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次參加實戰,當然不甘示弱。在虎賁軍裡面,也是很講究戰功的,沒有戰績,就算你舌燦蓮花,都不管用。雷神舟剛剛加入虎賁軍,當然要儘快的積累戰功。
“砰!”
雷神舟果斷的扣動扳機。
在他的正前方不遠處,一個二韃子悶哼著,一頭栽倒在甲板上。
他迅速的重新裝好子彈,想要繼續開槍,卻發現已經找不到可以射擊的目標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二韃子露頭,正要開槍,忽然發現那個二韃子的腦門上爆發出一朵血花,跟著就趴倒下去了。
雷神舟頓時感覺壓力很大。他在虎賁軍裡面,可是實實在在的新手。儘管他非常努力的訓練,在殺敵技能上,還是不如一些老兵。他不得不暗下決心,一定要將殺敵本領提上去,否則,這個隊正的位置,肯定有人不服的。
“嘭!”
黃世軍指揮的戰艦,直接撞上了登州水師的一艘戰艦。
劇烈的顫動以後,兩艘船很快靠在了一起,隨即被水手們丟擲的繩索捆綁起來。狙擊手們一邊掩護著,一邊跳上旁邊的戰艦。看守船隻的二韃子,顯然無法阻擋虎賁軍的攻擊,他們只有向後逃跑的份。
黃弦等狙擊手,則在後面持續不斷的開槍,將任何可以看到的二韃子,都全部打倒在地上,又或者是水裡。那些試圖躲藏在水裡的二韃子,也沒有躲過他們的射殺。靠岸邊的海水,很快就被染成了暗紅色。
很快,李績成的戰艦,直接靠到了臨時搭建起來的棧橋上。跳板很快放下來,雷神舟第一個從船上跑下來,其他的虎賁軍士兵紛紛跟在後面。碼頭上的殘存的二韃子,頓時四散奔跑,完全無心戀戰。在虎賁軍的面前,連韃子都不是對手,更不要說這些狐假虎威的二韃子了。
虎賁軍一邊前進,一邊高叫:“我們是虎賁軍!登州水師的人在哪裡?我們是虎賁軍!這裡還有活人沒有?”
話音未落,那邊就傳來無數的歡呼:“我們在這裡!我們在這裡!”
隨著興奮的呼喚,從港口的各個角落裡,鑽出很多不成人樣的人來。之所以還能辨認出他們是人,是因為他們能站裡行走,而不是隻能爬行。只看到他們衣衫襤褸,臉色臘黃,一個個好像是從地洞裡面鑽出來的老鼠。有些人瘦得只剩下骨頭,彷彿風吹就會倒。
可是他們的神色,卻顯得十分的激動。有人跌跌撞撞的向虎賁軍奔跑過來,中間不斷的摔倒,又不斷的爬起來,繼續向虎賁軍跑來。有人甚至激動得不斷的垂淚,對著老天不斷的喃喃自語:“終於有人來救我們了,終於來救我們了。”
目睹這一切,天津水師的官兵,都深受感觸。這些地老鼠一樣的人物,正是他們以前的同袍,登州水師的官兵。想不到現在,他們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以前,有些人很鄙視登州水師的投降行為,現在,這種鄙視也漸漸的消失了。看他們地老鼠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已經得到了報應,得到了懲罰。
陳耀陽等人都忍不住眼睛溼潤。他終於明白,虎賁軍為什麼戰鬥力這麼強。虎賁軍的強大,不是因為他們武器裝備的強大,而是因為他們的赤子之心。他們從來沒有忘記那些反抗韃子的人。這一刻,是天津水師永遠都做不到的,也是大部分的明軍都做不到的。明國朝廷根本沒有力量解救他們,只有虎賁軍能夠做到。
“郭林!”
“羅凱!”
“郭林!”
“羅凱!”
“在不在?”
按照張準的吩咐,孫繼明在港口來回逡巡,同時大聲的呼叫著。
沒有人回應。
“郭林!”
“羅凱!”
孫繼明不死心的繼續大叫。
“我在……”
“羅凱在這裡……”
在遠處,有人虛弱的回答。
孫繼明急忙走過去,只看到兩個登州水師計程車兵,攙扶著一個瘦骨嶙峋的人出來。這個人的身上,簡直看不到任何的肉。由於全身只有骨頭,他的容貌,已經完全辨認不出來。而且,他的眼睛還瞎掉了一個。孫繼明上下打量著對方,有些狐疑的問道:“你……是羅凱?”
羅凱用僅存的一隻眼睛看著孫繼明,嘴角邊露出一絲絲微弱的笑容,有氣無力的回答:“我認識你,你姓孫,叫孫……”
孫繼明確信對方就是羅凱,便從懷裡掏出一包食物和清水,遞給羅凱,同時說道:“你先吃點東西,都督大人要見你。”
羅凱難以置信的說道:“都督大人……也來了?”
孫繼明點頭說道:“是的!他就在碼頭邊上!”
羅凱情不自禁的流出了濁淚,完全看不到肉的臉上,既然情不自禁的抽搐著,喃喃自語的說道:“都督大人居然來了啊,居然來了啊!”
勉力吃了一點食物,喝了一點清水,羅凱就在同伴的攙扶下,跟在孫繼明的後面,掙扎著來見張準。
張準看到羅凱的樣子,也是微微一怔,隨即緩緩的說道:“都是韃子造成的?”
羅凱眼淚盈眶,苦澀的說道:“都督大人……你要是晚來一點,就看不到我們了。”
張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深沉的說道:“郭林呢?”
羅凱遺憾的說道:“參將大人……已經遇難了。”
原來,郭林已經死了。活生生的被韃子折磨致死的。韃子懷疑登州水師一直試圖反正,試圖重新投靠明國,又或者是投靠虎賁軍,因此,對郭林這個水師參將,是非常的不放心。韃子一直派人監視郭林的動靜,不讓他和任何外人接觸。後來,乾脆不給郭林飯吃,活生生的將他餓死。據說,郭林臨死前,只是悔恨無比的說了一句話:“早知道……”
如果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下場,郭林想必不會投降韃子。登州水師原來好好的,自從投降韃子以後,先是被肢解,船隻被徵用,家屬被送去遼東當奴隸,然後被轉移到長生島,最後又被轉移到連雲島。任何知道這一段經歷的人,大概都不會選擇投降韃子。
咎由自取啊!
完全是咎由自取!
羅凱知道張準對漢奸的態度很不好,晦澀的說道:“都督大人,你給他們一條生路吧,他們暫時是殺不了韃子了。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和郭林吧。投降的命令,是郭林和我下達的。”
張準無言的點點頭,深沉的說道:“好。”
以前,他對於普通的明軍水師官兵,要求的確太高了。他要他們用韃子的人頭來恕罪。然而,他們想要搞到韃子的人頭,又談何容易?說白了,他們就是一群打工的,老闆怎麼說,他們就只有怎麼做。他應該鄙視的是登州水師的軍官。比如說,羅凱。比如說,郭林。他們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但是現在,郭林死了,羅凱瞎掉了一隻眼睛。他們都已經受到了懲罰。至於普通的登州水師士兵,他們沒有在長官決定投降的時候,勇敢的站出來,抵抗這種賣國賊。他們也已經受到了懲罰。看看他們現在的樣子,恐怕比死還要更加的刻骨銘心。
“羅凱,將殘存的登州水師官兵都集中起來吧!”
“我跟他們說幾句話!”
張準緩緩的說道。
羅凱當即傳令,下令登州水師的官兵全體集合。
黃世軍在旁邊數了數人頭,發現倖存的登州水師官兵,只有不足五百人了。按照正常的編制,他們應該有接近三千人。登州水師六月份投降韃子,現在是十一月,中間只過去了五個月的時間而已。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登州水師計程車兵,死的死,散的散,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人數只有當初的兩成了。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加悲劇的事情嗎?
“兄弟們!我是張準!”
“我宣佈,從現在開始!你們自由了!從現在開始,你們都將脫離苦海!你們以前,的確是做了錯事,的確是犯下了難以饒恕的罪行!但是,你們已經得到了懲罰,你們已經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現在,我宣佈,赦免你們的罪行!”
“你們可以回到後方休養!願意參加虎賁軍,為自己,為同袍報仇雪恨的,我們歡迎!不願意繼續參與戰爭的,可以回家!還可以選擇在萊州府和登州府定居!你們每人將免費獲得五畝的土地!”
張準快速的站在一個高臺上,朗聲說道。
“萬歲!”
“大都督萬歲!”
“虎賁軍萬歲!”
登州水師的官兵在沉默片刻以後,忽然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吶喊。這是他們發自內心的吶喊,儘管聲音不大,卻是情真意切。有人甚至激動得再次掉淚。在沉淪了足足五個月以後,他們終於在地獄裡看到了天堂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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