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大白艦隊發動第一次齊射。
漫天飛舞的炮彈,雨點般的落在大沽口炮臺周圍,引發連串的驚叫。只是一輪的炮火過去,大沽口炮臺立刻啞巴了。沒辦法,雙方的大炮數量,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大沽口的大炮數量,還不到大白艦隊的零頭。結果,第一輪的炮彈砸下去,炮臺上的守軍,就全部呆若木雞了。如此猛烈的火力,他們還打什麼?
“天!”
“該死的!”
“太可怕了!”
祁海年目睹眼前這一切,情不自禁的失聲驚叫。
大白艦隊一開炮,祁海年就感覺到不妙了。如此猛烈的炮火,直接可以將大沽口炮臺蕩平。炮臺上的那幫人,戰鬥力到底如何,祁海年也是心知肚明。要說天津水師的戰鬥力有三分,炮臺守軍的戰鬥力,肯定連二分都不到。
祁海年本來還準備下令,命令港口裡面的天津水師的戰船,負隅頑抗的。即使港口被堵住了,天津水師也可以在港口裡面開炮,阻擋大白艦隊的靠近。但是,目睹大白艦隊火炮齊射的威力以後,祁海年果斷的放棄了這個念頭。他不想自尋死路。
事實上,同樣目睹大白艦隊齊射的,並不僅僅是祁海年一個人。其他天津水師的高階軍官,除了回去京師鬼混的,其他人都目睹了大白艦隊的威力。一瞬間,他們都是面面相覷,滿臉的驚駭。大白艦隊的炮火,實在是太猛烈了。天津水師要是和大白艦隊對抗的話,搞不好對方几輪齊射,天津水師的戰船,就要全部葬送海底了。
難怪張準能夠在渤海灣裡面興風作浪,難怪陳耀陽一去不復返,原來虎賁軍海軍的手上,還有一支如此強大的艦隊。當真是不可思議。有經驗的人,都能判斷出,剛才大白艦隊一輪的齊射,就有差不多二百門的大炮發射。這樣的大炮數量,簡直是太驚人了。
“停火!”
“停火!”
“停火!”
祁海年急忙說道。
事實上,不需要他的命令,大沽口炮臺早就停火了。包括遊擊在內的所有人,都逃離了炮臺。其實,虎賁軍的炮彈,並沒有全部落在大沽口炮臺的上面。可是,面對如此猛烈的炮火,大沽口炮臺的守軍,自己就率先動搖了。繼續留在原地,只有被打死的份,他們哪裡還敢繼續逗留?
“派人和虎賁軍海軍聯絡,問他們要做什麼!”
祁海年冷靜下來以後,無奈的命令身邊的人。打是肯定不能打了,只有和虎賁軍談判,看看虎賁軍到底要做什麼?名義上,虎賁軍和天津水師,都是屬於同一個系統的,虎賁軍總不能做的太過分吧。
然而,他得到的答覆,令他哭笑不得。張準一本正經對天津水師的使者說道:“天津水師的戰船都很舊了,我準備幫你們翻新。麻煩你們讓開,我們要將所有的戰船都拖走。”
接到張準的回覆,祁海年頓時啞口無言。
幫天津水師翻新戰船?讓天津水師全部繳械還差不多!
張準這是明擺著要全面抹平天津水師了。沒有了戰船,還有什麼天津水師?沒有了天津水師,渤海灣就完全是張準的天下了。祁海年就算再無能,都不能答應張準這麼無禮的要求。然而,不等他答覆,大白艦隊已經強行的開入了港口。虎賁軍海軍陸戰隊從船上下來,控制了港口的周圍。天津水師的所有的戰船,還有全體官兵,都被監視起來了。
祁海年滿頭冷汗,卻也不得不在碼頭上歡迎張準的到來。天津水師的其他軍官,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張準到底會拿他們怎麼樣。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張準來這麼一手,真的是太要命了!
張準很是和善的樣子,笑眯眯的說道:“祁將軍,新年快樂!天津水師的各位同仁,大家新年好!張準給大家拜年了!”
祁海年滿臉的苦笑,想要回應一句新年快樂,可是實在是說不出口。黃鼠狼給雞拜年,還這麼虛偽,祁海年真的是看不慣。他乾脆摒棄了所有的問候和客套,直截了當的說道:“張準,你來這裡做什麼?”
張準面帶微笑的看著天津水師的全體軍官,人畜無害的回答說道:“我說過了,幫忙翻新天津水師的戰船。”
祁海年鼓起三分的勇氣,硬著頭皮,苦澀的說道:“天津水師的戰船……我們自己會翻新的,你有心了。”
張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是很難得的機會,還請三思。”
祁海年無奈的說道:“這個……我怎麼向上面交代?”
張準輕描淡寫的說道:“我給你開一張收據。”
祁海年差點兒暈倒。
收據!
我要你的收據做什麼?
誰知道,張準根本不看他的表情,懶洋洋的說道:“發票肯定是沒有了,只有收據。”
祁海年根本不知道發票是什麼,想說些什麼,卻又不好意思說的。他的目光,更多的時候,是落在虎賁軍海軍陸戰隊的身上。他在衡量著,自己是不是有機會和張準血戰一場,力挽狂瀾,死裡逃生。但是後來,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機會,只好無奈的放棄了。
不等祁海年多說什麼,張準揮揮手,若無其事的說:“就是這樣吧!新年大頭的,出來一趟不容易,大家合作合作!船,我都帶走了啊!”
祁海年急忙說道:“不行……”
張準翻了翻白眼,冷冷的說道:“大新年的,莫非祁參將一定要鬧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這樣的後果,是祁參將想要的,還是全體天津水師官兵想要的?”
祁海年唯有無奈的苦笑。
虎賁軍大白艦隊是有備而來,真的打起來,天津水師肯定傷亡慘重。在這個年初一,真的要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那些天津水師的軍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大新年的,被人狠狠的堵了一個結實,心裡的確不怎麼爽快,但是,一看虎賁軍黑洞洞的槍口,還有大白艦隊黑洞洞的炮口,他們就情不自禁的退縮了。
反抗不是不可以。但是看樣子,他們要是反抗的話,傷亡必然很慘重。他們目前所處的範圍,全部都在大白艦隊的葡萄彈射程範圍之內。看看大白艦隊的炮火,接近兩百門的大炮一起齊射葡萄彈,誰能扛得住?大過年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何必呢?
祁海年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茫然不知所措。天津水師就這樣被繳械,他當然不甘心,也無法向上頭交代。但是,他敢反抗嗎?他敢反抗,第一個就要被張準送到地獄裡面去。他能感覺到,至少有二十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只要張準點點頭,他馬上就會被打得千瘡百孔。大年初一的,動刀動槍,真是要命啊!
張準忽然微笑著關切的說道:“一直聽說祁參將有些偏頭痛,經常會暈倒,不知道現在好點沒有?”
祁海年兩眼發直,心理大罵,我身體好好的,什麼時候偏頭痛了?大年初一的詛咒我,你丫的太陰險了。忽然明白過來,張準是在給他下臺階呢。
“哎呦!”
“我的頭……”
祁海年悶哼一聲,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額頭,痛苦的呻吟著,滿臉的蒼白,兩眼一翻,然後就直挺挺的暈過去了。
當然,有眼尖的人,看到參將大人在倒下去以後,好像還眨了一下眼睛。但是,參將大人昏迷了就是昏迷了。他在這個時候昏迷過去,對大家都是有好處的。參將大人“昏迷”過去,人事不省,他們得不到明確的命令,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只好被動的接受現實了。
於是,虎賁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登船,將天津水師的全部戰船,都控制起來,準備拖回去自己的港口進行“翻新”。總共是三艘二號福船,五艘三號福船,其他的各色戰船,總共十五艘左右。因為是新年,天津水師的全部戰艦,都集中在這裡了。
張準選擇在今天主動上門拜訪,當然看中的也是這一點。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天津水師的全部船隻,都在這裡。將這些船隻都全部撈走以後,天津水師的名號還存在,但是,在渤海灣裡面,將再也看不到天津水師的戰船。這就是他到天津衛來祝賀新年的主要目的。
“這是我給大家的壓歲錢。”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敬請笑納。”
張準笑吟吟的說道,然後瀟灑的揮揮手。
高宇和章印,抬出一個巨大的箱子,放在昏迷過去的祁海年的身邊,然後將箱子開啟。瞬間,白花花的銀兩,照亮了周圍天津水師官兵的眼睛。箱子裡面,總共有一千零八十八兩的白銀。
這就是張準送給天津水師上下的壓歲錢。身為都督大人,遠道而來,怎麼能不給一點壓歲錢呢?做人不能吝嗇到那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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