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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首映禮 完(1/2)

作者:慕容鵡
本章副標題:總算是這段寫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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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繼續播放……

在肥頭大耳的議員當中走出來了一位又高又瘦,長著一隻誇張鷹鉤鼻和尖利嘴巴的中年男子。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穿著一件烏漆嘛黑的外套。

站在米字旗下的他,看上去像之前那隻烏鴉一樣。

不用問了,這又是一個明喻,就是要讓觀眾產生這樣的聯想。

字幕打出:英國殖民地事務大臣,二等男爵,喬治-格雷爵士(Sir George Grey, 2nd Baronet),輝格黨。

“作為世界級的編劇家,袁燕倏先生不但賦予了《饑荒孤女》以藝術性和思想性,也在考據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眾所周知,在他就讀於紐約大學期間,常年在紐約公共圖書館如飢似渴地閱讀各種歷史文獻,因此各類知識相當之淵博。這部電影的靈感就來自於他平時的積累。

《饑荒孤女》中出現的英國殖民地事務大臣,喬治-格雷爵士確有其人,也真的是他提出了這個計劃。更‘因吹斯聽(袁先生常用語之一)’的是,他本人長相和銀幕形象很有點那麼一點共通之處。

因此有人戲稱袁先生是‘圖書館三賢者’之一。另兩位就是……”

——節選自《十部你不可錯過的電影之《饑荒孤女》賞析》

“烏鴉”走上了議院的演講臺,開始宣講起了“Famine Orphans”計劃:把愛爾蘭的女孩子送到澳大利亞。

先生們,這個計劃實在是兩全其美。那些年輕的女孩們能免於饑饉,在新的肥沃土地上生活。而澳大利亞在作為罪犯流放地數十年後女性緊缺,急需年輕女性來勞作、照管家務和繁衍人口……

“哈、哈、哈……”

在座的英國議員們發出了粗俗的笑聲。

其中有位議員站了起來,開口問道:“格雷爵士閣下,如果澳大利亞人不歡迎那些天主教徒怎麼辦?”

這一任的英國殖民地事務大臣聳了聳肩道:“澳大利亞人既不歡迎罪犯,又不歡迎天主教徒,現在他們必須選一個!”

簡要解釋一下這句話的歷史背景。

因為到了十九世紀中葉,去往澳大利亞的自由移民越來越多,所以當地人拒絕宗主國繼續把澳大利亞再當作罪犯的流放地。

到了1840年,除了塔斯馬尼亞島之外的澳大利亞運輸罪犯終於停止了。而等到這位格雷爵士上臺之後又想往重啟此事,當地人自然對此反彈得十分強烈。

嗯,不但1848年的澳大利亞對格雷爵士很不滿,1921年的愛爾蘭人看到了他把天主教徒和罪犯相提並論,立馬也是破口大罵。

“英國人才是全世界頭號罪犯!”

“為了離婚背叛教廷的狗雜種!”

“聖公會的異端都要去死死死!”

就在現場觀眾的罵罵咧咧之中,“Famine Orphans”計劃得到了議院的全票透過。

於是鏡頭又轉回到了愛爾蘭的都柏林……

“袁先生自己曾經介紹說,《饑荒孤女》的架構設定是‘抄襲’但丁的《神曲》。

法雷爾三姐妹一開始尚在人間。

隨著神父的死亡和天象的改變,她們墜入了冥界。

見到亂葬坑的那一刻起,她們其實抵達了地獄的入口。

而等她們抵達都柏林,那意味著她們已經身處地獄之中……”

——節選自《十部你不可錯過的電影之《饑荒孤女》賞析》

其實我們的袁大師這麼寫劇本並非真的向阿利蓋利-但丁他老人家致敬,而是考慮到當時電影觀眾的心理承受能力。

二十一世紀的恐怖片和驚悚片自然是怎麼聳動怎麼來。畢竟後世的觀眾早就經受過無數感官刺激的洗禮,編導們不弄得誇張一點,怎麼吸引觀眾?

1921年就不同了,這年頭的恐怖片在後世看來實在太小兒科了。不過反過來說,你直接就讓當時的觀眾看類似《電鋸驚魂》這樣的片子,他們也受不了啊。

所以《饑荒孤女》的開場只是“慘”,而不是“惡”。

進了片中的“都柏林”之後,就開始“惡”了。

這個“惡”不但是讓人感到反胃的噁心的“惡”,也是觸碰人類道德底線的惡行的“惡”。

而這一切的原因就是“餓”!

當然啦,仍然是因為時代的限制,袁燕倏和格里菲斯這兩位主創還是對很多片段做了“柔化”的處理。

但是觀眾們仍然能夠明白,法雷爾三姐妹在城中看到了無處不在的皮肉交易,各種各樣的暴力事件,甚至隱隱約約的食人行為。

這些場面看得場內的愛爾蘭人如坐針氈,因為這不但完全違背了天主教的教義,而且他們知道電影裡面的這些“惡徒”就是他們老祖宗。

明白了嗎,正是這兩個原因促使袁大師他們才需要“柔化”來著。

本來熱熱鬧鬧的會場重新安靜了下來。

法雷爾三姐妹還有她們同村一行人互相照顧著,總算堅持到了濟貧院門口。

他們發現此時的濟貧院門口早就排起了長隊,要知道當時整個愛爾蘭的救濟系統最多可以容納10萬人。

而此時愛爾蘭救濟系統已經接到了倫敦的命令,只招收健康的年輕女孩。

所以這裡又來了一段非常催淚的“生離”橋段,三姐妹以外的幾位女孩子不得不和她們的父母兄弟甚至愛人告別了。

其實,這一路上一直有兩位年輕人在幫助法雷爾三姐妹,看得出來他們與大姐、二姐之間略有情愫,不過這個時候愛情實在是太奢侈了。

就這樣,村中的女孩子們進入了濟貧院。

看過《霧都孤兒》和《悲慘世界》就知道十九世紀的濟貧院有多可怕了,更何況這還是愛爾蘭大饑荒時期的濟貧院。

不過我們的袁大師為了讓觀眾們喘上一口氣,這段相比之下顯得比較溫馨和輕鬆。

比如女孩子們被剃了一個短髮而抿嘴偷樂。

比如她們狼吞虎嚥的吃相。

比如大姐給其他女孩子講故事。

比如她們合夥捉弄惡毒卻有愚蠢的嬤嬤……

總之,這些苦中作樂又展現少女俏皮可愛的場景讓觀眾席上發出了輕輕的笑聲。

然後,出發的日子到了。

第一批的“饑荒孤女”們被帶到了碼頭,登上了開往澳大利亞的帆船。

這個場景實際上是嚴格地按照史實。歷史上每一批次的三艘船都搭載有700位女孩子。大衛-格里菲斯也真的找了三艘真正的帆船和700位女孩子來拍攝這個場景。

當然啦,比起《黨同伐異》裡面為了拍攝征伐巴比倫的波斯大軍行軍場面找了一萬五千名群眾演員,這也算不了什麼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個場景也是相當滴壯觀。

這些帆船都經過了一定改裝,又加上袁大師的“後期製作”,看上去都如同史前的海洋巨獸,張開了大嘴吞下了這些可憐的女孩。

接著就是遠洋航行了。

實際上,饑荒孤女們要比同一時期去往美利堅同胞幸運得多得多得多。

別看愛爾蘭到美利堅只用橫渡一個大西洋,但是由於這些貧民根本就沒有什麼錢,因此他們只能乘坐最廉價的船隻。這種船隻條件極差,只給乘客們提供少量的水、食物和空間,乘客們的死亡率往往高達30%!

而此時英國往澳大利亞運送犯人的經驗相當豐富,畢竟他們從1788年開始搞了將近半個多世紀。

另外平心而論,英國政府在十九世紀絕對是出類拔萃的。這是一個純粹的政府行為,受到了愛爾蘭濟貧法委員會、倫敦殖民地土地和移民委員會和澳大利亞當局等政府機構的密切監管。

所以雖然去往澳大利亞遙遠得多,但是孤女們在遠航中的死亡率不到百分之一。

但是,但是,但是,這部片子可是出自袁燕倏的手筆,他怎麼可能給英國佬說好話?

因此我們的袁大師開始豪快地發起了便當。

身處潮溼、逼仄、黑暗、顛簸的艙室之中,本來就體弱的饑荒孤女紛紛死去。每一天都要進行好多次的海葬。

看到這些青春少女被無情的大海所吞噬,場內響起了輕輕的抽泣之聲。

不過在大姐的照顧之下,法雷爾三姐妹總算平安抵達了墨爾本。

當她們走出艙室的時候,這是《饑荒孤女》第二次出現了太陽。不過這卻是一個毒辣的日頭。

倖存下來的饑荒孤女被安置在海德公園(英國人還真是喜歡這個名字)的軍營裡面。(筆者注:現在那裡就有紀念“饑荒女孩”的紀念碑。)

可是澳大利亞人卻不歡迎她們。當地的報刊媒體、上層和中產階級同時譴責這些到來的孤女,認為她們不道德、無用、未接受訓練,無法成為合格的女僕,只會浪費公共支出。

《悉尼先驅晨報》評論稱:“這不是幾百名,而是數千名女孩到來。她們也不單單是孤兒,而是淹沒我們的愛爾蘭貧民浪潮。”

帶有更強烈仇視和歧視意味的評論來自《墨爾本阿格斯報》:“我們的資金並沒有花在體面、合格、有教養的女孩身上,……我們的錢理當花在帶著紅潤面頰的英格蘭女孩身上,或花在美好的蘇格蘭女孩身上,而不是浪費在這些粗糙的、無用的生物身上。她們有著矮胖的、生長不良的身材,腰粗、腳踝笨拙,對維多利亞州未來殖民者的體質有著很壞的影響。”

這些言辭自然又引來了觀眾們的一片噓聲。

三姐妹終於要開始新生活了。然而在被人選中當妻子之前,她們也不能閒著,被強制性地出去工作。這個時間平均是兩年半。

還是當然啦,法雷爾三姐妹也不可能平平安安順順遂遂地嫁人生子,從此過上幸福生活的。

細心的大姐聽到了英國人在背後的議論,代替二妹去了一家酒館當女招待。果然她當天就被喪盡天良的壞老闆給強暴了,最後淪為老闆控制下的姬女。

還有兩位姐妹去給人當女傭。

二姐很快嫁給了一個警察,但是這個警察卻是具有酗酒和暴力傾向的男人,她因丈夫毆打而流產,最後因流產引發的傷寒和腸炎而痛苦地死去。

而警察丈夫連葬禮都不給她辦理,還是大姐和三妹拿出了所有的積蓄才讓二姐落了葬。

三妹卻因此被懷疑偷了家中的財物,健壯的女僱主和她的兒子們活活地打死了她,也根本沒有人來追究這樣的罪行。

大姐去警察局報警,卻被二妹的丈夫羞辱了一頓,甚至還想要佔她便宜。於是她乘其不備殺死了這個害死自己妹妹的仇人。

在被人發現之前,她離開了警察局跑到三妹的僱主家裡放了一把火,燒死了他們一家人。

嗯,這樣情節俗套是俗套了一點,合理性也不是很足更別說真實性了,不過看著讓人解氣不是。

這部電影畢竟是商業片,總得考慮一下觀眾感受啊。

最後大姐迎著夕陽走進了海里。

此時,摩曼小姐的歌聲再次隨著樂聲響起:

“我不願意看到你繼續痛苦,孤獨地留在枝頭上。”

“願你能跟隨你的同伴安然長亡。”

“我把你芬芳的花瓣輕輕地撒在花壇。”

“讓你和你親愛的同伴在那黃土中埋葬……”

她和太陽一起沉入了太平洋中。

熒幕變黑。

THE END。

現場觀眾一個個地站了起來,一起開始唱起了第三段:

“當那愛人的指環失去了寶石的光芒。”

“當那珍貴的友情枯萎我也願你和你同眠。”

“當那忠實的心兒憔悴,當那親愛的人死亡。”

“誰還願意孤獨地生存在這淒涼的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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