶一回頭,看見王承恩神色不安地立在背後,他立刻下意識的感覺不是什麼好事,不禁心中吃驚,急忙定定神,緩緩的問道:“有什麼緊急軍情?”
王承恩走到他的身旁,躬著身子,把奏褶雙手呈上。崇禎略微一看,登時臉色灰白,起身向裡走去。周皇后大驚,忙同田妃和袁妃離座,跟了進去。他們當然感覺到,肯定是有什麼不好的訊息傳來了。可是,到底是什麼可怕的訊息,讓崇禎如此的惱怒呢?
戲停演了。大家面面相覷。玉照宮中變得死一般的寂靜。過了一陣,從玉熙宮的內殿中傳出崇禎的一句諭旨:立即起駕回宮。稍後,有訊息傳出,捷報,的確是來了,不過不是中原前線的,而是來自遼東。虎賁軍收復義州衛,張準順手就給崇禎發去了一道捷報。
其實,張準純粹是一片好心,覺得這樣的捷報,應該讓崇禎也高興一下。然而,就是這一道捷報,將崇禎所有的心情,都全部破壞了。沒錯,他的祈禱,的確是起到了作用,捷報的確是來了。可是,這份捷報,絕對不是崇禎想要的。
明軍用了十幾年的時間,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都無法收復義州衛,現在,虎賁軍到達遼東,還不到三個月,就送來了收復義州衛的捷報,這叫崇禎情何以堪?明軍在遼東的幾十萬軍隊,都是廢物?每年幾百萬的錢糧,都被豬吃掉了?
“張準!”
“你怎麼不去死?”
崇禎在內心裡惡狠狠的大叫。
“啪!”
“嘩啦啦!”
崇禎一伸手,將桌面上的筆墨紙硯,都通通的掃到地上。
周圍的太監和宮女,都噤若寒蟬,死死的跪在地上,誰也不敢動,連大氣都不敢出。在這個時候,誰要是發出一點點的聲音,誰都有可能沒命。偏偏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噗的一聲,放了一個屁。
要說是在平時,這個屁的確不怎麼響,一般人都不會怎麼注意到。可是,這個時候,的確是太安靜了,安靜到心臟跳動的聲音都能夠聽到,更何況是放了一個屁呢。
崇禎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正在氣頭上呢,就有人在御前放屁,如此不敬。正要尋找是什麼人放屁,狠狠的斥責一番,忽然間,人群中又發出一聲噗的聲音,跟著有惡臭的味道傳來。
周圍的太監宮女,頓時大叫完蛋了。顯然,是那個放屁的太監或者宮女,可能是太緊張了,結果不小心放了一個屁,然後更加的恐懼緊張,結果大******,什麼都出來了。
“唉!”
“你們……”
崇禎的滿腔怒火,忽然化為烏有。
“皇爺……“
王承恩急忙進來。
“朕嚇著他們了,讓他們都下去吧!”
“不要為難嚇到的人。”
崇禎緩緩的說道。
“奴婢遵命。”
王承恩本來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就等著崇禎如何處置那個倒黴的太監或宮女,沒想到,崇禎居然在盛怒之下,輕輕的放過了這些人,那個惹禍的太監或宮女,真是太走運了。
其實,話說回來,崇禎對身邊的太監宮女,的確不壞。就是對那些大臣很刻薄……認真說起來,其實也沒有幾個大臣是好鳥,他們背下的勾當,王承恩全部都清楚,自然有資格鄙視他們。
“都走吧!”
王承恩朝那些太監宮女揮揮手。
那些太監宮女急忙連滾帶爬的去了。
“大伴,傳令!”
崇禎怒氣衝衝的說道。
“奴婢在!”
王承恩急忙說道。
“將高起潛、吳阿衡逮捕下獄!一群廢物!”
崇禎鐵青著臉,冷冷的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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